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晚餐,其實稱作“夜宵”更合適一些。
畢竟之前在同學會上已經吃了一點,所以沈義也就沒做多麼豐盛,只是簡單的弄了幾個小菜,很快就搞定了。
他把夜宵端上桌,來到客廳準備喊柳寒笙吃飯,卻發現女孩此刻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怎麼總是這麼不愛惜自己。”
沈義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睡覺當然無所謂,但你好歹也蓋個被子啊,現在天氣已經轉秋,溫度逐漸變涼,這又是晚上,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其實這純粹就是他關心則亂了,偌大一個別墅,當然不會連暖氣都沒有,但沈義仍舊會忍不住擔心。
看老婆睡得這麼香甜,甚至嘴角都微微揚起,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沈義也不捨得叫醒她了。
女孩平時已經很累了,整個公司的擔子都壓在她身上,像這樣能安心休息的機會着實不多,沈義又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打破?
只是可惜了他精心準備的夜宵。
心裡有些遺憾的想,沈義還是毫不猶豫的彎下腰,動作輕柔的把柳寒笙抱起,然後小心翼翼的來到二樓臥室。
把女孩放在牀上,又替她蓋好被子,沈義舒了一口氣,先是欣賞了一波老婆的睡顏,這才心滿意足的打算離去。
也正是在這時。
轟!
雷聲陡然響起,震耳欲聾,彷彿古神駕馭戰車而來,把沈義都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
他有些懵逼的看着窗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天空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蒼白色的閃電閃爍不停,猶如大廈將傾。
這巨大至極的雷聲也把柳寒笙從睡夢中驚醒,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擡起頭來,就看到沈義正站在自己不遠處,不由得茫然的問道:
“我……這是睡着了?”
“是啊,現在感覺如何?”
沈義走上前幾步,坐在牀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笑着開口。
“頭暈暈的,好累……”
柳寒笙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說些什麼,窗外雷鳴便再次響起,轟的一聲,響徹雲霄。
被這突入而來的響聲嚇了一大跳,柳寒笙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下意識的抱住沈義的胳膊,方纔覺得安心不少。
此刻窗外的雨勢愈發強烈,漫無邊際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奏成一曲急促的交響樂,宛如海嘯到來一般,給人極致的震撼。
“怎麼?害怕了?”
沈義有些好笑,沒想到自家這個霸道女總裁竟然會露出這麼軟弱的一面,會害怕打雷?
似乎是覺得自己被嘲笑了,柳寒笙有些氣惱的捏了捏沈義的腰,剛準備出聲反駁,一道比先前還要震撼的雷鳴便再次響起,彷彿連心臟都要跳出來,鑽進沈義的懷裡便不說話了。
沈義表面上撫摸着懷中女孩的長髮當做安慰,暗地裡卻笑的合不攏嘴。
這雨下得好啊,這雷打得妙!
不單單是知道了柳寒笙害怕打雷這個小弱點,還能溫香軟玉在懷,柳寒笙的身材本就前凸後翹,以前的沈義沒法好好地感受,今天卻徹徹底底的感受了一番。
這波怎麼說?這波還不是血賺?
“沒事了,不用怕,一切有我在。”
一邊安慰着女孩,沈義一邊卻在默默祈禱這雨能下的更大一些。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亦或是單純的巧合。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窗外的雨勢不減反增,從最初的牛毛細雨變作滂沱大雨,最後又變作傾盆大雨,雷聲更是不斷轟鳴,毫不氣餒,銀白色的閃電閃爍不停,彷彿是要擊破蒼穹。
女孩的嬌軀微微發抖,因爲距離太近的緣故,還能聞到一股好聞的茉莉花香,沈義緊緊的抱着她,感受着胸前的那股溫軟,心裡卻奇怪的沒有一絲雜念,只想讓這一幕永遠的保存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是半個小時,又像是過了半個夜晚。
雨幕漸漸平息,雷聲也悄然消失。
女孩柔軟的身軀終於平靜下來,不再顫抖。
柳寒笙的俏臉微微發紅,似乎是對自己剛纔丟臉的表現很是羞恥,擡起頭來,佯裝冷靜的看向沈義:
“我……其實並不是害怕打雷。我……我只是……只是……”
她努力想要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藉口,但最後還是在沈義戲謔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好吧好吧!我就是害怕打雷!很怕很怕!”
她有些自暴自棄,已經放棄找藉口了。
沈義看的好笑,但還是強忍着笑意,一臉正經的點了點頭:“嗯,我聽到了。”
“所以說你果然是在背地裡嘲笑我吧?!”
柳寒笙看他的表情也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那一副強行憋笑的姿態實在是太明顯了。
當下心中愈發羞怒,轉過頭來,坐在牀上,雙手環膝,再也不理他了。
就像是賭氣撒嬌的小姑娘一樣。
眼看老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沈義試探性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很快就被打掉,並被賞了一個好看的白眼,於是心裡瞬間安定了,嗯,還會朝自己翻白眼,看來是沒生氣。
他到也能理解柳寒笙如今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自己長久以來保持的高冷人設在這場雷雨面前丟了個一乾二淨。
再加上因爲害怕打雷主動鑽進自己懷裡的舉動,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罷了。
見好就收的道理沈義當然明白,便宜已經佔了,關係也已經拉了,現在女孩正是需要冷靜的時候,如果繼續待在這裡,除了弄巧成拙以外沒有絲毫用處。
所以他很乾脆的提出離開,而剛好想要一個人獨處一會兒的柳寒笙自然不會反對。
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樓梯處,柳寒笙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剛纔的那番賭氣行爲,羞憤之中,其實羞澀佔的比例要高一些,而憤怒幾乎沒有。
她畢竟不是什麼小氣的女孩,不會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真的記恨在心上,與沈義推測的一樣,她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以一種什麼姿態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