天下莫不把夜寂的鬼軍,當成了死亡的象徵,避之不及。
夜錦華溫良恭敬地問:“錦華是受父皇之命來向秦國公提親,不知皇叔所謂何事?”
九皇叔夜寂像是感到很意外,語氣啞然:“哦,那真是太巧了,本王今日來,便也是來向秦國公提親的。”
他的身子斜斜地靠在坐轎側邊,閒閒地看着夜錦華,華語清雅淡然,並無半點的異樣。
夜錦華條件反射地想到了秦時月,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要是皇叔看上的也是秦時月,那麼,他今天就騎虎難下了。
他連忙問:“那不知皇叔爲了護國公的哪位千金而來?”
慵懶地坐在坐轎之上的男人,忽然便風輕雲淡地漾開了笑容來,那笑紋在他薄涼的脣角之間蔓延開來,像生在懸崖絕地,清絕傲骨的花兒。
迎着風撕扯,輕狂據傲,無不透露着王者的雍容華貴之姿,夜錦華的眼眸,不斷地收縮,陰冷。
聽見九皇叔夜寂的聲音,散漫放肆:“窈窕毒女,君子好逑,本王對秦大小姐,心中甚喜,故來求之。”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今天太子和九皇叔齊聚在護國公府,爲的,竟然是同一個女子!!!
而且,這個女子,惡毒的名聲廣揚天下,被世人所唾棄,而當今世上,最尊貴的兩個人,竟然把她當成了心頭寶。
這真真是太過於玄幻,這世界,真是瘋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露出的神情,正正是印證了這一點。
若是世界不瘋,便是太子和九皇叔瘋了。
九皇叔夜寂笑容錦好地望向了始終低垂着眉目的秦時月,墨發流雲般傾斜在她身前,在這喧囂的境況之下,她的身上,竟有着與世俗不容的清雅寧靜。
也不知她那顆七竅玲瓏心,究竟飛掠過了多少的世事塵埃。
秦公卿着實是被驚嚇到了,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惶恐不已,爲難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管這婚事最後怎麼樣,都必定會得罪人,要命的是,這兩個人,都是他最不能得罪的。
誰知道現在勢均力敵的兩個人,最後江山會落入誰家?要是他押錯了寶,那麼,護國公府和他的腦袋,都會岌岌可危。
他怕得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來,卻不敢抹,死死地低着頭。
最擔心的事情成了真,夜錦華的心不斷地往下沉,俊臉黑沉,心裡恨得極深,他名盛天下的九皇叔啊,神話一般的人兒,被世人崇拜卻又懼怕着。
而這個人,同樣的,也是他的心頭刺。
在後宮兄弟明爭暗奪的血海洶涌中,他都未曾感到半點的懼怕,那些人,他都有把握一一斬首奪命。
而唯獨這個長年遠離朝堂,卻時時刻刻影響着天下局勢的九皇叔,讓他心裡始終惶惶不安。
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
而眼下,他竟然來和他爭奪秦時月,莫不是也看中了秦國公手裡的兵權?不,這不太可能。
九皇叔夜寂手裡的兵,無不不是他親自帶出來的,而對秦國公手裡的兵,皇家軍隊,他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意圖謀奪的。
那麼,他爲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