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婚禮進行曲

九月金秋,十六日是上上大吉之日!陸梁和唐卿的婚禮便在今日。

在今日,唐家能做的其實不多。嫁妝,宮裡出了一份郡主的陪嫁,這其實對於一般的女子來說已經夠豐厚了。再加上唐府歷年準備的大件傢俱,很有超過太子妃的危險。

縱然現在太子妃已失聖心,說不定再犯點什麼事兒她就可以直接病逝了,但是太子妃的威嚴依舊。唐卿一爲臣婦,二爲弟媳,於情於理都不能越過太子妃的例子去。

於是,很多東西都不得不有所添減。一些大件兒的東西都被房契地契和銀票代替了。當年太子妃周氏出嫁那是長長的十里紅妝,一百八十擡嫁妝僅次於皇家立後。唐卿的很多嫁妝都是提前送去了王府的,當日依例只用了一百六十擡嫁妝。

嫁衣也不是唐卿自己準備的,內務府送出來的嫁衣寬大華美,鳳紋六變,配上鳳冠步搖,大氣端莊卻少了些許新娘應有嬌媚,還好有喜娘與衆位夫人的妙手,在妝容上中和了皇家禮服的嚴肅莊重,爲唐卿姣好的容顏更添色彩。

精緻的牡丹花鈿貼在眉心,鳳冠口銜的拇指大的北嶺紅寶石正落花心,胭脂暈染在臉頰上,含羞帶怯,稱的人比花嬌。就連手指甲上都是鳳仙花汁染出的通紅的痕跡。

“唐姑娘果然好容顏,王爺有福了,能娶得如此美嬌娘。”

唐卿粉白的皮膚上,胭脂的紅暈也不能遮擋住她的嬌羞。她想,陸梁若是看見了,會不會喜歡呢?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唐卿覺得,他要是不喜歡,那就是個傻子!

“好了好了,別這樣打趣我們家孩子了。看把新嫁娘說的,這臉可比胭脂還紅呢!”唐家一位近親嬸孃笑着道:“如今樣樣齊全,咱們也別在這裡鬧騰了。叫嫂子和新嫁娘說說話。”於是衆人便一起攙扶了梳了頭髮便坐在一邊歇息的全福太太出去了。只留下河洛郡主和女兒說話。

河洛郡主坐在唐卿身邊,什麼沒說先遞過來一本黃皮本子。唐卿剛要打開,忽的想起是什麼,便不打開。河洛郡主道:“這個你留着晚上慢慢的看,該教你的都在上面了。”

“…嗯”

“我給你放在梳妝的匣子底下,入洞房後記得看看…其實不看也無妨,王爺哪裡也有人會教導的。”

“……”

“這些日子咱們都是有眼睛的人,他待你好,娘都看見了。你能嫁他,也是你的福氣。過了門,就是一家的主母,要掌管一家的事物,又是皇家的兒媳,應對妯娌,不可再如在家做姑娘時那樣亂使小性子了。當父母的慣着你,沒相干…”說着說着,便哽咽了起來,忍了,接着道:“到了那裡,不比家裡。你要學會心疼丈夫,你疼他,他疼你,如此夫妻才能長久和睦。”

“哎,女兒都知道了。”

“皇家的子嗣尤其要緊,你嫁過去了,定要儘早生個孩子,萬萬不要不當回事,反而叫別人佔了先機…”

“嗯。”

“身爲皇家的男人,三妻四妾是一定的。娘知道你心氣高,過不慣那樣的日子。若是你嫁的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或許還可以把持住他。但你嫁的是皇子,這麼多年,娘就沒見過一心一意只守着一個人的皇子。他是個好孩子,娘想哪怕日後他有了側妃,也不會輕待於你。”

唐卿的心微微的有些涼,這些。她早就明白了。

“所以,你一定要早早的生下孩子。有了兒女傍身,地位穩固,娘便不必在爲你擔心了。”

“…好,女兒知道了,娘放心。”

“……”

“……”

囑咐的話越說越多,河洛郡主說一句,她就應一句,悲傷的氣息越來越淡。直到最後,母女兩個忍不住都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娘正傷心着呢,你反倒惹我發笑起來。瞧你,像什麼樣子。”

“女兒出嫁,本是喜事。娘該歡歡喜喜的纔好。”

郡主惆悵:“我養了十幾年的好孩子,日後就不在我身邊了。”

“王府離家近,我會時常回來看爹孃的。”

河洛郡主道:“一個王妃,哪有時時往孃家跑的?也不成個樣子。倒是常常打發你嬤嬤來和我說說你的事纔好。”

“嗯,好。”

河洛郡主看看外面,道:“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我給你蓋上蓋頭,你在這裡等着。只怕一會兒接親的轎子便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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