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戰一開始，一旁觀戰的教官們便看出了端倪。
“快看，落雁這一邊的策略是以下駟對上駟，最後再合力打敗樑齊。”
“樑齊這一邊正好相反，幾個人集中精力在對付落雁。打的是擒賊先擒王的主意！”
“有趣！真是有趣！”
場上的情形確實有趣。一邊是鶯八竭力纏住樑齊，其餘人在落雁的帶領下對付其他幾個。而另一邊，這樣的舉動也正合心意。幾個少年不約而同地一起出手攻擊落雁。
落雁心念電轉，很快調整了戰術，用約定好的暗語指揮自己這一方的人。
兩長兩短的口哨聲響起。意思是這幾個人我來應付，你們先拿下樑齊！
衆人心領神會，立刻圍攏住了樑齊。
最後就變成了四個少女合攻樑齊，四個少年合攻落雁！
“杜娘子，以你看，樑齊和落雁，誰能撐得更久一些。”一個教官笑着張口調侃。
杜娘子挑了挑眉，笑道：“這可不好說。”
落雁是她的徒弟，她當然希望落雁贏。
不過，樑齊着實是個練武奇才。雙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其險無比。就是她親自對上樑齊，也未必是他對手。鸞十一她們四個，也不知能纏住他多久。
一炷香時間後。
鶯八和鵲五手裡的兵器被打落，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了團戰。落雁也打落了其中兩個少年的兵器。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
樑齊的對面只剩鸞十一。落雁的對手也只剩下一個。
再然後，兩人幾乎是同時地殺退了最後一個對手。
場中只剩下樑齊和落雁兩人。
兩人四目對視，落雁目光平靜冷然，樑齊的目光卻複雜多了。他想張口說什麼，落雁卻沒給他機會，長鞭一抖，無聲無息地發起了進攻。
樑齊抿緊了脣角，手持雙刀，和落雁纏鬥在一起。
這個樑齊，竟然比前世更厲害了！
一交手，落雁便試出了樑齊的真正功力，心裡暗暗一凜。不過，她絲毫無懼，手中的軟
鞭似活過來一般，刁鑽凌厲，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攻至樑齊面前。
樑齊打起全部精神應付，心中暗暗錯愕不已。
這幾年來，他將所有的時間精力都用在了練武上，進步神速，幾乎難逢對手。
他當然也清楚落雁有多厲害，也早有心理準備。只是當兩人真正交手，他才知道自己依然輕敵了。
在激烈的纏鬥中，落雁的呼吸依舊綿長平穩。顯然還有餘力。體力耐力本是他的強項，沒想到，落雁竟也不遜色多少。
“看着他們兩個，真是由不得人不心生感慨。”一旁觀戰的教官們低聲嘆道：“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句話果然不假。”
杜娘子眸光一閃，忽地說道：“快看！”
衆人反射性地看了過去。
只見落雁的軟鞭纏住了樑齊的長刀，短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落在地。兩人纏鬥了近半個時辰，早已筋疲力盡，卻誰也不肯認輸，各自用盡力氣，相持不下。
杜娘子低聲和其餘教官商議了幾句，然後揚聲道：“這一場團戰，就算雙方平手。落雁，你和樑齊各自退下休息片刻，待會兒還有個人戰。”
……
說完之後，場中的兩人卻沒立刻退開。
“你先鬆手！”落雁說道。
樑齊輕哼一聲:“憑什麼！又不是我輸了，要鬆也該是你先鬆手。”
落雁翻了個白眼：“得了，我們一起鬆手。一二……”
還沒數到三，就率先鬆了手。
樑齊還在向後用力，沒提防落雁陡然鬆手，用力過猛之下，差點摔倒。樑齊一張俊臉氣得通紅，咬牙切齒怒目瞪了過來：“你還沒數到三，怎麼就鬆手了？”
落雁挑眉一笑：“我只說一起鬆手，又沒說一定要數到三。”
樑齊：“……”
看着樑齊氣急敗壞被氣得跳腳的模樣，落雁頓時又找回了當年戲弄傻小子的樂趣，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
以爲自己笑得有多好看嗎？
樑齊恨恨地又瞪了落雁一眼。
落雁額上滿是汗珠，俏臉因爲之前的比武浮起兩團嫣紅，素來清冷淡漠的臉龐，此時笑意盈然，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嬌豔明媚。
她笑起來，果然很好看……
“喂喂喂，你在想什麼呢？怎麼臉都紅了？”落雁故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奚落出聲：“該不是在想什麼下作的招數要暗算我吧！”
樑齊的臉又紅了。這一次可不是因爲害臊羞澀，而是被氣的：“我纔不屑用什麼下三濫的法子暗算。我要堂堂正正地勝過你！”
落雁眸光一閃，淡淡一笑：“好，那就放馬過來！”
想當年，她敗在他的手下，滿心不甘。她心中所想的，也是要堂堂正正地贏他一回。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樑齊也有這一天。
心裡真是痛快解氣啊！
……
個人戰的規則和團戰又自不同。
每個人都可以挑戰對方的人，只有打贏對手，纔有資格繼續挑戰下一個。比試的內容，由交手雙方自行商定。也正因爲方式靈活多變，想勝過對手絕不是容易的事。
一般而言，能連續贏上三場已經是很厲害了。
連續贏得五場的，這幾年之內還沒出現過。
不過，今年有了落雁和樑齊兩人，倒是很值得期待啊！
杜娘子和其他教官們站在一起，很有默契地將目光落在落雁樑齊的身上。
落雁和樑齊也很有默契，一開始先挑了別人做對手。兩人各自贏了四場之後，正好比最後一場。
接連不斷地出招比試，十分耗費體力。落雁和樑齊到了此時，也都是手腳痠軟，全憑着毅力在支撐。
“這一場怎麼比？”落雁調整急促的呼吸，率先張口問道：“還比刀和鞭法嗎？”
樑齊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不，我要和你比箭。”
四年前的那次箭術比試，他輸的灰頭土臉徹徹底底，也讓他明白了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幾年裡，他一直卯足了勁地練箭，等的就是這一天。
這一次，他一定要贏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