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向位於蕭水河廣場中央的兇案現場,宣城刑偵大隊的副隊長王爲民的面前已然是各色桃花朵朵開,這些身材曼妙,風姿優雅的美女或穿着旗袍,或穿着制服,一共十三位按照高低個站成了兩排。
這不是在搞軍訓,如果軍訓裡面有如此多秀色可餐的妹子,那些整天在做各種YY,各種幻想的屌絲男,都沒有任何別的奇思妙想了。
王爲民被一股鋪天蓋地般的香氣所籠罩着,這種香氣夾雜着每一位佳麗的各種品牌,各種檔次的香水味,還有女人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獨有的體香。如果一個剛剛步入成年的男生待在這種迷幻般的場景裡,他哪裡能hold住。話說,這裡也不是掃黃打非的現場。
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直到接近中午,王爲民也沒有問出多少有價值的線索,這些漂亮的女人似乎都在說着同樣的一句話,“我突然見到一個人朝我走過來,具體這個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長得什麼樣子,穿着什麼衣服,我沒有看清楚,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難道這個人是妖怪不成,不過想想剛纔在天空中出現的一塊黑色的雲朵,那當真是傳說中的妖雲,妖雲一出遍地荒蕪,狂風四起,雷雨大作,這不就是剛纔出現的場景嗎。
雖然經歷的時間短了一點,可這朵黑雲不能同日而語,它來的蹊蹺,走的又迅速,這不免讓人聯想到各種奇幻小說裡的描述,那些妖魔鬼怪做起惡事,向來都是駕雲而來,騰雲而去,並且這種雲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腹黑,陰氣十足,霸氣側漏。倘若碰到一些得道高僧的阻攔,這化雲開溜的本事,一定是信手拈來。
可轉念一想,在咱們生活的現代文明的世界中,還能有多少人信神道妖的呢,全是一些迷信的說法。換句話說,沒有用科學解不開的謎,沒有用道理說不明白的事情。
唯一讓王爲民值得欣慰的是,李建剛老闆的一些講述似乎道出了作案嫌疑人的一點兒端倪。
“李建剛,你來回憶一下在你睡着之前的可疑經歷。”王爲民最後一個問到的人就是李建剛了,他頗感無奈的表情似乎覺得再不會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我今天本來準備要開一個會,開會的目的是決定繼續裁掉幾個人,因爲你也知道,賓館的生意最近不好做,而且又缺乏安全感。我還打算,把紅蘋果賓館的這個門面整體地進行轉讓。”李建剛皺了一下眉頭,他說的都沒有在重點上,重點是要跟這個兇殺案多少一點關係,哪怕是微乎其微。李建剛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內容跑題了,就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接着說:
“我當時剛從外面走進紅蘋果賓館,就看見一箇中年***在大廳的吧檯前,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短頭髮,國字臉,略顯直挺的鼻子,他的手裡拿着一個奇怪的古銅色的鈴鐺,鈴鐺看起來沒有多大。我趕緊喊人招待客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迴應,我就走過去,問他需要住店嗎,他說你是誰,我說,我是這家賓館的老闆,可我剛說完,就聽他的嘴裡面似乎在念叨着什麼,嘰嘰喳喳地像是聽不懂的咒語,然後我就迷迷糊糊地什麼都不知道了。”
“然後你就跟這些賓館的員工一樣,毫無察覺地睡着了?”王爲民的眼神裡突然有了久違的光亮。
“應該是吧,反正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吧檯裡面的地板上,我當時頭有些脹痛,不過這種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再沒有別的什麼記憶了嗎?”王爲民心有不甘地問道。
“沒有了,我只能想到這些。”李建剛非常誠懇地說。
“你剛纔說見到過那個男人的模樣,你認識他嗎,聽他的口音是不是咱宣城本地的人?”王爲民接着問。
“我想想,好像在哪裡見過,咦,我想起來了,這人我確實見過,他跟我的老婆很熟。”李建剛非常激動地說。
“跟你老婆很熟?”王爲民疑惑地問道。
“是的,這個人在福華路開了一家靈魂夜心理診所,他叫趙什麼來着,叫趙……”
“趙天一。”王爲民立即搶道。對於他們這些民警來說,瞭解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居民的相關信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這個名叫趙天一的心理醫生曾經協助過警方破獲了一起案件。
趙天一是宣城蕭東鎮人。1978年生人,在他17歲那年考上了北京市的一所知名的大學,攻讀心理學專業,2000年考取了該校的心理學碩士,2003年在法國的一所著名的大學攻讀了哲學博士。
此後他在國外輾轉多年,又回到了宣城,並在宣城蕭東鎮的福華路邊,開了這家名爲靈魂夜的心理診所,診所經營至今,已經接受並治癒了上千個患有不同程度心理疾病的病人,效果相當的顯著,已然是有口皆碑了。
“對對對,就是趙天一,我的老婆曾經得過妄想症,就是去他的診所治好的。”李建剛連連點頭回應道。
“你確定當真是靈魂夜診所的趙天一?”王爲民不敢相信李建剛的話。
“這能有假嗎,我的眼睛又不瞎,他就是趙天一,只不過他今天的那身裝扮很奇特,像個算卦先生,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李建剛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你確定就是趙天一?”王爲民開始爲那位白衣天使伸冤了。
“我不可能看錯,趙天一的右耳垂下面有一個紅色的橢圓形胎印,我當初陪老婆看病的時候,曾經問過他,雖然這很不禮貌,但是我非常好奇,就厚着臉皮問了。天底下,沒有人會長着一模一樣的胎印,這個絕不會有假。”李建剛信誓旦旦地說。
王爲民知道,這人類的胎印就跟指紋一樣,沒有絕對相同的,這是每一個人的身上獨一無二的標誌,辦案民警可以通過採集案發現場的指紋信息,然後和資料庫存放的指紋一一比對,來進行嫌疑人的準確無誤地搜尋。
“如果你沒有說謊,或者沒有記錯,那他就是趙天一了?”王爲民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一沒有說謊,二沒有記錯,他就是趙天一。”李建剛繼續辯解道。
“好吧。
現在的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首先死者是宣城勞動局副局長劉大海和一名身份不明的年輕女子,他們爲什麼會在一起,到底是什麼關係?而現在劉大海已經是身首異處,這是所有人都不想發生的死法,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在賓館門口,他的身子在哪裡了?
接着是這些賓館的服務員口中的那個神秘男人,如果他就是位於福華路靈魂夜心理診所的心理醫生趙天一,那麼,很難想象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白衣天使,竟然會變成一個冷酷異常的魔鬼,魔鬼的手裡居然還拿着一個鈴鐺。那不堪入目的兇案現場,顯然只有魔鬼般冷血的人才能做得出來,或許他就是魔鬼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