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心裡鬆了一口氣,面對茹蘭微微欠了欠身:“沒問題,我聽你的。茹蘭,謝謝你啊。”
對於茹蘭的挺身而出,葉梓真的是發自內心感激。面對諸學文這樣已經失去理智的肆意舉動,葉梓深感棘手,無論怎樣處理都好像有點“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難道還真的在選手們面前上演一趟全武行?那也太不像話了!就算能夠輕易擊倒諸學文,難道葉梓還能真的動手不成?
出手很容易,後果卻難料啊!
那樣一來,東華師範大學的臉面和尊嚴在其他院校同學的面前就會丟得乾乾淨淨。今天這件事情無論葉梓、劉琦和諸學文之間到底是誰對誰錯,相互爭吵幾句沒什麼關係,罵上兩句都還能夠接受,但是隻要一動手那就是東大身上洗都洗不掉的污點。回到學校之後面對老師和同學,葉梓和劉琦的臉上都不會有什麼光彩,諸學文這個挑起事端的惹禍精那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逐漸激化的矛盾被茹蘭的出面攔腰阻斷,這就是目前最好最妥當的處理方法,也只有像茹蘭這樣的外校選手纔有可能震懾住陷入內心失衡狀態的諸學文。葉梓的耐心勸說和劉琦的事後反擊都絕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除非葉梓將諸學文當場擊倒,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絕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葉梓表面退讓暗地裡使用暗招,就像在香江對付音響師埃迪那樣,那同樣不是很好的方法。
今天這樣的情況,葉梓已經無法再度退讓,再退那就真的是軟弱可欺了。哪怕施下的暗招再怎麼凌厲,從當面來說葉梓還是退讓了,一旦退讓,葉梓身上因爲一直勝利而積攢起來的那股銳不可當的氣勢就會完全消失,諸學文的目的也就真的達到了。即使諸學文享受不到那樣的好處,可是別的選手也不是吃素的。今晚的賽事,葉梓那可就真的懸了。
這也是葉梓剛纔遲遲不願出手的原因所在。
葉梓真的一下子想不出最恰當的解決方法,言語無效之後,他和劉琦就已經非常被動了。當然葉梓也可以等待諸學文真正動手之後再來回擊。那樣葉梓和劉琦就站住了道理,事後都不會被組委會和節目組找麻煩,還能博得選手們的同情。可是再怎麼說大家都是東大的同學,同室操戈手足相殘兄弟鬩牆,這樣做就真的好嗎?恐怕最終還是會像葉梓剛纔就擔心的那樣。東大的臉面和尊嚴蕩然無存,葉梓和劉琦心裡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成就感。就算葉梓或是劉琦最終還是拿到了首屆評選的第一名,這個第一名的含金量也會大大減少。
這絕不是葉梓想要的,也不是劉琦想要的,當然更不會是東大幾萬名師生員工想要的。
茹蘭的及時出面避免了這許多難以解決和沒有必要惹上的麻煩事,葉梓當然會發自內心的感激。
“劉琦你呢?你怎麼說?”茹蘭一個一個問過來。
劉琦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葉梓,隨後這才說道:“我……算了,我就聽你一句吧,謝謝你茹蘭。”
剛纔的事情真的是惹惱了劉琦。如果不是茹蘭出面攔阻,劉琦是絕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別以爲劉琦就是獨自一人住在這間賓館,以他劉家大少的身份,身邊怎麼可能沒人照料伺候?只是這些人不會隨意出現罷了。諸學文剛纔若是真的選擇動手,也許根本就不需要等到葉梓出手,諸學文的下場就會悽慘無比。
不過劉琦剛纔接到了葉梓的暗示,猶豫了一下還是暫時放過了諸學文。今天是比賽的日子,時間地點都不合適,等到返回學校之後,想要收拾諸學文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等着吧。
諸學文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剛纔的一通肆意狂妄的行爲和威逼恐嚇的言語。將會給自己惹來一場很大的麻煩。面對着茹蘭的追問,他仍然黑着一張臉,不肯就此輕易放手。
“諸學文,你要是再繼續這樣胡鬧下去。那我只能去把老師們請過來了。”茹蘭這個女孩子看似柔弱,卻擁有一顆大心臟,她仍然堅持着自己的意見,面對諸學文吃人一樣的眼神毫不退縮。
諸學文晃了晃拳頭,咬着牙齒一字一句的說道:“茹蘭,你是在嚇唬我嗎?這件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非要爲他們出頭不可嗎?我認得你是茹蘭,我的拳頭……嘿嘿嘿,可不認得什麼茹蘭。”
“諸學文,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嚇唬人家女孩子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葉梓跨前一步,伸手便將茹蘭攔在了自己身後,他生怕諸學文失心瘋之下將怨氣撒到茹蘭的頭上。
茹蘭被諸學文氣得渾身發抖,眼眶裡的淚水不停地打轉,但她還是堅強的忍住了。
諸學文的言行終於惹來了衆怒,選手們一個個全都從座位上走了出來,將諸學文團團圍住。
“馬匹的,諸學文你跟葉梓他們瞎胡鬧也就算了,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們也管不了,可你TM跟女孩子耍橫你還要不要臉了?”
“本來就是你在一直搞事兒,人家茹蘭好心勸你你還不聽,怎麼着還想撒野?有種你就衝着我來啊!來啊!別TM這會兒就沒種了!”
“人家葉梓和劉琦都已經接受茹蘭的意見不跟你計較了,怎麼你還反倒有理了?要不要請老師們一起來爲你主持一下公道啊?”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有種咱們出去單挑!”
“打架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晚上在舞臺上見個分曉!”
一根根手指直指諸學文鐵青的臉。
花間月將茹蘭攬進懷裡,輕聲安慰着她。這樣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勝過了利益驅使下的不自覺疏離,“蘭花組合”重新成爲了一對真正的好姐妹組合。
“諸學文,我真爲你感到害臊,我們東大怎麼會有你這樣不知進退不識好歹的東西!”待到選手們話音稍落,葉梓沉聲呵斥,隨即伸手一指窗邊的那張桌子,喝道:“你不是要你的專座嗎?那裡纔是,去那兒吃你的早餐去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說完,不等諸學文有任何表示,葉梓拿起諸學文蓋在自己餐盤上的托盤隨手就是一丟。托盤帶着滿滿的食物從衆位選手眼前劃過,唰的一聲便向着窗邊的桌子飛了過去。沒等選手們驚叫出口,托盤咔的一聲輕響,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那張桌子上。托盤上的食物絲毫都沒有濺落出來,就連杯中的牛奶都只是稍微晃盪了兩下,還沒晃出杯口就慢慢的平穩了下來,牛奶在杯中蕩起層層ru白色的漣漪。
選手們全都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他們有的張大了嘴巴,有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有的就在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隱藏的機關,還有的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吃痛之下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一個個全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剛纔在選手們的“圍剿”當中依然毫不畏懼的諸學文,此刻臉色漸漸變白。雖然他不知道葉梓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是在變戲法玩魔術還是其他的……功夫?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隨隨便便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而自己,剛纔正在威脅這樣的一個人。
諸學文突然覺得身上發冷。葉梓剛纔這一下的突然出手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
原本以爲軟弱好欺可以穩穩吃定的葉梓,突然之間便在諸學文面前展露了自己“猙獰兇厲”的本來面目,這讓諸學文的心裡大爲惶恐。不用葉梓再多說什麼,諸學文剛纔的那副囂張氣焰現在已經完全徹底的消失,他耷拉着腦袋無聲的穿過選手們中間,向着窗邊的桌子慢慢走了過去。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計劃已經完全破產,再不收斂一點那可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來到桌子邊上,諸學文心裡長嘆了一聲,頹喪的在椅子上重重的坐下。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凝固住了,死死的盯着托盤再也無法移動,臉上的汗水唰唰的直往下淌,臉色變得蒼白之極。
雖然是個陰天,窗邊也足夠明亮。窗外的天光照亮下,不鏽鋼製成的托盤邊沿,幾根手指的印記深深地烙進了托盤裡面,就像它們本來就在那裡一樣,異常顯眼。
諸學文膽戰心驚,再也不敢有任何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