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仔細的觀察一下燕窩粥的顏色,爲了一下氣味,甚至用勺子挑出來一點嚐了一下味道。李大夫認真思索了半天,“這燕窩中確實添加了藥材。”
“璇兒,你這孩子太糊塗了!一筆寫不出來兩個葉字,你這麼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你讓你父親將來如何面對你的幼弟,身爲長姐竟然下毒殺害自己尚在腹中得弟弟。這上京城中以後該如何議論我們葉家……”陳氏聽到李大夫下了結論,就開始哭訴起來,彷彿青璇謀害的是自己的孩子。陳氏一番唱作俱佳,將今天的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就是想即使老夫人想要徇私包庇,讓她也堵不住悠悠衆口。在場的丫鬟僕婦不下十名,她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其實,如果陳氏不那麼心急,能夠仔細的看看青璇的反應。陳氏便能發現青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全部都是嘲諷。
雪杏看準時機也說道,“大小姐,我們這些姨娘是命賤,但大小姐千不該萬不該,上了葉家的血脈。”一句話戳到了葉世成的痛處。
葉世成聽到大夫的話,一下子對上了心裡的疑惑。“青璇,你怎麼解釋?”
看衆人針對青璇,葉老夫人忍不住插嘴道,“都要幹什麼?你們像審犯人一樣審我的孫女!”葉老夫人始終相信青璇的清白,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看到葉老夫人始終維護自己,青璇心中有一股暖意流過。這才應該是親人的模樣吧,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自己。“祖母,不要着急,我既然沒做過那樣的事,就不怕人指證!”青璇伸出手拉住葉老夫人的手,向她傳遞一種堅定的力量。
“老夫花還沒有說完,你們就吵起來了。這燕窩之中加了靈芝。這靈芝補氣安神效果是最好的,那位夫人暈倒絕對不是因爲吃了燕窩粥,該是別的原因吧。”
青璇微笑着說道,“之前聽陳姨娘說她前些日子有些睡眠不好。前些時間,昭陽郡主曾送我一棵千年靈芝,我便想着給陳姨娘送去。因這靈芝味苦,我就想着交給小廚房,每日在這燕窩粥中加些靈芝水。只是沒想到,引來這樣的誤會!”說罷,青璇微微垂頭,眼中有淚光一閃而難過。
青璇受了委屈,並不申辯。心裡難受,也不當衆哭鬧。剛纔,陳氏一衆人一聲接一聲的責問,青璇就說一句誤會,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在場的諸人,嘴上不說,都覺得陳氏她們也太咄咄逼人了些。相比之下,大小姐倒是善良大度。
葉老夫人冷哼一聲,“說明白了就好。你的一番好意到被別人當作狼心狗肺。以後別白白的做好人了,沒人會領你的情。”
一番話說的葉世成面上一陣面紅耳赤,回想起來才覺得,自己剛纔確實懷疑了自己的女兒。
而陳氏和雪杏已經被這番變故驚呆了。明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怎麼會這樣。
“大夫你會不會看錯了,那陳姨娘不是暈倒了
嗎?”陳氏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行醫將近三十年,怎麼會看錯!這燕窩中除了靈芝再沒有別的了。陳姨娘暈倒是有別的原因,我還要進一步確認。”李大夫微微不悅,沒人會喜歡別人去質疑自己的權威。
“老爺!”一聲虛弱的女聲傳來,竟然是陳雲婉起牀了。
“老爺,剛纔的話我都聽到了。不是大小姐,我現在想來應該是我腹痛一時驚慌失措,便以爲是那燕窩粥的問題。”陳雲婉面色蒼白神色悽楚的向着葉世成道。
李大夫見陳雲婉醒了便道,“這位夫人,我倒想問問你,看你的脈象像是接觸了麝香的。你之前接觸過嗎?”
陳雲婉眸中含淚搖頭道,“肯定沒有,我雖然不懂醫,但麝香紅花之類的傷胎之物我還是懂的避諱的。我確定自懷孕以來,沒有接觸過麝香。”
“那這就怪了,那脈象分明……請讓老夫再把一下脈!”李大夫深淺去,再給陳雲婉把了一次脈。
李大夫凝神思索片刻突然道,“夫人身上的香囊能否讓老朽一看。”李大夫突然說一句,衆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陳雲婉還是按照吩咐將自己的香囊解下。
李大夫接過香囊放到鼻端,輕輕嗅着開始凝眉思索。“給我一把剪刀!”李大夫垂頭道。
立即有丫鬟給李大夫送上一把剪刀。李大夫接過了徑直把那個做工精美的香囊剪開。香囊裡面露出了褐色的香料粉末,李大夫捻起一點在舌上嚐了一下味道,隨後確定道,“回老夫人,真正妨害到到這位夫人的是這個香囊,裡面含有大量麝香,這個味道還被人永百合香掩蓋住了。”
聽到李大夫的話,陳雲婉眼中的淚簌簌而下。“雪杏妹妹,你爲何要害我?”
雪杏一臉奇怪,“姐姐不是病糊塗了吧。我爲何要害你啊!”
“你還不承認,那香囊就是你送給我的,我根本沒有多想,想着自家姐妹,誰知你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陳雲婉一臉的傷心欲絕,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存下了害自己的心思。
“這香囊不就是上次在花園裡雪杏姨娘送給你的嗎?”青璇適時開口,一臉的驚訝。
雪杏開始有些慌了,她沒想到,自己放下的一把火竟然燒到了自己身上。“那香囊是我送的,但是我沒有要害陳姨娘……是你,一定是你!”雪杏突然指着李大夫道,“一定是你受人指使來誣陷我。”
“荒謬,老夫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誣陷你!”李大夫平白受了冤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雪杏妹妹,我心裡一直把你當親姐妹。誰知道,你竟存了害我孩兒的心思。”陳雲婉思及那摻了水銀的香粉,心裡的恨意止不住的往外冒。那香粉經過那麼多人手,即使挖出來了,也不能定能落實到雪杏身上。這次可不一樣了,這香囊是雪杏親手所贈。無論她如何辯解,都擺脫不了自己
的嫌疑。
“跪下!”葉老夫人嚴厲喝到,這女人不僅要謀害自己的孫子,還要嫁禍給自己的孫女。簡直罪不可恕。
雪杏受到了驚嚇,慢慢的跪了下來。事到如今,她已經是百口莫辯。雪杏擡起頭來看着陳氏,希望她能爲自己說句話。
這一連串的變故,已經讓陳氏目瞪口呆。自己苦心經營了那麼長時間。一直裝傻充愣躲避青璇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竟然功虧一簣。如今,甚至這嫌疑都快被引到自己身上了。不行,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己。
“雪杏,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對你太失望了!”陳氏看着雪杏道,他急需和雪杏撇清關係。向衆人表示,這件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雪杏微微一愣,看夫人道的態度是不打算將自己就出去了。她只忙着保全自己。明明謀害大小姐是她們兩個,直到如今,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雪杏現下打定注意,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上陳氏墊背。“老爺、老夫人,我有要事要回稟。今日這樣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的,還有……”雪杏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哽住了。她看見陳氏正在假模假樣的擦臉淚,那繡了蘭花的手帕看起來有些眼熟。雪杏心下微微一愣。這手帕看起來有些眼熟。雪杏腦中靈光一閃,這手帕分明是母親的。這陳氏一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她是拿母親的姓命來要挾自己。
“還有什麼,都有一併說了吧!”葉老夫人沉聲向着雪杏道,我葉家何時竟然鬧到了這步田地。
“沒什麼,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求老夫人責罰,!是我。”雪杏無法,母親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陳氏拿捏住她的軟肋,她不能不認。
葉老夫人看到,雪杏和陳氏之間的交流,心下明白,這事情跟陳氏脫不了干係。
“你一個姨娘,去冤枉大小姐做什麼?”葉老夫人看着下首跪着的雪杏,希望她把幕後真兇說出來。
“是我,我嫉妒陳姨娘得寵,府裡有人說等陳姨娘的孩子生下來就要被擡做平妻了。我不甘心。論人品相貌,我哪裡輸了陳姨娘,爲什麼她就有這樣好的運氣。”雪杏垂下頭恨聲說道,心裡恨不得扒了陳氏的皮。原來這女人好深沉的心思,這邊利用自己解除了禁閉,那邊就拿住了自己的把柄和自己一起害人,事情暴露了,就威脅自己一力承擔罪責。半點干係也跟她不相干。
雪杏的這一番說辭,葉老夫人只是不信。還欲再問什麼。卻見青璇上前來到了雪杏身邊,“我只問你,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冤枉我?”青璇大聲說道。
然後,青璇在雪杏身前輕聲說道,“說實話,我可保你母親無憂!”青璇的聲音小到只有兩人能聽見。
雪杏心下一驚,擡頭看向青璇。之見她目光澄澈,幽深晦暗,彷彿深不見底。雪杏心下暗地思量,自己究竟該相信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