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南香暫時住到王戈家裡,是因爲那段時間王戈樹敵有點多,面臨的威脅甚至達到了宗師高手的程度。而後因爲和司馬俊秀的交手及“合作”,爲了保險起見,南香也幾乎都住在王戈家中。
王戈本來覺得,南香並不喜歡很多人住一起,以前給她找的做雜事的僕婦都被她趕走了,對除了王戈外的其他人,態度也都比較冷漠,甚至有時候可以說是比較無情。但是在家中住了一段時間,特別是和白瓏熟悉了後,南香似乎不再排斥與人接觸、交流。當然,僅侷限於白瓏、鳳凰,以及後來甦醒後的“邪僧”汪玲瓏寥寥幾人。
近一年多,南香已經很少回自己那個院子了,甚至爲了方便南香幫人看病,王戈還在後院單獨開了通往外面的門,也將原本和南香一起住在後院的程浩妍,轉到了其他院子住。
平日裡,王戈在外地或是在忙的時候,白瓏除了練功、陪鳳凰修煉鳳凰涅槃真氣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南香所在的後院裡,看她處理各重毒蟲、巫蠱,製作各種藥物、毒物,待閒下來的時候,又一起琢磨各種吃食,創造各種“黑暗料理”。
就像此時,剛吃過晚飯,白瓏和南香又湊在後院不知道在鼓搗着什麼調料。
“南姐姐,我覺得我們可以弄點甜的,甜的也不錯呀,不要都是辣的一個口味……”白瓏說着,擡頭髮現南香皺眉看向院子入口處,奇怪道:“怎麼了?不會是有小賊進咱們家了吧?”她是知道家裡的花花草草、各個角落都被南香做了佈置,只要有外人進入,不論功夫再好,只要是人,都脫不了她的感知。
南香點了點頭,放下手中正在捶搗調料的石臼,起身穿過走廊,看向站在前院中庭那個一襲青衣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姣好,長髮如瀑,看起來有種靈動俊逸的氣質,正是“九回門”的首席弟子孫秀瀾。
她看到南香後,眼睛一亮,表情十分振奮,彷彿發現了寶藏的探險者一般,厲聲道:“妖女!果然是你!”雖然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面見到南香,但南香的外貌特徵、穿着打扮太明顯了,實在太好認。
南香依舊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的模樣,只是擡手微微挑了挑額前的劉海,若是王戈在這的話,看到這動作就知道,小巫醫要殺人了。
南香並不認識孫秀瀾,從來沒有見過她,不過並不妨礙她通過那“妖女”的稱呼,來分辨孫秀瀾的來歷。
她估計,這人肯定和之前“五聖宗”的那個老嫗一樣,是從蜀中而來。
如果是在外面街上,南香未必會要殺她,特別是認識王戈後,南香知道他是青州城的捕頭,一般也不會給他添麻煩。
但這個女人居然潛入了院子裡,到了她的家中,她的底盤上,那對她而言,就是極大的冒犯。
她生氣了。
不過在南香出手前,程浩妍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也看到了院子裡的孫秀瀾,她愣了一下,疑惑出聲:“孫姐姐?”
孫秀瀾回頭,看到程浩妍後,也是一愣:“程浩妍?你怎麼會在這?”
程浩妍和孫秀瀾,都可以說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年輕高手。如果江湖上也有個類似“聞花樓七公子”之類的女性年輕高手的七人組或十人組的話,無疑她們兩人都會入選。
之前程浩妍和孫秀瀾有過數面之緣,在山西的時候,甚至還聯手對付過“五聖宗”的那老嫗和苦奴,所以還是有些交情的。不過從兩人各自間的稱呼也可以看出來,程浩妍還是把孫秀瀾當成江湖前輩、有交情的大姐姐,但孫秀瀾顯然已經沒把她當成江湖同道、曾經並肩作戰的姐妹了。
“孫……前輩,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怎麼會在這?”程浩妍也聽出了孫秀瀾話語中對自己的疏離感,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想來應該和蔣麟與師傅的紛爭有關,在武盟之中,“九回門”似乎一直是比較支持盟主蔣麟的。
“我自然是衝着這妖女來的!”
孫秀瀾也不待程浩妍回話,又回過頭對着南香,說道:“程浩妍,你若還有俠義之心,就與聯手,將這妖女拿下!”
程浩妍聽得有些不舒服,皺眉道:“孫前輩,你這是誤會了吧?南姑娘她並非歹人……”
雖然南香平日裡經常都鼓搗些毒物蠱蟲之類看着就很磣人的玩意,又極擅用毒,王戈那堆暗器機關裡的毒針基本都是淬的南香製作的毒。但她住在王戈家裡這麼長時間,和南香雖然沒有太多直接的交流接觸,但也算是比較瞭解了,知道這個看不出具體多少歲的漂亮女子,其實心思挺直接單純的,而且也經常給青州城裡的百姓看病,也不在乎診金多少,這一年多來,光程浩妍親眼所見的、她從生死邊緣救活的病人,就至少超過兩位數。這樣的人,就算不說是“活菩薩”,也不應該用“妖女”來稱呼啊。
“並非歹人?”孫秀瀾冷哼道:“你對這妖女又瞭解多少?你可知她將我們蜀中用毒的門派禍害成什麼樣了?我們蜀中各門派視若珍寶的仙草聖藥、蟲蠱毒物,都被她用奸計收颳了個乾淨!現如今,蜀中九成的門派,都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孫秀瀾回頭看了眼程浩妍,又說道:“你若助我拿下這妖女,我回頭也會在武盟中替你分說幾句,幫你和你那與魔教勾結的師傅做切割。”
程浩妍瞪大眼:“你說什麼?我師傅和魔教勾結?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孫秀瀾冷笑道:“怎麼,你不知道?你師傅和魔教掌劍使司馬俊秀勾結,殺害了武盟蔣盟主的事,你就沒有聽說過?最近各門派都有潛藏的魔教臥底被揪出來,連青城派的掌門都是魔教餘孽,說不定你師傅,其實也一直都是魔教妖人!”
“你胡說!”程浩妍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