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是藏了什麼不該她看到的東西,緹娜神秘的一笑,自認爲了解了潘朗,安撫他道:“你放心,我不會隨便看你別的東西,就算再怎麼那個,都沒關係,我能理解,呵呵。”
就知道她想偏了,擠眉弄眼的,還那個,那個是哪個?
潘朗一臉鬱卒,漂亮的眼中很是無奈,倒是不好再攔她。
緹娜將昨天的原照一張張打開,仔細地查看,潘朗那些照片有的是連拍,緹娜一眼看見背景人羣中有一個黑色的背影,孤絕狠厲,雖然只是看着照片,也能感覺到一股煞氣。
那種隱約熟悉的感覺,心上犯冷的感覺又出現了,緹娜揉揉額,繼續向下翻看照片,不看新人,只看人羣中那個黑衣男人有沒有照到正臉的。
然後她手指一頓,果然是他,有一張那個男人從大廈中走出,照到正臉的模樣,她眼中一冷,是那個人池老大。他中午時間出現在博盈公司附近幹什麼,是巧合還是和公司失竊有關,難道他還沒有放過她,她稍微愣了一下。
“你怎麼了,沒事吧?”潘朗見她翻着翻着照片,神色就凝重起來,漂亮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陰翳,不由得關心地問道。
緹娜回過神來,想到潘朗的小心謹慎,若是給他知道,只怕又要早晚接送,當下藏起那份發現池老大的震驚和介懷,笑着打擊他說道:“吃驚呢,沒想到原片那麼好看,卻能被你設計得那麼醜。肯定是審美觀有問題。”
潘朗放下心,張張嘴,沒好氣地說道:“謝謝,那些好看的原片正是區區在下我拍的,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再等等,我再看看還有什麼好東西。”緹娜耍賴皮不肯走,移動着鼠標又點開一個文件夾。
“別亂動。”潘朗看到她點的那個文件夾,聲音不自禁高了起來,兩隻修長的大手想要去搶緹娜手中的鼠標,卻慢了一步,只摁在她粉紅光潔的指甲上,被她將文件夾打開。
兩個人都是一怔,緹娜眼睛盯着屏幕不能移開,胸口一下子悶得透不過氣。
那是一張緹娜的照片,此刻鋪滿了整個屏幕,不是現在的模樣,而是重生前的模樣。潔白瑩潤的皮膚,眉目如畫,笑意嫣然,眼中流轉着惑人的神采,可以看得出來正被人試着用PS做成手繪版,連一根根頭髮都用畫筆極爲精心地繪出,墨染一般,栩栩如生。
緹娜的手略微顫抖了一下,潘朗的臉色也有點蒼白,沒想到他費力隱藏的畫面還是被歆恬看見,輕聲說道:“你先起來吧。”
緹娜靜靜地看着那張圖片,女子的笑容熟悉而又陌生,伸出手去輕輕撫觸着畫面,眼中似有一點淚光,說道:“你做的很漂亮呢。”
潘朗輕嘆了一聲似的,將那張照片關掉,低聲說道:“對不起,緹娜的照片,我不想和別人分享。”
俊逸的臉上是一種拒絕的神情,琉璃似的眼清清冷冷,不管表面上多麼接近,可是始終沒有人能代替緹娜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那種溫柔溫暖的記憶被埋在心底最深處,不拿出來分享,只有一個人慢慢地品味,溫暖生命。
緹娜安靜地站起,雙眼凝視着潘朗,自從重生成歆恬,她就比潘朗矮了許多,此刻看他還要帶着微微的仰視。
她分明笑着望他,卻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心酸。
兩個人四目相對,竟無語凝噎,潘朗偏過頭,不願意面對她含笑帶淚的眼,不知道爲什麼心底也會微微發澀。
緹娜笑了一下,擦肩而過,輕輕掩上房門,眼淚卻如泉水一般涌出。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靈魂未變,容顏已改,我失了來時的路,不能告訴你我是誰,而你心中雖動,卻仍然辨認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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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霞光照耀進辦公室,將緹娜支着下頜思考的動作投射在牆上成爲一副絕美的剪影,捲翹的長睫毛像兩隻蝴蝶停落在她俏麗的臉頰上。
她揉揉頭,想着昨天晚上在潘朗的照片上,發現池老大一事,要告訴警察嗎,警察會把她的話放在心裡嗎,而且她和池老大才剛剛井水不犯河水。萬一他是恰巧出現,她卻報了警,豈不是再起波瀾。
她有心打電話給傅斯年,可是已經欠了他那麼多人情,實在不願意再麻煩他,
她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先將事情放一放,那種資料她考慮了很多次,雖然是絕密,但是別人拿走,卻沒什麼用,那些技術數據即使公開,一般老百姓也看不懂。所謂絕密和保密協議,也不過地鐵公司的例行公事而已。
現在警察既然已經在調查,她需要不需要畫蛇添足呢。
她猶豫了一下,看到工作日誌上今天要到桐城路張總那裡去坐坐,桐城路,她揉揉頭,就是池老大賭場的附近,但願不要碰上什麼倒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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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到了張總公司的樓下,仍然下意識地看向賭場的入口,好像一個黑洞洞的洞口,裡面充滿驚險與邪惡,那種越想忽視它,越沒有辦法忽視的感覺。
可惜她還不如不看的好,是不是說曹操曹操到,一眼就給她看到那個眼光像刀鋒一樣的冷酷男子,池老大。瘦高身材,一身純黑打扮,散發着一種凜冽的氣息,手中拿着一個文件袋,向着馬路的另一邊急匆匆地走去。
好在他沒有看見她,否則不知道又要生出怎樣的事端,緹娜正想上樓到張總公司,突然又站住了,因爲她想起那池老大手中的檔案袋分明是他們公司的檔案袋。
怎麼辦?
她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愣,眼看着池老大都要消失在那一邊的巷道口,終於還是沒管住自己,向着那裡拔腿跑去。
池老大走進一條幽深的巷子,緹娜站在巷口,猶豫了一下,拿出電話打給張總,說道:“張總,你好嗎,我是歆恬,我本來約好今天到你那裡去拜訪的,現在臨時有點事。”
張總在那邊呵呵一笑,說道:“沒事,歆恬你有什麼事不用過來說,在電話裡說也一樣,我能辦的就給你辦了,不需要來回折騰。”
緹娜心中一暖,其實她也沒有什麼事,就是例行拜訪維護一下客情,她笑着說道:“那好吧,其實沒事,就是想上您那裡喝杯茶聊聊天。”
兩個人客套幾句,掛上電話,緹娜趴在巷口上,看見池老大已經走到巷子的中間,巷子的那一邊則是繁華的街道,有很多咖啡館和茶館,難道他是被別人指使,然後拿了文件來交易換錢,那如果他跟着他,說不定還能夠知道一直和博盈公司有仇的人是誰。
緹娜想了一下,從巷道口撿了半截磚頭,裝在包包裡,掂了掂,若真是遇到緊急狀況,這個包臨時甩出去,也能當個炸彈用了,威力不同凡響。
她又想起,曾經跟蹤歆康在這巷道里,阻止他打劫,這種聯想,不由得讓她心中一笑,減少了很多緊張。
她遠遠地看着,直到池老大的身影消失在巷道口的那一邊,才閃身進了巷子。
沒辦法,從上次見到池老大的事件上來看,他身上是有武功的,這種人耳聰目明,她可不想沒有跟蹤到池老大發現有用線索,再把自己給栽進去。
她一溜小跑穿過巷道,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池老大,她把人給跟丟了,她走出來,又四面八方的張望,人真的沒了,她挑挑眉,正在狐疑間,雙手被人反扣住,一個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將她拉進巷道里。
電光火石之間,緹娜腦中一片清明,自己這個笨蛋,居然被他發現了,她想用手舉起皮包,若是皮包上的磚頭能砸在他的頭上,自己或許能逃走。
那細緻雪白的頸項就被他的胳膊勒住,看起來脆弱易折,只要他微微用力,這個彪悍火辣的小美人準保疼得哭鼻子,也或者再用些力,她就永遠也別想睜開眼睛呼吸。
殺人這種事,他並不是沒幹過。
她的膽子太大了,得罪過他這麼多次,居然還敢一個人偷偷的跟蹤他,池老大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見她的手還在偷偷的舉包,從袋子上露出來的形狀看,似乎還隱藏了什麼秘密武器,池老大眼睛看着她漂亮明澈的眼中一絲驚慌,心中微動。
他一把將她鬆開,冰冷的眼睛刀片似的打量着她,說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緹娜心中迅速劃過了好幾個念頭,最終都藏起來,改口儘量笑着說道:“謝謝你放我一馬。”
原來是那件事,池老大的眼神似乎更冷了一些,說道:“跟我沒關係,你願意謝誰就謝誰。”
緹娜頓了一下,看着他手中的檔案袋,琢磨着怎樣將檔案袋拿回手裡,嘴裡繼續說道:“我知道是傅斯年找了你,你才放過我,他答應你什麼條件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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