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祖年越來越難受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斷斷續續地道:“原來,你一直都在暗算我。”
何西若無其事地道:“也算不上吧,因爲你一直都沒死,所以,我就不能掉以輕心。”
張傑又看明白了,樑祖年處於危險之中了,她急壞了,上前抱起樑祖年就往外跑,何西笑道:“沒有用的,你出不去這個屋子的,外面都是我的人。”
張傑急得團團轉,她把樑祖年放在地上,噗通一聲又跪在何西面前,道:“王亮,我求你了,放過樑處吧。”
何西很是不悅:“你這是幹什麼?他是我的敵人,你知道不知道?”
“可是,他是我的恩人,我是你的女人,我別的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放過他,好不好?”
何西哭笑不得:“你這是怎麼着一筆糊塗賬?再說了,我幹什麼放過他不放過他?我又沒怎麼着他,我根本沒動他。”
“他不是中毒了嗎?你把解藥拿出來。”
“沒有解藥,他什麼毒都沒中。”何西聳聳肩,擺擺手。
張傑看着何西,眼睛裡由希望變成絕望,最後逐漸變冷,緩緩說出一句話來:“你真冷血……”
何西無語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時候,樑祖年擺擺手告訴張傑:“不用求他了,張傑,我很欣慰,這一輩子,我整治過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唯一的一次發善心,幫助了你,卻沒想到,臨死的時候,也就你在我身邊。”
張傑痛哭失聲,抱着樑祖年道:“處長,我真的沒有用啊,我真的沒有用啊,我做人好失敗,我的自己的男人,我都求不動他。”
樑祖年搖頭:“別求了,他算是什麼東西,要我祈求他可憐?”
張傑只是哭,她實在是太傷心了,說不出話來。
樑祖年轉頭問何西:“想不到,我一直以爲,我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到頭來,是被你算計了,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死了,你讓我死個明白。”
何西抽出一支菸來點上,道:“我在中州,聽那邊的人告訴我,你們樑家又重新掌權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要對付我了。因爲,我對你們樑家太瞭解了,比如說吧,其實,我對你們樑家真沒什麼冤仇,就是妮子姐的弟弟被你的弟弟欺負,作爲晏圭來的家庭教師,換做是你,難道會裝作看不見嗎?我當然要去幫助他,可是,當時我救了晏圭來,卻也並沒有傷害你弟弟,我用一把鑰匙,嚇唬了他一下,結果他就沒完了,一遍又一遍地追着禍害我?”
何西站在那裡,俯視着樑祖年:“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跟你們作對,都是你們自己跟自己作對,逼着別人來對付你。”
樑祖年腦袋觸在地板上,閉着眼睛不說話。何西繼續說:“後來,我偶爾救了你妹妹,可是卻被你污衊爲劉忙,那個時候起,我就對你們家不抱任何幻想,我知道,你們家早晚得完蛋,沒有是非,沒有人味,爲了自己,連自己的妹妹的都不顧,這還是人嗎?”
何西停頓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煙:“我從中州回來,就跟劉巧傑暗中做了釦子,故意讓他當着大家的面發牢騷,然後又讓人追殺他,就是要引起你們的注意,要讓你們找他。後來呢,你們把我誘惑到了監獄來,起初我沒打算到監獄裡來,是張傑告訴我,晏嫺妮時刻都有危險,我就進來了,卻發現我時刻受到監視,你們利用屈隊長對付我,又利用我來對付屈隊長,本來我差點上了當,可是,在我偷着見妮子姐的時候,我就跟她打聽了張傑,妮子姐告訴我,她並沒有幫助什麼張傑,那麼,我就對張傑的身份起了懷疑,而張傑給我的這個打火機,更是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我的保鏢在裡面發現了竊聽設備,於是,我就將計就計,故意告訴張傑,晏嫺妮有我的罪證。”
說到這裡,何西忍不住要笑:“這樣一來,你們就改變了主意,不再想辦法整死她了,而是想要保護她,是想從晏嫺妮那裡得到我的罪證,然後再讓我們倆個自相殘殺,我知道,早晚,你們得跟我攤牌,到時候,我身邊只有一個劉巧傑,頂多有個妮子姐,怕是會寡不敵衆,所以,我故意讓劉巧傑把宋端端暴露出來,然後劉巧傑就趁機把宋端端的保鏢,一個人小功夫大的女孩綁架來,可笑,你還覺得把我玩弄了。“
何西這麼說着,張傑受不了了,她定定地看着何西,突然道:“你一直在利用我,對不對?”
何西撓撓頭:“你不是一直在利用我嗎?”
張傑真是不夠臉了,上來就廝打何西,嘴裡喊道:“你這個壞玩意兒,你壞我……”
何西實在是不想跟她理論,往旁邊一躲,張傑就撲空了,她轉身再上,卻聽到樑祖年慘叫一聲,接着嘴裡吐出一口血來,腦袋一歪,什麼都沒說,就死在那裡了。
張傑哇的一聲叫出來,跟着就撲上去,把樑祖年抱在懷裡,卻發現,樑祖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非常嚇人。
張傑嚇得嗷的一聲尖叫,跳了起來,就跑到了一邊。
樑祖年,跟樑祖同兄弟兩個雙雙殞命,樑家全家上下像瘋了一樣,調動了各種力量,說什麼也把何西抓起來,但是何西堅稱自己沒有殺人,案件驚動了*,上面派出高級偵探進行調查,但是事實很清楚,樑祖同不是何西殺死的,這個現場很多人作證,是毛四殺死的。
至於狼娃在背後偷襲了毛四,怎麼說都說得通,出於自衛,發現毛四殺人,解救別人,等等。
而整個案件最詭異的,不是樑祖同的死,而是樑祖年的死。
有人舉報說,是何西給樑祖年下了毒,何西就請專家對樑祖年進行屍體解剖,卻發現,樑祖年胃裡什麼毒都沒有,身體也沒有毒,身體什麼傷都沒有,這就沒法定性了,沒有道理說是何西下毒了,而且根據現場的監控看,何西幾個人一直是被樑祖年等人脅迫着,一直被樑祖年這些人用槍指着腦袋,根本就沒有下毒的影子。
結論一出,張傑都蒙了,她定定地看着何西,道:“怎麼可能?你會沒給他下毒?”
何西無辜地道:“我說了,他跟本沒毒,怎麼可能是我給下的毒?”
這讓張傑百思不得解,不明白了,既然沒下毒,樑祖年怎麼會死呢?
找不到何西殺人的證據,*就不能給出結論,何況韓老英雄那邊也不是擺設,更不是吃素的,上面只好放人。
張傑受不了打擊,在結束調查的當天,就來到了寺廟,剃度成了尼姑。
晏嫺妮終於回到了家,晏家老太太抱着晏嫺妮放聲大哭,娘倆哭一回,又嘮一回,說起了何西,晏老太太道:“我真是沒想到,何西做這麼大的生意,能放下那麼多的事,去監獄保護你。”
晏嫺妮不說話,她定定地思量着,想起來在廟裡和尚的話,還真是應驗了,自己真是經歷了一場大的變故,而且也平息了,那麼下一步,還真是要按照和尚的話來嗎?可是,自己歲數都這麼大了,他還是個小屁孩,難道,自己會和他那樣?
想到這些,晏嫺妮的心裡真是一團亂,臉上火辣辣的。
何西來來回回地在監獄裡,這一呆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出來之後,又幾次被*的人給傳訊,基本上什麼都沒幹,企業裡的事都來不及過問了。
現在終於出來了,有那麼多的事需要處理,簡直是把他忙壞了。
首先是,中州的分校建立起來了,首批招生不是很理想,也就2000多號人,不過何西也不在乎,什麼東西都是水漲船高,雖然招生才2000多號人,但是,師資上的支出同樣也不會很多。
魏冬幾次從中州回來,都沒有見到何西。這次何西趕緊把魏冬招呼回來,把學校的情況回報了一番,然後問她,分校校長的招聘怎麼樣了。
魏冬說:“人選倒是有……”
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再往下說,何西等着聽下文,卻沒有了動靜,他想了一想,恍然明白了,魏冬這是藏巧呢。
作爲魏冬,她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自己都沒有數,是去開闢下一個分校?還是分配別的工作?
何西沒有給魏冬拿出實際答案,他只是告訴魏冬:“把那人招呼來,我看看。”
魏冬就把她物色的人選招呼來了,竟然也是個女的,大概四十多歲,短髮、圓臉、大眼,姓王,叫王麗芳,很是幹練。
何西比較滿意,就告訴魏冬,你先帶她一段時間,然後再安排你新的工作。
魏冬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按照何西的吩咐,領着王麗芳去認識一下幾個副總。
何西見了魏冬,就直接去了安寧小區,安寧小區已經完全入住了,整個小區樓房造型別致,裝修優雅,非常有格調,成了龍城的一景,也成了龍城的房地產的示範工程。
隨後,何西馬不停蹄去了月抱灣,時隔一個月又來月抱灣,這裡與過去又不一樣了,一些栽花種草的區域,已經小有規模,先前被銀行買走的幾個別墅,都到了最後的階段了,現在,就等着要栽大樹了。
何西很是滿意,可是他走到前面,眉頭卻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