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肯回答記者的問題?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對這次的比賽、對組委會都心生不滿呢?”
鍾明誠開始胡攪蠻纏。
這,也是《菠蘿週刊》這種以娛樂八卦新聞爲主題的刊物記者的共同特徵。
採訪時間還剩最後的七八分鐘,需要得到的採訪內容記者們大多已經獲悉。這時他們也都不再繼續提問,反而饒有興趣的圍在周圍,看着鍾明誠和葉梓之間的對話。
大家都在香江的記者圈裡生存,他們深知鍾明誠是個什麼樣的記者。別看這廝長了一副正氣凜然的外表,戴着副眼睛看上去像個斯文人,實際上這就是個無賴。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非常樂意見到葉梓這個冠軍對上鍾明誠這個無賴。
對於葉梓奪得的這個冠軍,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他們也知道葉梓是憑着超強的實力拿到的這個冠軍,但是他們就是心中不喜,現在也就是不願意幫忙解圍,葉梓你又能怎樣?
咬我們嗎?
那正好,趁機就直接收拾了你。
這些記者的心裡,可是很有一些怒氣和不平衡的。雖然這樣的怒氣和不平衡,來得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在暗中針對葉梓,更是毫無道理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香江電視臺主辦,又是在香江本地進行的比賽,最後居然讓一個來自申城的內地歌手拿到了冠軍獎盃。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任何一個香江記者都會覺得臉上無光,心中悻悻然的。
就算香江人拿不到手,讓粵省人拿到這個冠軍他們心裡都要舒服一點。畢竟粵省和香江近在咫尺,語言相通,習俗相同。
彼此可以看成半個自己人。
申城?
那是個什麼地方?
那裡
??有流行音樂嗎?
那裡
??不是一直是被香江歌曲佔領市場的嗎?
那裡來的一個還不滿十九歲的歌手,居然
??竟然
??怎麼可能奪冠?
這,一定是有什麼地方
??搞錯了!
以上這些,可以算是香江記者們真實的內心寫照。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是與生俱來、而且可以永遠流傳下去的。
這個時候,他們就自然而然的忘記了、或者說忽略了在比賽的現場。他們也曾被葉梓的歌聲深深震撼過,他們也曾忘形的鼓掌吶喊尖叫。甚至回想起來,他們都會爲自己當時的行爲感到不解,感到憤怒,感到必須遷怒於某一個人,心裡纔會好受一點。
這個人,當然就是葉梓。
也只能是葉梓。
拿了我們的冠軍。那就
??承受我們的無視,或者。某人的刁難吧。
所以在鍾明誠對葉梓胡攪蠻纏的時候,他們當然會像看笑話一樣的圍觀了。
出手幫着解圍?
想都不用想!
就連已經成爲葉梓歌迷的司馬明輝,此刻也只能悄悄的縮在記者堆裡觀察情況,無法爲葉梓出頭講話。
司馬明輝現在的身份是《誠報》記者,而葉梓現在是香江記者心中不爽的對象,他又如何可以跳出來幫着葉梓呢?
在什麼圈子就要遵守這個圈子的規則,無論這個規則是好是壞,是不是合理。
這是遊戲規則。
明天在《誠報》上發表的文章當中,司馬明輝可以爲葉梓歡呼爲葉梓辯解。怎麼做怎麼寫都可以。
但是今晚,今晚的這個時候——
絕對不行!
葉梓笑了。
苦笑。
他已經察覺出現場這種微妙的情勢,他也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的奪冠,讓整個香江媒體臉面無光造成的結果。
可是這怨得了誰呢?
是你們自己的選手不夠爭氣,才讓這個冠軍旁落別處的。退一步講,今晚就算我沒有奪冠,還有一個劉琦在一旁虎視眈眈。你們認爲陳義臣會有機會嗎?在我上場之前陳義臣就已經輸了好吧。
同樣的結局,只是輸得好看一點罷了!
葉梓心中,對這些自視過高、對於華夏內地充滿偏見的香江媒體殊無好感。
搖了搖頭,葉梓剛想開口,曾純在一旁幫忙駁斥道。
“你在胡說!”
“葉梓哥哥明明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小姑娘板着一張臉,說話有點着急。聲音氣呼呼的。
鍾明誠愕然,伸手一指曾純。
“她爲什麼要幫你說話?她是你女朋友嗎?”
“你!
??你胡說!”
小姑娘氣得羞得滿臉通紅,眼淚水在眼眶裡含着,似乎馬上就要掉落下來。
“你給我住嘴!”
葉梓伸手直指對方,冷冷地怒視着鍾明誠那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
“哎,阿誠,人家小姑娘也是參賽選手來的。你不是去了現場的嗎?不要瞎搞。”
記者們對於曾純的印象都很好,這種好印象甚至超越了地域差異帶來的優越感,記者羣中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制止鍾明誠。
葉梓心裡再次苦笑,這區別對待也太過於明顯了吧?
“好好。”鍾明誠隨口答應着,再次轉向葉梓:“你
??”
“我是今晚的冠軍。”葉梓直接打斷了鍾明誠的發問:“我拿到了唯一的冠軍獎盃和二十萬元的現金支票。”
葉梓拿起放在手邊的獎盃,舉起來向衆人示意了一下,故意這樣說道。
你們不是不願意讓我拿到冠軍嗎?我還偏就當面提起,大大方方的說出來,看你們又能怎樣!
果然,旁觀的記者當中,好多人立刻就臉色陰沉了下來。
葉梓心中冷笑,放下獎盃毫不停頓的繼續說道。
“請問,我有什麼理由對組委會不滿?我又有什麼理由對這次比賽不滿?這符合基本的邏輯常識嗎?提問之前,能不能先過一下腦子?”
香江記者暗中隱隱的排斥與無視,也讓葉梓心中的不滿累積得越來越多,此時說出話來也就不會再有很多顧忌。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個所謂的記者的時候,連續四個反問直直接就拋了出去。
看見鍾明誠張口欲言,葉梓再次用話堵住他的嘴。
“鍾記者是吧?倒是你,在這樣的場合問出這麼幼稚這麼毫無邏輯的問題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說,鍾記者,你連小學都沒念過吧?”
這是跟鍾明誠一樣的邏輯。
既然你可以從不回答問題直接聯想到對組委會的不滿,那麼我從這個問題聯想到你小學沒畢業,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從邏輯上來講,這樣的關聯好像還更有邏輯性一點。
葉梓這番話一說,旁觀的記者們全都輕笑起來。無論是鍾明誠還是葉梓吃癟,這都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情。
一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你
??”鍾明誠大怒,伸手指向葉梓就待開口。葉梓再次攔住了他的話頭,繼續說道。
“你什麼你?啊?”
“曾純是我們所有選手的小妹妹,你居然胡亂牽連這樣的一個小女生,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還有點男人的擔當嗎?”
“我還真看不起你這樣的。”
葉梓說得並不快,但是語氣強烈,聲音清晰可聞,毫不模糊。
鍾明誠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再也無法保持那副正氣凜然的正人君子模樣。他伸手指着葉梓,氣勢洶洶的說道。
“你,你這是挑釁!對我們香江媒體的挑釁!”
“不不不,鍾記者你搞錯了一點。”
葉梓好整以暇的豎起右手的食指,輕輕搖了搖,這才繼續往下說道:“我沒有任何挑釁香江媒體的意思,我是在
??挑釁你。”
“鍾明誠大記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