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微微怔愣,原來祈軒正在後面看着,若是他看到了我和金銀抱在一起的畫面,會不會也像我看見他和程千金抱在一起那般心痛?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呢?
抱着我的時候,金銀無奈道,“若是這樣讓他也吃一回醋,你心裡可好受些?”
可是,我支支吾吾開口,“那這樣我豈不是利用了你?”
金銀輕笑一聲,“那有什麼的,橫豎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況且,你與我之間哪談得上誰利用誰?”
我手裡握緊了那個他送給我的不知名物體,往他的懷裡靠了靠,其實金銀的胸膛也很溫暖,很舒服,但是,我清楚這種感覺就像是哥哥,並非祈軒抱着我的時候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接下來的兩天,很明顯,我和祈軒冷戰了。他不開口與我說話,我也不開口與他說話。送茶的時候,我將茶放在他的書案便出去,他也不說別的。
挽袖也看得出我與祈軒之間發生了問題,很大的問題,私下裡便拉着我問:“風月,你平日裡都和公子相處地挺好的,怎的就突然之間見了面都不說話了呢?”
我答:“他移情別戀了。”
挽袖十分驚訝地看我,而後便是一串要安慰我的話。
金銀這兩天來墨園的頻率十分高,大抵就是過來給我利用的。他覺着我和祈軒在一起絕對是我佔了下風,他的解釋很偏僻。大抵就是說若是我和祈軒比,祈軒隨手招來一個丫鬟便可與她眉來眼去讓我吃醋,而我大抵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所以爲了給我製造優勢,他常常過來,沒事的時候就在祈軒面前裝一下曖昧,表示我並非是非祈軒不可的!
我和金銀並肩坐在臺階上。金銀手裡抓了些瓜子,我和他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聊天。
我看着他問:“我當初選擇回來城主府是不是做錯了?”
金銀磕了一個瓜子,將瓜子皮扔開了老遠,過了片刻回問我,“那你自己可覺得後悔了?”
我說:“不知道。”一開始回來只不過是因爲我捨不得祈軒,只想着每天見到他便好,其他的都未曾考慮。也不曉得是不是我太沖動了,還連累着金銀一起。
金銀擡手撫了撫我的頭,像是哥哥撫着妹妹那般,“別整日悶悶不樂的,搞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要是真的怕那小子紅杏出牆,那我就去揪着他的領子跟他說‘你小子給我專一點,要是敢一隻腳踏兩隻船,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我被金銀這句話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很難想象金銀真的這麼做之後祈軒會有什麼反應。
金銀看着我,臉上也展開了笑,“終於肯笑了?”
金銀說這句話大抵是因爲我這兩天都悶悶不樂的,一直沒笑過。“莫要告訴我你是因爲逗我笑才說那句話的。”
金銀剝開一顆花生將裡面的花生子放在掌心遞過來,我便毫不客氣地去接,他拍了拍掌心的花生皮,“當然不是,我剛纔是說認真的。”
我將他給的花生一顆一顆往嘴裡送,“要是他真的一隻腳踏兩隻船或者是不喜歡我了,我會立即離開,所以,你沒有機會去跟他說這話了。”
金銀擡手來拍我的肩膀,“好骨氣,這樣纔有氣勢!”
我看着金銀微微笑了笑,金銀突然就愣住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問:“怎麼了?”
“別動。”金銀小聲說,語氣有些溫柔,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溫柔。我就當場愣在了那裡,金銀擡手向着我的臉上,手指劃過我嘴角。動作有些像是韓劇裡面男主角爲女主角拂去嘴角的食物殘屑。
我回過神,笑了笑,然後胡亂抹了抹嘴,“是不是有東西粘在上面了?”
金銀放下了手,臉上依舊是那一股子痞氣,“現在沒了。”
我抿了抿脣,一個擡頭看到了長廊那頭一身藍衣的祈軒,他正不偏不倚地看向我這邊,對上我的視線之後,他偏過了頭,轉身向着另外的方向走了。
想來,他剛纔見着了我和金銀那種親密的姿勢。
金銀走後,我便去茶房泡了茶,是淡茶,而後送去了書房。
我和祈軒這兩天誰也沒先開口跟誰說話,我將茶放在他的書案邊,而後拿起墨錠爲他磨墨。
祈軒將手上的毛筆放在筆架上,而後端起了茶盞輕抿了一口,放下茶盞之後便向後靠着椅背,擡眼看着我。
我餘光裡是他直直看着我的神情,不知不覺便心跳加速了。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到底在賭什麼氣?”
我依舊捻着袖子磨墨,“沒有。”
“那爲何兩天沒有說話?”
我看着硯臺旁邊一朵雕刻的十分精緻的蓮花,淡淡道:“因爲不想說。”
祈軒靠着椅背,微微閉了眼睛,“你,你和金銀……”後面的話他沒繼續說。
我將墨錠放下,酸溜溜地看着他說:“聽說大夫人很是喜歡程千金,昨日還特意請她去梅園談了些話,想來也是爲你說媒牽紅線來了,說不定這墨園的未來女主人就是她了呢。”
祈軒睜開眼睛看着我,“誰告訴你這墨園的女主子會是她?”
我避開與祈軒四目共對,視線落在一邊的筆架,有些嘲諷地說:“你不也喜歡人家,既然她有情你有意,結爲連理不是成就了一對良緣佳偶麼?”
祈軒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我道:“誰告訴你我對她有意了?”
我挑眉對上他的眼睛,“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女子,可以容忍自己的夫君或是心上人與別的女子歡好,甚至與別人共事一夫,我是21世紀的人,對於情愛一世終究還是太過追求專一,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我眼睛微微酸澀,有些淚水模糊,一想到祈軒那晚摟着程千金的畫面便覺得心裡有千萬條蟲子在咬,很痛。“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抱她了。”
祈軒微微震驚,剛想開口說什麼,我便打斷他,“算了,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與我無關。”
我拿起一旁的托盤出了門,而後將門帶上了。
出去的時候正好見着了我不大喜歡見到的人,程千金。
那位貌美如花的程千金向着我迎面走來,身後還隨着一位丫鬟,長得也比我甜美。
程千金走向我,十分有禮貌地問:“祈軒公子可在書房?”
我點了點頭,“他在裡面。”
程千金十分溫柔地道了句:“多謝。”
我也對着她點了點頭,而後與她擦肩而過,心裡隱隱酸澀,腦海中又浮現了他們那晚在花園月湖邊相擁的畫面。
醫館裡我用銀子打點過的大夫終於將我要的減肥藥配置好了,有好幾包草藥,每天都喝一次,如此喝半個月,便可以瘦下去。我也不曉得是不是可以那麼快瘦下去,左右這些都是草藥,藥性自然沒有西藥那麼強。喝個半個月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我也忐忑得很,心裡一直想着將身上的肥肉減下去。其實,闌珊這幅身子並不是肥的很厲害,只要瘦下去二十來斤就算的上苗條了,而二十多斤在我那個世界是一瓶減肥藥就能解決的事。
我將藥煲好,因着味道聞起來便覺得十分苦,所以我往裡頭加了許多糖,捏着鼻子就這麼灌了下去。
減肥藥的副作用我十分明白,就是不停地跑茅廁。
跑了無數次茅廁之後,我便全身無力,挽袖勸我不要再吃那些藥,我只說沒什麼,減肥就是這個樣,若不是這個樣那些多餘的肉怎麼能減得去。
金銀過來的時候看着我的臉觀察了許久才說:“可是哪裡不舒服,氣色這般差。”
我無力搖了搖頭,“沒事,我很好。”
“你這樣子哪裡好了?”金銀蹙着眉看我,伸手要來探我的額頭。
我拍開他的手,說:“我真的沒事。”
說完這話,我便覺着眼前一黑,身子向着旁邊倒過去,金銀快步過來扶住我,而我之後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