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紹輝低低的笑聲清晰地傳過來,笑聲裡飛揚的喜悅在兩個相隔千里的人之間盤桓。
低笑過後,聶紹輝開口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情:“網絡銷售走的是母愛主題,所以沒叫你拍平面。實體店的宣傳畫陸續推出,我會安排省城分公司和你協調時間。”
柳河點點頭,後知後覺地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根本看不見,又道:“好的,大哥你忙你的就成,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聶紹輝輕輕“嗯”了一聲,兩個人又就網絡直營店的事情閒聊了幾句,柳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電話那頭的人馬上十分體貼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早點睡吧。”
掛斷電話,柳河原本激動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洗漱一番便上牀睡覺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早起牀,下樓來的時候金小敏已經在客廳等她了,一身運動服,在拉伸身體。
看到柳河下來,她停下動作,問道:“今天是出去還是在室內練習?”
柳河疑惑地走下來,仔細地打量金小敏,發現她好像特別開心,不說話時臉上也都是笑意。
而且,看她那粉面含春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
“小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柳河走到金小敏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金小敏被柳河看的紅了臉,躲閃開柳河的視線,支支吾吾地說道:“今早過來的。本來定的就是今天過來啊,早上和晚上又有什麼差別,你幹嘛大驚小怪!”
後一句,明顯有惱羞成怒的嫌疑。
柳河擡頭看了看客廳裡擺着的座鐘。還不到六點,來的還真是夠早。
“我沒大驚小怪,就是隨便問問”,柳河聳肩說道,然後上前挽上金小敏的手臂,“現在早上還冷,咱們就在室內活動活動吧。”
柳河一個假期沒怎麼活動筋骨。纔跟着金小敏動了幾下就氣喘吁吁。坐在地板上說什麼也不動了。
金小敏無奈地搖搖頭,她常年鍛鍊,體力當然是柳河無法比的。這時候也只額頭上滲出一點兒細汗。
“小敏。咱們今天不練了吧,我慢慢恢復,練的太多肯定肌肉疼”,柳河想逃。
金小敏卻不依。拉着柳河起來,“練不練。肯定都得肌肉疼,那還是多練練吧。最後走一遍套路,就可以歇着了。”
柳河唉嘆一聲,把運動服的外套脫了。任命地在金小敏的注視下走了一遍套路。
練習完,金小敏終於發了善心,放柳河出去。她自己卻還打算再練一會兒。
柳河腿軟,乾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打算緩過勁兒再出去,順便欣賞散打冠軍的颯爽英姿。
練了一會兒,金小敏也熱了,把外套脫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緊身的工字背心。
柳河忍不住“嘖嘖”兩聲,金小敏個子不高,身材卻真是不錯,平日穿運動服看不出來,現下把外套脫了,該露的露出來,實在是,太惹人犯罪了。
柳河色眯眯地從頭到腳地打量練功渾然忘我的金小敏,目光最後停留在她左胸上方,驚訝地“咦”了一聲,還以爲自己眼花,又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這時候柳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騰”地一下就從地上站起來,走過去拉住金小敏的胳膊,指着她左胸上方的紅痕,“老實交代,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那樣的痕跡柳河再熟悉不過,絕對是吻痕無疑。
她和金小敏的關係很好,假期的時候也時常聯繫,卻從來都沒聽金小敏說她有男朋友了,現在突然就多出這麼個吻痕來,難怪柳河這麼好奇。
金小敏順着柳河的目光看下去,因爲練功而紅透的小臉更紅了幾分,掙開柳河的手就去套衣服,反而是欲蓋彌彰。
“你,你管那麼多幹嘛,你不是累了嗎,好好歇着去。”金小敏羞惱道。
柳河不肯放過她,覺得事情有蹊蹺。
追到佯裝繫鞋帶的金小敏身邊,柳河試探着問道:“是張澤鍇?”
“你怎麼知道?”金小敏果然擡頭,看到柳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知道自己上了當,伸手捶了柳河一下。只她手勁兒太大,柳河一屁|股栽在地板上。
“你要殺人滅口啊”,柳河捂着屁|股,低聲唔噥道:“張澤鍇人挺好的啊,你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能說的。”
金小敏一臉愧疚地看着柳河,心想反正柳河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隱瞞,於是說道:“我們也剛在一起不多久,他說怕尷尬,暫時不讓我告訴別人。”
張澤鍇在柳河心裡的好印象打了個折扣,一般不都是女生怕尷尬不讓把交往的事情告訴別人嗎,到了金小敏這裡竟然掉了個個兒,換成張澤鍇不讓說了。
“有什麼尷尬的,我都結婚了我都沒尷尬,你們正常交往有什麼好尷尬!”柳河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顯然,柳河這話也說到了金小敏的心坎裡,她也是一臉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尷尬的,我覺得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不過他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頓了一下,金小敏又囑咐道:“你可別告訴張澤鍇你知道這事兒了,他肯定會不高興。”
看到金小敏一臉擔憂地表情,柳河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輩子,辛睿霖把她追到手之後,就變成她整日戰戰兢兢,生怕惹辛睿霖不高興,凡事都唯他馬首是瞻。
現下的金小敏和前世的自己,太像了。
不過,柳河也知道這是人家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猶豫了一下,也只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你可別太慣着他了,男人啊,絕對是越慣越完蛋。你把他慣出一身臭毛病,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你在說你自己吧。彭煜城給你慣出一身臭毛病來,吃虧的可不就是他。”金小敏並沒有當一回事兒,反而打趣柳河。
柳河不妨這火惹到自己身上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不信你就試試,看你吃不吃虧。”
說完,柳河轉身出去吃飯,吃過飯又着急忙慌地去上學,放學之後又被輝揚省城分公司的人約談拍宣傳畫的事情,等忙完回到家,金小敏的事情早忘到了腦後。
日子平淡度過,一晃眼便到了四月末。
期間,彭煜城一直沒有回來,也極少給柳河發信息,只保持着一週一通電話的聯繫頻率。
柳河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只是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卻也無可奈何。
輝揚的情況也比預期的好很多,除了銷售上節節攀升,知名度不斷提高外,還上了國內最大的電視媒體的黃金檔的新聞。
原來,早前輝揚新品設計泄露,重森國際以相同設計先輝揚一步面世,讓輝揚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當時聶紹輝想辦法渡過難關的同時,也開始讓心腹暗中調查這件事。
時隔兩個月,這件事有終於有了線索。聶紹輝毫不猶豫,直接走了法律途徑。
因爲重森國際是在國外註冊的公司,早前兩家競爭已經引起國內經濟圈的高度關注,是以這件事一被報出,各家媒體便爭相報道。
一時間,重森國際被推上風口浪尖,除了要接受有關部門的調查之外,更是遭受了輿論的強烈譴責。
本來重森國際在國內剛剛站穩腳跟,因爲這件事被捅出來,這下恐怕是很難翻身了。
柳河抱着抱枕,斜靠在沙發上,悠哉地看着電視裡重森被幾個保鏢似的大漢護着擠出媒體記者的包圍,狼狽地上車,灰溜溜地逃走,心裡一陣歡喜。
果然是惡人有惡報,正經生意不做,淨想些邪門歪道,有今日的下場可不就是活該。
只是不知道章靜怡怎麼樣了。自從寒假的時候在京城見過章靜怡,這也有好幾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重森現在這個情況,想來章靜怡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吧。
正想着章靜怡的事情,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王洪彧打來的電話。
這個小丫頭,只在開學的時候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再也沒有聯繫過,這時候打來電話能有什麼事。
“安安姐,五一你有什麼安排沒有?我和柳灝要去遊樂園玩兒,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去。”王洪彧興致勃勃地問道。
人家小情侶約會,她跟着去幹嗎,是嫌棄自己不夠亮嗎。
“我就不去了,你們兩個好好玩兒吧。”柳河果斷拒絕。
王洪彧又勸了幾句,見柳河態度堅決,最後只好悻悻地掛斷了電話。
柳河無聊地按了一圈兒遙控器,沒有什麼感興趣的節目,便打算去書房看會兒書。
起身有些猛,只覺得一陣眩暈,幸虧她及時扶住了沙發扶手,纔沒有跌倒。
等眩暈的感覺過去了,茶几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我真的不去,你們好好玩兒就行了。”柳河一看打來電話的還是王洪彧,電話接通便直接拒絕道。
“安安姐,我求求你,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王洪彧苦苦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