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不時傳來滴水聲,還夾雜涼蔭蔭的風穿耳而過,這兒可是大山底下,而且又與潭水相連,所以環境很潮溼,走過地方彎彎曲曲,雖在拐角處插着火把,可還是顯得陰森詭異,而黑龍的身影不時消失在前方,要不是有聲音傳來,小青與寞落肯定會迷路。
跌跌撞撞的走着,小青的手摸着光滑有水淌過的鐘乳石壁,她仰頭四處察看,而寞落與她一個,對這個地方充滿好奇與迷惑。
三人走了好長的時間,終於來到看似要乾躁些的地兒,黑龍扭頭露出難得的笑,“嘿嘿!你們就在這兒呆着。”
這兒四壁亮着火把,只是一個像大堂一樣的洞,旁邊有幾個像內室一樣的小洞,可以用來做各自休息的地方。
“落兒,這兒是不是很安全。”黑龍拍了寞落的肩,臉上掛着得意的笑,也有狂傲。
寞落明顯的不高興,他轉悠着身不停的打量着這個神秘的地方,四處黑幽幽的,四岔五道,沒有一點安全感,也沒有自己住的地方明亮清爽,他不悅的回頭,低頭說:“爹!這是地兒是好,可太暗,你放我與小青離開吧。天上的衆神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的。我與小青又沒做什麼。”
黑龍眸光上下的打量着寞落,有些不懷好意,他陰着臉背手,“你還是不是老夫的兒子,竟敢說出這種話。”
寞落看了眼顫抖着身子躲在黑暗處的小青,他心中似有重任一般,靠近黑龍一些,儘量讓語氣親切一點,“爹爹,外面已經風平浪靜了,上天的事也重多,只要我們不再惹出事端,是不會有危險的。”他的眸子重新打量着身旁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爹爹,何況這地兒空氣不新鮮,久住了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黑龍自從上次逃竄之時受了暮雲軒的一記狂龍掌,這半年來,他躲在這個暗無天日地兒調息療傷,現在好不容易纔恢復過來,但胸口也許是受了這潮溼洞內的影響,時不時的揪着疼。
今天他見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就徑直奔去找寞落,此時,他聽見寞落的話語,好像有些動心,但隨即就被否定,心中躊躇着怎麼回絕兒子纔不傷了他關心自己的話,半晌,他臉上稍露出絲笑容,回頭眸光瞅着兒子,“落兒,你的心意爹領了,但藍王與王妃跟爹的仇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她們不會放過爹,爹也不會放過她們。所以爹不能出去。”
黑龍回頭瞅向小青,眸光中有些邪意,“你,晚上過來。”
“爹!小青是我……我的……你放過她吧!”寞落衝黑龍的背影說,語氣帶着哀求的意思。
黑龍有些不瞞的回過頭,冷眸盯了兒子一眼,他大步的向一個拐彎處走去,卻仍下一句話,“少管閒事。”
黑龍的話與語氣再明顯不過,小青嚇得更是縮成一團,心中害怕黑龍:這黑龍可不是王妃,心慈人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連天際的藍王爺與王妃也敢挑戰,想到這兒,小青恐懼萬分,她帶着淚的眸光向寞落閃
去,明顯的含着期盼之色,卻不出聲,只是委屈的抽泣。
寞落此時心裡也不好受,心潮起伏,他待小青如親人一般,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小青被黑龍玷污。
他上前拉住小青發冷的冰手,擡瞼向四處找着洞的出口,他臉色一悅,對小青欣喜的大喊,“這兒,往這兒走。”他(她)倆在驚慌之中決定出逃,絲毫沒有想過後果,只是人的本能反應罷了。倆人相視一笑,爲這決定而笑,笑是可愛天真的。
他拉着小青的手向那個所謂的出口奔去,像是在不遠的地方就有曙光等待。
倆人在洞裡就是一陣的奔襲,喘氣不已,不過在無意中倒有一點心靈交融的意思。
“怎麼又回到了原位?”寞落臉上掛着失望之色,他扭頭向小青看去:小青也睜着迷惑的眼睛,剛纔的笑還存留在臉上,聞言,她有些驚慌的四處察看。
“怎麼回事嘛,這路……”小青無望的癱靠在洞壁上,有些許淚花交爍,精神也像崩潰一樣,她慌不迭的看着寞落,嘴裡喃喃的念着:“我們出不去了……”洞內寂靜無聲,這更讓小青恐懼萬分,她突然撲向寞落,萬般無奈一般,楚楚可憐的垂淚,“公子,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我不要回去……”眼眸中不由想像黑龍晚上會怎麼折磨她。
寞落抱住在懷裡發出痛苦聲音的小青,他的神情異常緊張,心也‘怦怦’的亂跳,然而,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管這些,他更關心的怎麼出去。
懷內的人越是哭,他越是心煩意亂,靠着進來的模糊記憶,他又觀察了半天,終於失望的癱靠在洞壁上,灰眸瞟向眼前的幾個岔口,嘴裡低聲叨嘮,“明明是從這兒進來的,怎麼會不對……”
“哈哈……你們打消逃跑這個念頭吧,老夫現在困得很,沒時間管你們。”洞裡飄忽着黑龍若有若無陰險的話聲。
怪不得出不去,這黑龍太狡猾了,他肯定使用的迷幻之術,小青聞言,她思忖會兒,毅然的站了起來,鎮定的重新打量這幾個岔口,竟然發現她們走的方向是對的,只是被莫名的幻像迷住了眼而已。
她認準了一條道,閉上雙眼,拉着發矇的寞落憑方向感向漆黑的方向摸去,耳邊有水滴聲,手也順利的摸到了有水滑落的鐘乳石,小青的心中一陣的喜悅襲來,如她估摸得不錯,再走一會兒,就應該到有水的洞口了。
待她睜開眼時,眼前所處的環境赫然要比洞內要亮些,看着腳底下綠蔭蔭的潭水,她興奮的撲到寞落的懷裡,“公子,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寞落愣愣的看着眼前誘人的碧水,他長出了一口氣,更是把小青摟在懷裡,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額頭,回頭看了眼幽深的洞徑,他有些黯然神傷:想不到自己千辛萬苦放出來的爹竟會這樣對自己,若是娘在世,她也會與他有一次拼殺。
他的心裡浮起些對黑龍的恨意,不由自主的想:他不愛娘,只
是困在石裡無法出來,碰巧娘昏落到他的身旁,他就對娘採取了非常手段,這纔有了自己,所以娘到死也不承認有他這個丈夫。
寞落在心裡低嘆一聲,他壓住自己的狂想,回頭對小青笑笑,倆人欣喜若狂的向着潭水跳入。
她倆騰出了潭水,落在一處草地,小青打理着身上溼淋淋的衣裙,一想到逃出了黑龍的魔爪,她的心就爲自己而高興,只是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呢?她的心中有些茫茫然,舉頭看向四方,到底要去哪裡落腳?“不如,你跟我回蛇彎吧!”小青對苦臉的寞落說。
其實她不想蛇灣,那地兒勾起她的傷心事,但目前貌似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她不得不黯然神傷的這樣決定
回到了灣,這裡經過了多年的洗禮,似乎沒留下什麼,也僅只是些白骨而已,空氣自然要比黑龍的那洞好得多,小青默默不語的收拾着滿地的殘骸,眼裡有些淚花。
“小青,別收了,歇息一會。”寞落四處看了看:這兒雖不如自己的地兒舒服,但卻是經過了九道拐,不是一般人能找到這兒的。他落下心來,找了塊乾淨的石塊坐下,並向忙碌的小青輕呼。
小青儘管心裡很難過,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洞內早沒有了當時的慘樣,何況自己臨走時還中傷了王妃一把,她聽到寞落喊聲,心起了愛的漣漪,回頭對正凝望自己的寞落莞爾一笑,嬌柔的向他走去。
寞落拉過小青坐在自己身邊,手也自然的搭上她的肩,卻沒有看她,語氣深情的道:“你知道嗎,我剛見雪嫣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嗎?”見小青有些惘然的搖搖頭,他似沉浸在往事中,“那時的雪嫣天真無邪、漂亮、卻很倔強,爲這娘沒少折磨她,可她卻仍是嬌豔得動人,她的每一次反抗,必要遭到娘加倍的折磨,但她沒有求過饒……”
回頭望着小青,灰眸中明顯有淚光,臉龐也浮上苦笑,“我卻沒有她有韌性、堅強,我只是一味的懦弱……”寞落像做夢一般,半晌才說:“小青,你有點像當年的她,你知道嗎?”
小青有些傷心的搖頭,她對王妃的過去一無所知,只知道她狠心的殺了哥哥,就在這洞裡她一劍穿心的殺了哥哥,想到這兒,她推了寞落一把,站起身來,“那你去找她啊。”她抹了把下滑的眼淚,冷笑一聲,“可惜人家現在是王妃了,根本不會理你。”
“小青,我……我沒有其它的意思,你別多心,我只想說你與她差不多……”寞落走到小青身旁,有些愧疚的替她淚水。
“你不是繼承了你孃的魔力嗎?怎麼你一點也不厲害?”小青突然擡頭挑眉厲聲問。
“這……這魔……也許也要天份吧!”聽到小青提到魔功,寞落心裡不舒服起來,他是無意中繼承了寞落的本事,可他天性不跟寞落一樣,當然也施展不開魔的能力,不舒服歸不舒服,他卻把這念頭壓下了,回過頭,口氣親呢的對小青說:“別提這些事好嗎,我也不提往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