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0 小人物的掙扎
同時，他也在工作之外找到了兩個可以一起遊戲的朋友，曾軍也是在最後才知道右手邊的女孩子有一個與外表並不符合的恬靜名字：柳嫺。
若不是柳嫺準備回家吃飯，曾軍甚至不知道網吧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這時候全球半導體的價格雖然大幅度下降，但功能手機的價格還沒有完全降下來，至少對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還有些難以承受。
雖然柳嫺的性格有些大咧咧，但曾軍仍然對她充滿了仰慕之情，若不是相互之間沒有手機，不能交換號碼，曾軍指不定會吭吭哧哧地向對方要手機號碼。
一款網絡遊戲剛剛開服的時候，通常是最難練級的時候，因爲人物比怪物多，而曾軍更是菜鳥中的新手，所以就更不知道該如何將自己的等級提升上去了。這一點，陳樂也無法提供太多的幫助——他們雖然同爲一區，卻不是在一個服務器中的，他和柳嫺纔是！
從這一點上看，曾軍雖然爲人木訥了一點，但畢竟在工作了這麼多年，總是會有些小心思的。或許曾軍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得到了對方的QQ號碼，當然還包括陳樂的，這讓他的心情變得異常愉悅，在練級之餘，也不忘將QQ軟件切出來，熟悉這款軟件的使用方式。
同時他已經在猶豫着是不是要給家裡添置一臺電腦。據他所知，辰星網吧兩個月前大規模更新了電腦配置和屏幕，雖然大部分被鄉鎮網吧的老闆買走，但或許還有一點殘留，向他們買的話能淘到一些好電腦。
想必弟弟妹妹們會很高興吧？曾軍喜滋滋地想着。
玩了幾個小時，將戰士練到八級，曾軍準備回家吃飯。與陳樂道別的時候，陳樂問道：“明天星期天，你應該休息的吧？要不要過來通宵？”
“通宵？”曾軍愣了一下。他知道相比起每小時二三塊錢的上機費，通宵費用通常會比較低廉，只有十塊錢，但他之前從來沒有試過。
他猶豫了一下：“再說吧，說不定家裡有事！如果來的話，我找你！”
“行！兄弟下次見！”
“好！”
曾軍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有一個只相差了幾個月大的姐姐。以及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之所以與姐姐只相差幾個月，是因爲他和姐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原本也不姓曾，媽媽在他十一二歲的餓時候改嫁現在的後爸，他和妹妹纔開始改姓。
曾軍的家是三層樓的老房子，灰色牆壁上的斑駁和牆裙上綠色的苔蘚訴說着這棟建築的年輪有多久。門口的暗黃色的燈光微微散發着光芒，燈光下透明玻璃的櫃檯上擺滿了各色小吃以及泡麪之類的食品。
由於對面網吧沒有多餘的空間和地方經營食品買賣，所以網吧裡的顧客通常會來這裡購買小吃，所以生意還算紅火，經營的老闆娘正是他的母親馬莉莉。
見到自己親生兒子曾軍從對方的港灣網吧出來，她滿臉不悅地說道：“我說你跑哪裡去了，原來在對面玩遊戲去了。弄得滿身煙味和一股子難聞的味道！我警告你，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學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好你的工作纔是正經事！”
曾軍聞了聞自己身上T恤，發現煙味濃郁的同時還帶着一股子混雜了汗臭和腳臭的味道，這讓他尷尬一笑，輕聲道：“我知道了，爸呢？”
“在後面看新聞！”馬莉莉看了兒子一眼，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大兒子。她語氣軟了下來，“家裡的飯都吃光了，自己拿泡麪再加兩個雞蛋吃吧！”
說到最後，馬莉莉又叨咕起來：“人家在國外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考慮一下改善家裡人的生活，真是自私自利！”
聽到母親的抱怨，曾軍狠狠地皺起眉頭。看了一下樓梯口，不禁冷下臉訓斥道：“媽，不要老是盯着這些事情不放好不好？阿倩每個月打了這麼多錢給您和爸爸花，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見曾軍幫着外人討伐自己母親。馬莉莉當下不滿地說道：“錢是給我們花的嗎？家裡要不要花錢？你兩個弟弟和妹妹哪一個上學不要花大筆的錢？是！多虧了阿倩有眼光，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你爸爸白天在建築工地上班之後也不用辛辛苦苦地晚上還要去兼職搬磚討生活，但你畢竟是成年人了，馬上要考慮結婚大事了！家裡就一套房子，難道以後妯娌之間都睡在同一張屋檐下嗎？”
“好了！”曾軍冷冷地說道，“媽，我警告你！阿倩現在日子雖然過得不錯，但是在那麼多有權有勢的女人一起生活，身份肯定也是尷尬的，我不希望你跟對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的房子我自己會掙，有餘力我還會給弟弟妹妹們買，我才21歲，您到底在急什麼東西？”
“自己掙？你倒是爭氣了！就憑你每個月一千五的工資？”馬莉莉也冷下臉，“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送了她好幾套房子？而且是在首都和華亭，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概念？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做人？”
曾軍微微一愣，旋即皺眉道：“這樣的事情明面上根本不會流傳出來，您怎麼知道？”
馬莉莉的目光閃爍着精光道：“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她的事情就是家裡的事情，我這個當媽媽的難道不能多關心關心？再不至於，劃一套房子在你名下也是應該的吧？”
“您……”面對這樣勢力的母親，曾軍即羞憤又無可奈何。但是他知道，母親這樣的性格與小時候家裡的困厄環境有很大的關係，若非自己的母親精明強幹，在嫁給後爸之前她又該如何艱難地養大他和妹妹！
所以他必須感恩，而不能抱怨。曾軍心情大壞，又不能指責母親什麼，只能拿了一包康師傅泡麪冷着臉氣咻咻地去後面廚房去了。
面對長子的埋怨，馬莉莉揉着額頭嘆了一口氣：“這個笨蛋啊！又不是親生的，心疼個什麼勁？”
由於家裡空間有限，二樓三樓都是空出來當臥房，而客廳和吃飯的地方是合用一處的。家裡就一臺閉路電視，除了曾倩不在之外，家裡人都在一起了。
“哥，你回來了！”
見到父親曾磊以及兩個弟弟曾楊曾軒妹妹曾沁肩靠肩地坐在一起看電視，心情變得異常糟糕的曾軍忽地又軟了下來，或許是弟弟妹妹們天真燦爛的笑容。
“功課都做了吧？”曾軍笑着問道。
“做了！”十八歲的曾楊、十七歲的曾沁和讀小學的曾軒齊聲答道。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曾磊多少還是比較看重的曾軍，在曾倩還沒有進入辰星集團之前，他和長男的微薄工資支撐了家裡的生活得以順利地生活了下來！
只是可惜的是，曾軍和曾倩爲了家裡的經濟着想，都先後地輟學打工了，這也是他對長女長子充滿愧疚的地方。
看着長子，曾磊輕輕地問道：“剛纔聽到你跟你母親在爭論，在說什麼？”
“沒什麼！”曾軍避而不談，只是來到廚房前拆封泡麪的包裝。
其實即便曾軍不說，曾磊也心中有數，他站起身來到曾軍旁邊，隨後用兒子女兒們聽不到的聲音說道：“前段時間，你媽媽不知道使了手段，和白家的那位婦人聯繫上了！從白家人口中，你媽媽知道那人送了房子給阿倩，至於是不是好幾套，實際上對方也說不清楚，但想來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情，能拿到一套房子，我想我們阿倩也該滿足了！畢竟那是首都，聽說地價很貴的！”
白家人即白夢瑤的家人，也只有她們才能知道這些外界人不曾聽過的風聲！曾軍這才恍然大悟，隨後他低聲道：“爸，媽該不會打電話給姐了吧？”
曾磊苦笑着點點頭：“你瞭解你母親的性格，她怎麼可能坐得住！她也從來不是個輕易能滿足的人！”
曾軍的心情再一次變得煩躁起來。他不是個有野心的人，無意依靠姐姐的幫助獲得怎麼樣的成功，他只希望能依靠自己的雙手讓家人變得更加幸福。
相比之下，他母親的野心就大多了，當她得知曾倩做了宋辰的情婦之後，不但大喜過望，還奢望從曾倩身上獲得更多……簡而言之，曾倩得到什麼，就應該無償地交給她管理，還美其名曰地說是爲了家人着想！
他最不喜地就是母親這一點！一家人小心翼翼地生活本就艱辛，但也快樂，可這種毫無節制的貪婪每每會在弟弟妹妹中留下一些面目可憎的扭曲印象！
他無力讓姐姐過得更好，但作爲家裡的長男，他不希望弟弟妹妹也過早地接觸社會的陰暗面——尤其是不能從母親上學到這種極度自私的慾望！
雙手按着大理石竈臺，曾軍沉默良久才輕輕地問道：“爸，那姐怎麼說？”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