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漂亮的接待室,僞娘齊總上下打量着緹娜,眼中露出的讚賞之意,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奇珍,點着蘭花指說道:“緹娜小姐,真是天生麗質,美玉無瑕,很久沒有人像你這樣讓我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拿起相機的衝動了,緹娜小姐,我要讓你在我的鏡頭下,讓花一樣綻放。寫真,藝術寫真,大幅寫真,全部不收費,白給你照,白送給你,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貴的吆。”
緹娜不自覺身子一顫,像被人打了幾掌,打出內傷。
她的心情沒有綻放,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像花一樣齊齊綻放,看來她功力還不夠,看着那個僞娘齊總,怎麼看怎麼彆扭,總想要找把剪子將他小辮子咔嚓一下,
她輕咳一聲,決定速戰速決,說道:“齊總,我對鏡頭過敏,這次來見您,其實是因爲我的弟弟,他對攝影很有興趣和天分,想看看您這裡有沒有能讓他學習的機會。”
齊總向潘朗看去,這麼漂亮靈性的男生放在大廳,得吸引多少客戶啊,那些挑剔的新娘看見這麼漂亮的男生提意見的時候,態度也會溫柔一點。
潘朗被他貪婪邪性的眸子,看的心中發顫,拉着緹娜說道:“緹娜,我們走吧,我突然想起,我那點三腳貓本事還不夠在這裡工作的。”
潘朗本意是不想讓影樓的人知道歆恬的真名,所以仍照僞娘稱呼她的名字,叫她緹娜,可是那兩個字從他嘴裡喊出來,卻那般不同,聽得緹娜心中輕輕一顫。
她本來還想再堅持一下,卻因爲潘朗這一聲稱呼,心情柔軟下來,工作機會嗎,這次溜掉還有下次,若是每天工作都要面對一個食不下咽的人,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她點點頭,還是禮貌地向着齊總說了一聲:“既然我弟弟覺得自己還有欠缺,那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我們先告辭。”
兩人起身向外走去,僞娘齊總着急起來,攔在兩人身前,說道:“哎,你們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要走啊。”
兩人禮貌地笑笑,說道:“抱歉。”
僞娘齊總不肯讓開,蘭花指點着叫嚷着說:“你們怎麼要走啊,別走啊,我真想給你們照相。你們別走嗎。”
潘朗挑挑眉,拳頭已經輕輕捏緊,緹娜拽拽他,正想從僞娘齊總身前繞過去。
外面進來一名着裝風格和齊總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的男子,直接看着潘朗問道:“你不是想學攝像嗎,學攝像的人最重要注意什麼?”
潘朗緩緩站住,輕聲回答:“觀察,不光是攝影,我想但凡想在藝術上,不管是攝像攝影還是繪畫表演寫作,都需要對生活進行細緻入微的觀察。”
那名男子眼中似有一點笑意,說道:“那在這屋子你觀察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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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當然是一個變態僞娘,緹娜站在旁邊憤憤不平的想,心中卻覺得他來的蹊蹺且恰到好處。她眼光向屋子裡微微一轉,在三人剛坐的桌子不遠處,另外一張桌子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滾動放着婚紗寫真精選,緹娜一眼看到顯示器上方的攝像頭的指示燈亮着,心中暗暗一笑,怪不得,看來真正的大家旺也怕見到天雷網友,先派出一個大天雷來探探路。
若是不滿意前來相見的網友,他大可不必現身了。
她轉過頭,看着突然殺進來的男子,着裝風格和僞娘何其相似,氣質卻相差十萬八千里,怪不得中國古代有話會說,“荊釵布裙難掩天香國色”,也會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一模一樣的穿着,一個像僞娘,另一個卻彷彿大牌春夏秀場走秀的模特,特立獨行,頹廢性感。
他長得不算英俊到沒有缺點,只是一雙邪肆的桃花眼十分獨特有記憶點。
緹娜在這裡品評,她身旁的潘朗卻已經認真地在回答男子的問題,輕聲說道:“我注意到牆上掛着四幅攝像作品,兩幅山水,兩幅人像,都十分顯功力,佈局構圖很有特點。尤其是那幅拍攝集體婚禮接吻瞬間的場面,遠近相宜,拍的最爲出色。”
是嗎,她怎麼沒注意到,緹娜向着四面牆上看去,一眼看見離她最近的牆上掛着一幅攝影作品,上百對穿着雪白婚紗禮服的新人正在接吻,兩脣相交的那一刻被鏡頭記錄了下來,她不懂攝影說不出哪裡好,卻被新娘新郎臉上那種虔誠害羞的表情所打動,更何況由近及遠上百對新人的動作雖然不甚相同,卻是相同的珍視,彷彿一種壯觀的幸福衝破鏡框撲面而來,告訴人要珍惜,要長久,要真愛。
緹娜的心突然變得很柔軟很柔軟,像被一團團的白雲塞住,輕輕浮了起來,而嘴角微微翹起,出神地凝視着那幅攝影作品移不開眼睛。
潘朗說完自己的觀察,輕聲問道:“是你拍的嗎?”
緹娜回過神來,也留神着男子的答案。
男子輕輕搖頭說道:“不是,都是阿齊的作品。”
他故意說完,等着看潘朗和緹娜吃驚的表情,他們也很不爭氣地沒有讓他失望,他們雖然也知道不該以貌取人,但還是止不住的訝異,那山水作品何其大氣磅礴,鍾靈毓秀,那人像作品何其觀察入微,動人心絃,而將它們用鏡頭捕捉記錄下來的竟然是這個僞娘。
緹娜暗自告誡自己古訓誠不欺我,以貌取人要犯大錯誤的。
潘朗卻是很誠懇地向齊總說了一聲:“抱歉,我想我最初可能對您有點誤解。”
僞娘齊總將頭昂的比天還高,鼻孔朝天,說道:“哼,我不接受,長那麼清秀,卻是個俗人。我還忙着呢。”
也許真是那些作品拍攝的太過出色,此刻緹娜不但沒有了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反而覺得有才的人都有點怪癖,可能他就是喜歡穿的花裡胡哨,又喜歡嬌滴滴地說話,習慣了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