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很是尷尬不錯,但許文斌他們還算是滿意的,要知道在這個小鎮上,辦LX專賣店的VIP卡的人很多,金卡銀卡的也不是沒有,只是這白金卡他這個不怎麼去的人也聽自個的老婆議論過,說了現如今還不到五人,不是別人不辦,而是限制人數。當時,許文斌還罵了一句不會做生意,後來他才知道正是因爲限制人數,很多持有金卡銀卡的人才拼命地想升到白金卡,這策略着實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送走了林頂天他們一家人,依然坐在酒樓裡的許文斌他們又坐回了座位,雖說已經心滿意足,不過這時的他們也意識到這個時候請人家做衣服的確有些唐突了。可能就是因爲如此,今天的事他們才守口如萍,一句也沒有傳出去。
林頂天坐在車裡,一路上臉色都不是很好,他這個人習慣主宰一切,即使知道委屈了身邊的人也不會主動去認錯,也許在他的認知裡,時間能撫平一切。
林以宣坐在後座靜靜地看着窗外不斷往後跑過的景物,雙臂緊緊地抱着自己,她想經過今天的事後他們父女倆只會越走越遠,今生難以貼心以對。眼睛有些發酸,好在林以宣還是忍下來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哭,更不想讓人誤會她是在訴說什麼委屈。
坐在她身邊的林以薇低着頭,貝齒咬着下脣,心裡直嘆這命運不公,她本以爲父親退讓一步,一切就會不一樣的,現在看來,他們都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林以濤和杜秀影對看一眼,心裡難過卻也沒有說什麼,也許他們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只這一刻,車裡的五個人心思各異,看似相近卻給人一種咫尺天涯的錯覺。
回到家裡,杜秀影他們先行下車回家,林頂天因着喝多了自然也跟着一起回去,至於林以濤,做爲司機的他自然要留下來把車停好才能回去。
停車不是什麼重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林以濤把車停下來之後,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將頭埋於雙臂間。他真的不懂父親在想什麼,爲什麼做什麼事都不先問一下他們的感受,若真的不好,能不能體諒一下他們難處。
他也知道過春節要休息,爲什麼就不能理解妹妹也需要休息,畢竟她在外面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輕鬆。
名氣、地位、金錢,呵,若他們是富二代什麼的也就罷了,可惜他們不是,他們努力贏得這一切,到是旁人心疼關心,而親生父親不知在想什麼,總覺得他們在外面的日子就跟神仙似的,快活得不得了,這不是讓人覺得哭笑不得麼。
這一天,原本高高興興的他們一下子如焉了皮球一般,沒有生氣。
本以爲這件事過去了,只要大家的心情平復,其他的就算不比從前更好,也能保持原來的樣了了。誰知天不從人願,林頂天接了一個人邀請,再加上原本他還接了兩個,這送請柬,上門來邀請的人就更多了,若是以往林頂天只怕是眼也不眨就全同意了,反正喝酒吃飯早就成了他工作生活的一部分了。只是現在他壓根沒有同意的餘地,一件衣服四十萬,純手工,這是什麼概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白送是不可能的了,他把女兒養這麼大還沒花過二十萬呢!
帶着林以濤赴了兩個答應的飯局,剩下的林頂天也不好再答應什麼了,可能就是因爲這樣,他到是在家裡躲了好幾天。一家人終於能湊在一起吃飯,但明顯的因着林頂天的出現,飯桌上熱鬧的說笑聲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剩下的只是咀嚼和筷子碰碗、盤子的聲
音。
林以宣不想讓母親他們看出自己的不妥,她心裡是真的覺得難過,卻不會因此借題發揮指責父親的自私和專制,面對母親他們,她總是一臉笑意,表示沒什麼。其實那一天她真的衝動了,完全沒有平時的自制,說來也可笑,每次只要碰上跟父親有關的事,她總是非常的衝動,就像腦子一下子被凍住了一樣,完全沒有用處,當時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指不定會鬧得父女倆無法再如同現在這般和平相處地呆在同一屋檐下。
“媽媽,同學找我有點事,我出去一下,會晚一點回來。”
“是誰啊,以薇不和你一起去嗎?”杜秀影有些擔憂地看着已經走到門口的小女兒,那天之後,她一直在等女兒發泄心中的不滿,誰知等了好幾天她不僅沒有再提這件事,還一臉笑意的,讓她覺得更不安。
她記得她的小女兒雖然懂事,這脾氣還是有的,而且有的時候很衝,特別是跟她父親發生衝突的時候,這脾氣比平時更大,這一次她都想好了怎麼安慰女兒,哪知她半點事都沒有的樣子讓她怎麼都覺得不放心。
“不是以前的同班同學,是之後再有聯絡的一個學校的朋友。”她和姐姐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說她的同學姐姐不認識這種理由根本就沒有用的機會,所以她隨意扯了一個謊,畢竟每個人的交友情況不一樣,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認識多少人,而真實的情況是爲了有今天的一切,除了親人,她在這裡一個朋友都沒有。
她本是想找個電話給司昊打個電話,如今她能說真話的似乎就只有他了。
“是這樣啊,那路上小心一點,早點回來。”對於女兒的交友狀況杜秀影還真不清楚,不過她相信自己女兒的品xing,自然就不會擔心她出什麼事了。
“知道了,媽,我走了。”
“好。”
出了門,在街上晃了一圈,看着人流潮涌,林以宣這才發現出去的時間長了,這裡的一切既然變得如此的陌生,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發現小時候所謂的秘密基地都已經被這樣那樣的房子或者建築物所佔據,無奈地轉到超市買了點東西,回到家卻過門而不入地直接去了頂樓。
看着頂樓的鎖沒有鎖上,林以宣走到上面,看着空曠的頂樓,再看看遠處的燈火,放下手中提着的塑料袋,席地而坐,雙手抱膝,感覺一股冷風吹來,下意識地摸摸口袋,掏出手機,小心地翻到司昊的電話號碼撥過去,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沒有休息吧!
香港某某酒吧。
司昊看着完全不顧形象地吼着歌曲自稱麥霸的David和剛被女朋友劈腿分手了直灌酒消愁的Felix,很無語地拿着自己的酒杯倚在沙發上喝酒打發時間。
他們三個人沒事的時候會一起約出來喝酒聊天,當然也會發發牢sao,不要以爲事業有成就沒有牢sao,不過今天這情景讓司昊覺得出來是一種錯誤。
“Boss,我決定要向你學習,找一個漂亮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大陸女孩,讓那些難侍候的港女見鬼去吧!”Felix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擡起喝得發紅的俊臉大聲叫道。
吼完一首歌的David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不要以偏概全好不好,港女也有好的,只是你運氣不好找了一個差的,而且你要是不擦亮眼睛的話,大陸妹也可能騙財騙色的。”
“Shit,你這傢伙就不會說一句好聽的嗎?”
“什麼
好聽的,這可是爲了你好才說的,你以爲人人都是Boss的小女孩,那麼漂亮優雅、善解人意啊!”
“我也沒這個意思,不過我是真的想找個單純的,那種心思太複雜,要求太多的我真侍候不了。”
“那看你的運氣。”
司昊坐在旁邊看着他們又鬧起來了,也不插嘴,讓他們吵,反正他們兩個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吵出來的。
David和Felix鬧了一會兒都沒得到司昊的迴應,回過看去,只見司昊端着酒杯,一臉的失神,敢情他們鬧了這麼久,人家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想想,覺得也是,他們兩個都是光棍,即使不是,也沒體會過相思的感覺,所以他們還真不能理解司昊現在的感覺。正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若不是David的唱完歌后換了輕柔的音樂,他們還真不能一下子就注意到這電話鈴聲。
拿出電話,原本不想接電話的司昊看到來電顯示,對着David和Felix道:“你們先玩,我接個電話再回來。”
“好。”兩人聳聳肩,一副隨意的樣子讓司昊搖頭輕笑。
出了包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了電話,想着她已經好些天沒給自己打電話了,司昊想着等一下一定要給自己多拉點好處纔是。
“我的小女孩終於知道想我了。”
“是啊,我想你了。”大方地應了一句,電話另一頭的林以宣吹着冷風,嘴角因聽到他的聲音而揚起一抹微笑。
聽到她如此乾脆地承認想自己,司昊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到不是林以宣平常不爽利,而是她總覺得情話說得太過有些肉麻,而這一次……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有些事,只是誰也不能說,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回家了,我和爸爸可能這一生都只能做最熟悉陌生人,至於什麼父慈女孝,我想我求下輩子會比較快。”是不是真的缺什麼就拼命地想掩飾什麼,她真的好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每次說心死了,可只要他給一點點希望,她就會心動,這種事她想經過這一次後,她不會再想的,真的不會再想了。“昊,我是不是真的那麼不惹人喜歡。”
想到她心中的那個結,司昊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機場買票趕到她身邊去。他還不瞭解她,每次有什麼事都埋在心底。“你現在在哪裡?”
“不,不要來,我只是想有個人能聽我說說心裡話就好,但是我不想讓任何人,對,包括你在內的任何人看到我哭泣樣子,你知道嗎,那樣子真的不怎麼好看。”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淚在這一刻完全決堤了。
想到她無助的樣子,司昊突然覺得自己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不,似乎是每次她哭的時候他都是這般無能爲力地乾站着。
“好,我聽着。”咬咬牙,他想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聽聽她的心裡話,幫她分擔一下壓力。
林以宣握着電話,越哭越兇,她是在發泄內心的不甘和對父親最後的期盼,那是她兩世的期盼,只是不管花多少的時間,這個她都沒有實現,所以說重生也是生活的一種,不是重來就能讓所有的事情都如願以償的。
“昊,以前每一次我說放棄都只是在心裡這般告誡自己,可是現在我真的放棄了,再也不爲這個不可能實現的期盼流淚了,我想除了這個,我應該還有很多需要努力去獲得的東西。”
這一通電話講了多久林以宣就哭了多久,彷彿是最後的告別儀式一般,決絕而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