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宮
“姑姑, 你這些日子還好嗎?”前些日子姚皇后險些哭成了淚人。這一是爲了不讓皇帝和宮裡的那些妃嬪看出破綻來。二則是真真的傷心,兒子趙恆雖說沒有真的出事,但是也永遠不能回京城了, 從此母子倆怕是一輩子都見不着了。
明月近期進宮也進的勤, 有些擔心姚皇后太過悲傷, 最後傷了身子。
姚皇后吸了吸鼻子, 摒退宮人, “本宮還好,這些日子我也想來了,與其留他在着皇城裡鬱郁不得志, 最後爲大家都招來殺身之禍,還不如放他出去。至少, 他能活得自在, 活得恣意。”姚皇后拿着手帕, 按了按自己的眼窩。
明月也實在找不出其他的話語來勸慰她了,這些日子也勸得夠多了。於是乎, 便說了點其他的轉移姚皇后的注意力。當然,這也是一直以來她想問的。
“姑姑,你近些日子看到過昌平大長公主嗎?”明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姚皇后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好像有些同情但是又帶着怒其不爭的意思,“長公主這些年都在禮佛呢, 你問這個幹嘛?”
“我只是有些好奇, 長公主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沒有選駙馬呀?”明月又問道。
姚皇后將放在眼窩上的絲帕轉移到了自己的檀口之上, “長公主是皇上的最寵愛胞妹, 她的駙馬自然要是最好的。這些年皇上都沒有相看到什麼合適的人, 所以就耽擱了。”
明月不信,這皇家的公主就算是再高貴, 再出色,都沒有留到二十多歲的呀。
於是將心中所想又說了出來,“可以的長公主都二十多歲了,這……”
“明月,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姚皇后眼中精光一閃,強勢的問道。
明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姚皇后察覺了,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嘿嘿,嘿嘿嘿。”
姚皇后面對自己的孃家人,也不是個掬於禮數之人,直接說道,“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還有你到底發現了些什麼?你直接說吧,本宮雖說是皇后,但是畢竟也是你的姑姑,你還跟姑姑繞圈子嗎?”
有了姚皇后這句話,明月心中也有了底。自從姚明鳶說那冷屏是大長公主府的人,明月心中一直有些不安。
“姑姑,公主是否和咱們姚府有過過結?”
姚皇后有些驚訝,回道,“你怎麼會這樣問呢?”
明月正了正神色,嚴肅的答道,“長公主府的人曾經與姚明鳶有過合作,甚至那絕育花都很有可能是長公主府上的人給弄出來的。”
“什麼?”姚皇后驚得都手中的絲帕滑落在地都沒有察覺,“自從那件事兒之後,昌平不是一直困居在公主府嗎?而且那事兒都過去差不多十年了,她就算是記恨也輪不到我們姚家成靶子呀。”
“到底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兒,昌平大長公主怎麼會被困居在公主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呀?”明月徹底懵了,這這麼又涉及到了十多年前了。
姚皇后這次沒有再接過話了,眼中浮現出了一些明月看不懂的東西。
明月也沒有逼她,反而很有信心的說道,“姑姑如果您有什麼原因不能說的話,那就算了吧。反正長公主上一次沒有得逞,她肯定會再次派人來的。第一次是我們沒注意那個冷屏才讓她逃了,第二次我們一定能順藤摸瓜的。”
姚皇后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兒,也是有原因的……”
原來當初大長公主與那個琴師相愛,最後引得天子發怒。最後雖然是處理了,但是最後卻落得個自己的親妹妹昌平大長公主大鬧皇宮,甚至口出狂言,說是不願當着勞伢子的公主,還有就是說皇帝就是個賣親妹妹的。一心想着用自己的親妹妹換自己的江山平穩,而不顧親妹的幸福與否。
皇帝也是被氣瘋了,直接下令將昌平大長公主囚於長公主府,無詔不得出府門半步。還下令將等長公主的孩子一落地就將其溺亡。
如此一來,這兩兄妹再也不可能有何解的時候了。而這件事的處理人就是姚家的太老爺,姚皇后和姚父的爹,姚帝師。
當時的送去公主府的聖旨就是姚帝師親自去的。皇帝是爲了掩人耳目,雖然自己和親妹妹鬧蹦了,但是在百姓面前還是要維持“家和萬事興”的局面。所以就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是自己的老師,姚帝師給包辦了一切的事情。
姚府也因爲這事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風光,但是卻也因此被昌平大長公主給記恨住了。
明月聽了姚皇后分析的這一番話,深深的感覺到,自家祖父哪是皇帝愛重的紅人,明明是皇帝給推出來的炮灰呀。
終於知道了這事得前因後果,明月心裡也有了些底。這永貞是八.九不離十就是那缺心眼公主的女兒了。
於是心思一動,對姚皇后笑了笑,“姑姑,前段時間家裡不是又來了位妹妹嗎,下一次我把她帶進宮裡來,也讓她瞻仰瞻仰你的鳳姿吧。”
姚皇后自然是樂意的,也笑着點點頭回道,“那可是真的好了,本宮這着實有些冷清了,那孩子來了也爲這添點人氣吧。”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明月見天色真的晚了才告辭出宮的。
姚皇后留了她幾次,見她去意堅決,也只好放了她。
姚府
雖然永貞那天去了慈悲寺,並沒有目睹姚府裡發生的事兒。
但是姚明鳶莫名其妙的就“生病”然後挪了出去,而姚二夫人則是隻懷了七個月的身孕,就生下了明月的弟弟。再加上姚明鳶本來就有前科,永貞很理所當然的認爲又是姚明鳶害得二夫人早產了,又變得有些抑鬱。
明月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替姚明鳶洗刷了“冤屈”,永貞這才展了笑顏。
今天明月回來的時候,永貞還在二夫人房裡看姚二弟呢。
“母親,今天身體好些了嗎?”明月面帶笑容,問道。
姚二夫人生孩子的時候傷了底子,虛弱得很。這都過了一個月了,姚二夫人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在牀~上呢。
“已經好多了,今天皇后娘娘有沒有好一點。”姚二夫人並不知道太子使的是金蟬出殼之計,下意識的關心喪子的皇后。
明月笑了笑,“皇后已經好多了,今天還說宮裡人氣太少,讓我把永貞也帶去呢。”明月臉不紅氣不喘的撒着謊。
二夫人撐起身子來,好似欣慰的笑笑,“那就好,娘娘來看了就好。那下次你就帶着永貞一起去吧,永貞這個開心果到哪都能讓人開開心心的。”二夫人滿目慈愛的看着還在逗姚二弟的永貞。
明月回了一聲“好的”然後也和永貞一樣趴在搖籃前看她剛出去的小弟弟去了。
小男孩睜開眼沒幾天,可喜歡到處瞅來瞅去的了,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轉。
明月看着有趣,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他的小~臉蛋兒。好軟呀,明月感覺到自己手中那滑膩的觸感,不由得感嘆道。
“母親,二弟的名字什麼時候取呀。”明月一邊對小嬰兒上~下~其~手,一邊詢問着姚二夫人。
“應該是滿月宴的時候,你父親才公佈吧。你爹那人可墨跡了,一個名字,從還沒出生就想到了現在。”姚二夫人有些好笑的說道。
“呵呵,父親就是這樣的,追求完美。到時候,我們等着他取的名字吧。”明月想起前世的時候自己二弟的名字,父親是直到人家滿歲纔想出來。在此之前,姚明棟只得了一個“二少”的小名。
“我們家二少呀,名字可不能含糊呢。”明月嘟着嘴,逗得小嬰兒笑歪了嘴。
“誒,他笑了,他笑了,這是不是他第一次笑呀?”
“是的呢。”
…………
晚上很晚了姚父纔回來,這兩天他都還在忙着和三皇子的外家鬥法呢。雖說明月叫他們按兵不動,但是也不能讓人踩在臉上,由着罵呀。
今天姚父順利陰了三皇子一派一把,讓三皇子不得不在這西北之戰打得最火熱的時候還守在宮裡的佛堂裡面,爲將士們祈福呢。
這西北之戰,現下本來就是朝中衆人最爲關注的焦點。上一次三皇子想將自己的人插~進去,沒想到卻讓六皇子的外祖插了進去。
這一次西北之戰有了氣色,三皇子本來打算又來添一把火,誓要讓自己的人插手兵權的。沒想到再一次遭遇姚父一羣人的阻撓,硬生生把他說進了佛堂爲邊疆戰士祈福,加油。
現在又失去了機會,恐怕三皇子現在恐怕正在佛堂裡將姚家罵的祖墳裡冒青煙吧。
這邊明月終於等到了姚父回來,將自己今天從姚皇后那裡打聽來的實情向姚父彙報了一下。
“你是說,長公主就是因爲這個纔要害我們家的。”姚父有些不確定。
明月重重的點點頭,“是的。”
“聖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果真是真理呀。”姚父搖頭晃腦的說道。
“父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要如何處理這事兒?”明月滿頭黑線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