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袁兆龍下意識的看向老教授,還是那副熟悉的橫眉毛瞪眼的表情,還是那種威嚴帶着焦躁的語氣。
我這是在做夢嗎?袁兆龍有點兒懷疑眼前的景象。
“問你話呢,還愣着幹嗎,傻了嗎!”教授從桌子拿起一本課本摔在袁兆龍的臉。
“好疼……”袁兆龍臉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他好像這都是真的啊?
“對不起,教授,我走神了。”袁兆龍趕緊道歉。
教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論完成了嗎?”
袁兆龍道:“完成了,去年完成了。”
“助理手續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個月辦好了。”
“很好,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
袁兆龍回想一下,搖搖頭道:“沒有了,在校的手續全都辦完了,沒有遺漏。”
教授眼睛緊盯着他,繼續問道:“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了嗎?如果想不起來的話,一旦留下做我的助理,再想後悔可來不及了。”
袁兆龍不理解教授的意思,他是教授最好的學生,留校做助理也是教授一手操辦的,能做最好的歷史教授的助手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好事,他不懂教授這麼問的意思。“真沒有了。”所有流程都已經走完了,學校教務也出現了自己的名字,袁兆龍是真的想不起還有什麼遺漏了。
“再想想,如說你所一直堅持的民主大業呢。”
教授的話如同一把重錘重重的敲擊在袁兆龍的心頭,猛然看向教授的臉,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
“億萬人翹首以盼的民主還沒有實現,共和時代還沒有來臨,復興之路剛剛起步,你所熱愛的湖北政府都在等着你回去,民族和國家需要有一個人來指引着前進,你真的願意捨棄這一切,來甘心的做一個普通講師的小助手嗎?”
教授的話一字一句直擊在袁兆龍的靈魂最深處,說的是啊,我捨得嗎?
我爲湖北投入的所有心血,承受着如山的壓力爲這個國家的民主之路趟步,還沒等到全民共和的那一天實現,這麼放棄,我甘心嗎?
袁兆龍沉默着拷問着自己的內心,這麼回去嗎?回到現代時代嗎?
教授用欣賞的眼光看向袁兆龍,溫和的說道:“孩子,你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年輕人,你會爲了自己所堅持的理想奮鬥一生,但是你的理想並不在這裡,你的未來不屬於這個時代,回去,回到你的時代裡,完成你堅持的理想,實現你的抱負,老師等着你回來,呵呵,回去,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老師!”老教授笑着向他揮揮手,眼前的景象慢慢的虛化,袁兆龍試圖伸出手抓向教授,虛化的景象慢慢迴歸成了那粒光點,世界再一次陷入到了黑暗裡。
在袁兆龍茫然無措之際,遠方的地平線忽然亮起了一道白色的光線,隨着光線範圍的擴大,清晰的世界再度出現在袁兆龍的眼前。這是在一間房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都是白色的,在牆掛着白底紅色十字的標誌,這是在醫院。隨着袁兆龍意識的恢復,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感,渾身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嘶……”袁兆龍痛苦的叫出了聲音。
“啊!袁大哥,你終於醒啦!”一雙明亮佈滿血絲的大眼睛以及一張勞累憔悴的臉出現在袁兆龍的面前。
“戴小姐……你怎麼在這裡……我這又是在哪裡……”袁兆龍感覺身體虛弱的不得了,有氣無力的問道。
“袁大哥,你先別動,我這去叫護士!”
戴若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急急忙忙的跑出病房,滿樓道的找護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穿着白大褂的三個洋醫生和四五個護士走了進來,爲袁兆龍檢查身體,醫生掏出聽診器檢查袁兆龍內臟的頻率,翻動他的眼瞼,進行着各項檢查。
看着能說話的袁兆龍,許久沒有流過眼淚的戴若彤喜極而泣,留下了開心的淚水。“嗚嗚……袁大哥你可終於醒了……你都昏迷了整整四天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袁兆龍強笑道:“呵呵,別哭了,哭花了臉不漂亮了,你袁大哥我福大命大,刀尖舔過血,也殺過人,小鬼怕惡人,閻王爺不敢勾走我的命。”
聽着袁兆龍又開始調侃,戴若彤破涕而笑。“袁大哥又在瞎說,你的那幫部下們也都來了,現在還在外面等着呢,我把他們叫進來看看。”
戴若彤出去將鄭少成三人招呼了進來。三個人看見袁兆龍已經清醒了,前扒拉開醫生,圍在他的病牀邊。
“司令,您可算是醒過來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湖北,不,是全國要亂翻天了。都怪我,沒有在您外出的時候保護好您,才造此劫難。”
陪同袁兆龍一同來海的鄭少成因爲袁兆龍受傷的事情自責不已。
袁兆龍安慰道:“唉,別這麼說話,這哪裡能怪你,不同人不同命,我這般劫難,是我命註定有此一劫,也是奸人們謀劃已久,企圖害我,防不勝防。”
袁兆龍不怪任何人,他現在倒是很好,究竟是誰會害自己,那根長長的辮子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趙永亮說道:“司令您能沒事太好了,多少人眼瞅着等着您斷氣,伺機以動,這下子您已經好了,我這出去告訴所有的報社記者,宣告全天下,您已經完全恢復了!”
不管是北洋還是革命黨,無數雙眼睛都在看着袁兆龍是死是活,袁兆龍的身份在北洋與革命黨之間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以他湖北派系的力量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極大地助力或隱患,倘若袁兆龍沒挺過去,直接沒了的話,對北洋而言倒是沒什麼,但是對革命黨來說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失去了最鋒利的一把長槍,本式微的革命黨更加難以抗衡北洋政府了。
而失去了袁兆龍這個主心骨之後,湖北政府以及湖北軍也將會面臨着瓦解的危機。
好在袁兆龍醒過來了,這一切的危機隨風飄散不存在了。
“先生,有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一聲。”醫生說道。“您的左腿由於長時間的擠壓以及嚴重的外力傷害,部分關節以及大部分肌肉組織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還有您的小腿骨骼也出現了斷裂的跡象,而且已經出現了感染跡象,所以我們提議爲您截肢。”
“什麼,截肢!”
醫生的話,嚇到了所有人,截去一條腿,那還了得!
“洋毛子!”
憤怒的趙永亮一把揪住洋醫生的脖領子,拿槍頂在他的額頭,開口罵道:“肯定是你這個洋鬼子暗使壞,不好好的給我們司令治腿,你肯定是和殺手們是一夥的對!信不信老子現在一槍打死你!”現在趙永亮看誰都像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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