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長生一席話,顧瀟瀟回到學校,只是還沒走遠,小張突然叫住她。
顧瀟瀟站在學校門口,疑惑的看着迎面跑來的小張。
“小張哥,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小張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而後又看了眼此時已經坐進車裡的顧長生。
“瀟瀟,你別怪你爸爸,他都是爲了你好。”
顧瀟瀟還以爲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就是爲了這個事。
她當然知道顧長生是爲了她好,哪個當父母的爲自己孩子做的決定,不是自以爲是爲了孩子好。
在顧長生眼裡,部隊是最好的,所以他希望她能夠留在部隊,並且愛上部隊。
“我知道了,小張哥,你回去吧,既然答應他了,我就會好好呆在這裡,不會再惹是生非,不過也就四年時間,我會用時間證明,這裡始終不是我的歸宿。”
她語氣淡淡的說。
她自己說出的話,不會後悔,雖然是一時心軟嘴快答應了顧長生,但她也沒有後悔。
她不喜歡軍校裡面的氛圍,但她會試着去喜歡,去努力。
一看她這表情,小張就知道她還是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乾脆點醒她。
“老大不是覺得部隊好纔會讓你來這裡,是因爲這裡能夠保護你。”
“保護我?”顧瀟瀟沒明白:“什麼意思?”
小張欲言又止:“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受到過什麼威脅吧。”
說完,小張轉身就跑了。
“喂!”顧瀟瀟想叫住他,奈何他那表情實在太過悲壯。
衝進駕駛座,小張狠狠的鬆了口氣,顧長生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你跟我閨女說啥,還不讓老子聽。”
小張被踹的“哎喲”一聲,捂着屁股討好的笑:“就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和你賭氣。”
“呸。”顧長生絲毫不領情:“我閨女還用你說,那當然不會跟我賭氣。”
“是是是,不用我說。”小張好笑,顧長生這才滿意了。
顧瀟瀟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開車離開,這才轉身回學校。
看着校門口‘國防大’幾個大字,顧瀟瀟一時間感覺有些異樣。
她曾經受到過的威脅,不就是許城那次嗎?
記得那次發生的事情,似乎引起軍方高度重視,還輪番找人上來審問她和肖戰。
可因爲那件事過去太久,之後也沒有人來找她麻煩,她還以爲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這顧老頭做了那麼多,只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
仔細一想,以前這老頭特別討厭肖戰跟她在一起,但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就像個把女兒嫁出去的老父親。
每次從家裡去學校,他都要拉着肖戰說,讓他好好看着她巴拉巴拉一大堆。
本以爲逼她上軍校進部隊,是因爲這老東西喜歡部隊,所以希望女兒也繼承自己的衣鉢。
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一時間,顧瀟瀟心中五味陳雜。
這老頭被她這樣頂撞,也沒有說出最真實的原因,還找那麼多荒誕可笑的理由。
他其實完全可以把她丟在軍校,然後逼着她一直待在裡面就行。
整那麼多幺蛾子,說到底還是因爲疼她,怕她長期抱着牴觸情緒,終究會不快樂。
所以才特意跑過來,跟她打什麼賭。
哎,她要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嗎?
這老頭,活着搞笑就行了,還煽什麼情,真是的。
顧瀟瀟沒忍住,眼眶就這樣紅了,眼淚斷了線似的,無意識的往外面掉。
她忍不住擦了下眼淚:“臭老頭,長那麼黑還搞煽情,這就不適合你這種糙漢子知道嗎?”
說着說着,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顧瀟瀟也有這樣一天,被親情羈絆,被愛情羈絆,被友情羈絆,再這麼下去,她七情六慾都快佔全了。
原本答應他會努力去愛上部隊,會努力在這裡好好奮鬥,至少爲之拼搏過,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法融入。
可會答應,也只是因爲不忍心看他失望難過的樣子。
然而因爲小張說這番話,她還沒開始去拼搏努力,就已經有點對部隊改觀了。
因爲她家臭老頭,也是部隊裡面的一員。
能培養出她家老爸這麼可愛的軍人的地方,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這樣想着,顧瀟瀟心裡漸漸變得平靜。
不就是部隊嗎?誰怕誰,真要不喜歡,大不了四年以後走人,反正老頭已經答應她了。
老頭一直擔心她無法自保,還是因爲她裝瘋賣傻太久,在他眼裡,他閨女還是個只能跟狗子打一架,遇到壞人就是小白兔的存在。
哎……看來她是得向她家老頭證明一下她的能力了。
就算以後不去部隊,至少讓老頭知道,他女兒是個能自保的丫頭,不是任人欺負毫無還擊之力的小綿羊。
*
因爲知道顧老頭的心思,顧瀟瀟回去的路上,走路都是飄的。
她本來打算去找肖戰,結果在路上遇見了秦月。
不遠處,身穿軍裝,高挑靚麗的秦月背靠着大樹,目光直直的看向她,沒有敵意,但是顧瀟瀟卻知道,她在這裡目的就是爲了等她。
顧瀟瀟知道她對肖戰有那麼點意思,大概能猜出她的來意。
她笑着走過去。
“找我有事?”
清脆的聲音在秦月耳畔響起,她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顧瀟瀟,仔細打量着她。
她身上穿的明明只是普通軍裝,但在她身上,卻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也許是她給人的感覺太過乾脆明瞭。
秦月對顧瀟瀟沒有敵意,她是喜歡肖戰,這點毫無疑問。
但是,她的目的只是爲了競爭,不是爲了欺壓。
“我喜歡肖戰。”她直言不諱的說。
顧瀟瀟挑眉,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
秦月是2班的班花,而她被稱爲1班的班花,她們兩個還沒正式見面,學校裡已經開始傳言她倆不和,畢竟一山不容二虎。
學校裡那些無聊的學生,都在爭論她倆到底誰纔是校花。 • тт kǎn• C〇
所有人都覺得,兩個漂亮的女孩,一定不會相處融洽。
然而事實上是,她和秦月還真不在乎這所謂的校花名頭。
顧瀟瀟知道秦月這個人,秦月也知道顧瀟瀟這個人。
她知道秦月對肖戰有那方面的想法,秦月也知道她和肖戰關係曖昧。
但是倆人還真沒就這件事攤開說過什麼。
畢竟關係也不熟。
她沒想到今天秦月會在這裡等她,還那麼直白的告訴她,她喜歡肖戰。
顧瀟瀟看着她,脣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給人一種正在算計什麼的感覺。
“巧了,我也喜歡肖戰。”嬌豔的紅脣輕勾,顧瀟瀟氣勢張揚,絲毫不掩蓋她對肖戰的佔有慾。
“我今天來這裡,只是想問清楚一件事,你和肖戰,到底什麼關係?”秦月認真的說。
“關係……”顧瀟瀟呢喃着,這就有點尷尬了。
她和肖戰自然是情侶關係,但這是軍校,明面上是不允許談戀愛的。
可讓她對情敵撒謊,她還真做不到,這麼光明正大宣誓主權的機會,怎麼能輕而易舉放過呢?
再說了,就算她告訴秦月,秦月因爲嫉妒或者什麼別的原因去揭發她,她也可以否認呀。
這樣想着,顧瀟瀟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我和肖戰已經……”
“顧瀟瀟!”
突然從後面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顧瀟瀟接下來要說的話,秦月和她同時往聲源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蔣少勳。
顧瀟瀟咬牙切齒:“嗨,蔣教官。”
對上蔣少勳,那是新仇加上舊恨,顧瀟瀟想磨刀霍霍向蔣豬的衝動。
對上她仇恨的眼神,蔣少勳嘴角抽了抽,真以爲他想親肖戰呢?
搞得他現在還膈應着,她生氣個鬼。
秦月疑惑的看着顧瀟瀟和蔣少勳。
蔣少勳見還有第三個人,面無表情的對顧瀟瀟說:“你跟我走。”
“你有屁事?”顧瀟瀟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事情有些重要,蔣少勳不得不避開外人,見秦月還站在那裡,他沉聲吩咐:“你先回去。”
他指的自然是秦月,秦月沒有顧瀟瀟那麼囂張,敢和蔣少勳對着來,這畢竟是總教官。
聽了他的話,秦月帶着疑惑離開了。
她怎麼覺得蔣少勳和顧瀟瀟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的樣子。
抱着這個想法,秦月並沒有徹底離開,而是走了很遠之後,確定不會被蔣少勳發現,她才停了下來。
“人走了,你有什麼事趕緊說。”顧瀟瀟不客氣的說道,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這個奪走她戰哥N吻的男人給爆頭。
蔣少勳看了周圍一眼:“這裡不方便說話,你跟我來。”
看他表情嚴肅,顧瀟瀟“嘖”了一聲,還真是事兒多。
雖然心裡不樂意,但顧瀟瀟還是跟着他走了,因爲看他似乎真的有要緊事要說。
蔣少勳把顧瀟瀟帶到軍校的後山處,這裡綠樹叢生,堪稱一個偏僻,國防大除了正前方,幾乎三面環山,但是顧瀟瀟還從來沒有來過這些大山裡。
一來是大山周圍有士兵防守,她正大光明的過來壓根沒辦法。
“說吧,你找我什麼事?”顧瀟瀟雙手環胸,姿態慵懶的靠在大樹上,眼尾輕輕上挑。
蔣少勳硬是從她不耐煩的神情裡,看到一絲屬於女人的嫵媚風情。
他皺了下眉,真是見鬼,他居然覺得這個混世魔王有女人的嫵媚。
眼瞎,一定是眼瞎。
見他又是閉眼又是搖頭,顧瀟瀟嘴角抽了抽,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哥們兒,你叫我來,就是爲了在我面前擠眼睛?”
此時倆人已經走出了士兵防衛線。
蔣少勳輕斥:“你不說話更可愛些。”
顧瀟瀟雙手攤開:“不好意思,我走御姐路線,不喜歡可愛。”
蔣少勳沒有繼續接着這個話題,他面色十分嚴肅的看向顧瀟瀟。
一看他這表情,顧瀟瀟就知道他醞釀的大招終於來了。
只不過她很好奇,到底什麼事,能讓他表情這麼嚴肅。
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很薄的芯片遞給顧瀟瀟,芯片上面,有一個HY的標誌,當看清那個熟悉的標誌時,原本姿態慵懶的顧瀟瀟,瞳孔一瞬間放大。
“看來你果然知道這個。”蔣少勳語氣沉重的說。
顧瀟瀟握緊手中的芯片,一改之前雅痞無賴的姿態,表情變得無比嚴肅:“你從哪裡拿到的。”
幾乎一瞬間,她周身的氣勢立刻變了,從一開始的良好無害,變得神秘莫測,蔣少勳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明叫危險的東西。
看來沈軍說的是對的。
“這東西是沈軍讓我交給你的,還記得三年前你被許城襲擊的事情嗎?”蔣少勳問。
顧瀟瀟點頭;“記得。”
她怎麼會不記得。
“我們當時順着許城這條路線,查到他背後一個神秘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就叫HY,至於他們具體是做什麼,我無法告訴你,但我能知道的,就是這個組織在做的事情,能危害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
“所以?”顧瀟瀟一瞬間又恢復平時的無賴,她慵懶的靠在樹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有關係,這個組織很神秘,目前爲止,我們能查到的東西,也只是鳳毛麟角,但沈軍說,你或許見過這個東西,他也讓我提醒你,要注意安全。”
“當然,如果你乖乖聽話待在學校,不亂跑出去的話,那些人是沒膽量跑到軍校裡來造事的,畢竟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麻煩。”
“不過你好像見過這個芯片?”蔣少勳疑惑的問。
問這話的時候,他表情淡淡,但那雙犀利的雙眸,卻一瞬不瞬的盯着顧瀟瀟的眼睛,只要顧瀟瀟眼神有一絲異樣,他都能看出來。
顧瀟瀟突然笑出聲:“你在懷疑什麼,這個芯片我確實見過。”
“你見過?”蔣少勳雙眸微微眯起。
顧瀟瀟指着自己的腦袋:“忘了告訴你,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芯片當時在許城手臂上見過,不過被我打掉了,那麼小的芯片,在那種地方又不好找,我就沒去找了。”
她言辭沒有特別懇切,依舊是那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這倒是讓蔣少勳覺得她說的是真話。
以她這樣的性格,如果用十分懇切的語言來說,他可能還會覺得她在做戲。
“你當時爲什麼不告訴沈軍你看過這個芯片?”
顧瀟瀟發笑:“這不是忘了嗎?”
“我記得你說過你過目不忘。”蔣少勳冷聲提醒。
顧瀟瀟“嘖嘖”兩聲,“過目不忘是指看過的東西,再次出現,我一定記得,不代表我要記得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況且,我當時以爲這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沒撒謊?”他狐疑的看着她。
“我爲什麼要撒謊?”顧瀟瀟好笑:“難不成你覺得我還是這神秘組織的一員?要包庇他們?”
蔣少勳微怔,他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畢竟當時出了這件事之後,沈軍他們就已經徹底調查過她。
她並沒有跟什麼特殊人交往的記錄,唯一一個身份比較特殊的,還只是個純粹的地下老大,跟那些神秘勢力沒什麼關係。
蔣少勳沉思的時候,沒注意到顧瀟瀟握着芯片的手下意思握緊。
HY——海洋的縮寫。
老大最喜歡的兩個字母,曾經他喜歡在任何屬於他的東西上面,刻上這個標誌,到底是巧合,還是意外?亦或者是真相……
正在倆人陷入沉思之時,突然,顧瀟瀟敏感的向後方看去,這一轉頭,紅色的小圓點,剛好落在她眉心處。
狙擊槍!
顧瀟瀟心中一驚,消音子彈飛速而出的同時,她反射性向後倒腰,接着迅速跪地翻滾,子彈飛射到地上,彈起一陣塵土。
蔣少勳早在顧瀟瀟動作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
“狙擊槍!”他大聲吼道:“快躲好。”
這裡周圍都是大樹,本應該很好藏匿的地方,然而卻讓蔣少勳和顧瀟瀟躲避狼狽。
因爲隨着第一發子彈,四面八方不時有子彈飛射而出,他們的目的,皆是顧瀟瀟。
倆人狼狽的從一棵樹躲到另一棵樹後面,子彈彈射在樹幹上的聲音,不時“砰砰”的響起。
“艹,你他媽惹到的什麼玩意兒?”蔣少勳一邊避開,一邊追問。
從第一次拿刀殺人開始到現在,顧瀟瀟還是第一次嘗試到這種毫無還擊之力的感覺。
艹,派出那麼多狙擊手,還真是瞧得起她。
子彈又一次瞄準她眉心,顧瀟瀟狼狽避開,飛射而出的子彈堪堪從她鬢邊擦過,掀起的髮絲瞬間被燙焦。
“艹,蔣少勳,你沒有槍嗎?”
蔣少勳那邊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裡去,被狙擊手四面八方圍擊,讓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有也沒用。”他哼了一聲,狙擊手所在的位置,必然是在各方山頭,單憑他手槍的射程,根本沒法到達狙擊手的位置。
倆人從這邊滾到那邊,終於還是滾到了一起。
“我擦,這麼下得起本錢。”
顧瀟瀟暗暗吐槽,正在這時,又一個紅點落在顧瀟瀟身上,蔣少勳顧不得許多,抱着顧瀟瀟避開。
此時此刻,顧瀟瀟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這場對弈完全就是單方面絞殺。
那麼多狙擊手,簡直要命。
這麼一直在這裡滾來滾去也不是辦法,顧瀟瀟看了一眼身後的山坡:“蔣賤人,怕死不?”
問完這句話,沒等他回答,顧瀟瀟拉着他狠狠的往山坡下面滾去。
人剛離開,地上“砰砰砰”一排直線橫掃在地面,要是再晚一步,她和蔣少勳就成篩子了。
倆人抱着不停的往山下滾,中途蔣少勳一直護着顧瀟瀟,她們滾動速度太快,狙擊手根本來不及瞄準。
本以爲就這樣避開狙擊手,然而下一秒,一道強烈的勁風,朝兩人身影飛射而出,子彈的位置,剛好對準蔣少勳後腦勺。
顧瀟瀟暗罵一聲,不帶一絲猶豫伸手護住他腦袋。
“噗!”的一聲,子彈入肉,顧瀟瀟臉色瞬間蒼白,蔣少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然而現在倆人的身體還在急速往山下滾,他卻做不了什麼。
眼看離山腳越來越近,蔣少勳一眼看見山腳下的深坑。
坑裡有塊凸起的大石頭,以這個位置滾下去,必然會摔在上面,可惜速度滾落的太快,根本沒法中途改變方向。
蔣少勳咬了咬牙,使力加快滾動速度,顧瀟瀟蒼白着臉:“艹,蔣賤人,你不想活老子還想。”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蔣少勳背部狠狠的砸在那塊凸起的石頭上,與此同時,他嘴裡發出重重的悶哼聲。
顧瀟瀟突然明白他剛剛的舉動是爲了什麼。
他爲了計算壓在底下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艹,這感覺別提多鬱悶。
被一個討厭的人救了。
蔣少勳撞到石頭之後,就徹底暈了過去,顧瀟瀟暗罵一聲“你大爺”,沒好氣的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她才發現,蔣少勳腳上,還有個捕獵用的老虎凳,尖銳的兩排鐵齒,狠狠的插進小腿位置,他腳面瞬間被鮮血覆蓋。
看着這接近三米深的大坑,顧瀟瀟嘴角抽搐:“這是哪個蠢貨挖的獵洞?”挖那麼深,野豬掉進來也扛不上去。
看着地上傷痕累累,已經暈過去的蔣少勳,顧瀟瀟心裡五味陳雜。
她暗暗咬牙:“艹你大爺,誰讓你救了。”
捂着受傷的手臂,顧瀟瀟咬牙蹲下去,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蔣少勳:“忍一下啊。”
雙手掰住老虎凳的兩邊,她深深吸了口氣,咬牙狠狠的掰開。
“啊!”
掰開的同時,鮮血飛濺出來,鐵齒被鮮血覆蓋,蔣少勳也被疼醒。
顧瀟瀟被噴了一臉的血,她咬牙狠狠的鬆了口氣,媽的,總算一次成功了。
“你就不能輕點兒?”蔣少勳有氣無力的哼哼着。
顧瀟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輕點你就等着二次受傷吧。”
“你倒是給我包紮一下。”
蔣少勳看着還在流血的腿,咬牙哼道。
“知道了。”顧瀟瀟沒好氣的背過身去:“你給老子先閉眼。”
說着她把外套解開,蔣少勳微愣:“你做什麼?”
顧瀟瀟動作僵住,她怎麼忘了還有他的衣服。
於是乾脆穿上外套,走到他面前,扯住他胸口的衣領狠狠用力,‘撕拉’一聲,把他單薄的迷彩T恤撕成兩片。
“躺好。”
拿着從他身上撕碎的衣服,顧瀟瀟擡起他受傷的腳,用破布將他腳纏死,狠狠的拉緊。
蔣少勳“啊”的一聲:“你給老子輕點兒。”
“虧你還是軍人呢?這點痛都忍不了。”顧瀟瀟好笑摁住他受傷的腿:“重要的是止血,我怕你失血過多翹辮子。”
“你嘴巴你能不能有句好話,我這是被誰連累的?”
“是是是,被我被我。”顧瀟瀟無奈的說,那些人幾乎槍槍都瞄準她,很顯然,這些人的目的是爲了她。
沉寂了三年,又一次對她動手,是因爲什麼?
難道是蔣少勳給的芯片嗎?
對了,芯片?
顧瀟瀟慌張的撥開蔣少勳,痛的蔣少勳咬牙。
終於在地面上找到芯片,顧瀟瀟狠狠的鬆了口氣,悄悄放進兜裡。
“你找什麼,那麼着急?”背對着她的蔣少勳沒好氣的道。
顧瀟瀟輕咳一聲:“芯片掉了。”
“芯片掉了?”蔣少勳震驚。
顧瀟瀟點頭:“嗯,掉了,剛剛那種情況,誰還顧得了芯片,人命要緊。”
蔣少勳雖然震驚,卻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更何況那個芯片,已經被定義爲一個廢棄芯片,根本無法破譯。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蔣少勳突然想起剛剛在滾落過程中,她爲他擋了一槍。
果然,她手臂處的外套,顏色比其他地方還要深,那是被血染過的痕跡。
“過來。”他沉聲道,言語間霸道無比。
顧瀟瀟“呵”的一聲,踹向他沒受傷的腳:“別給老子搞霸道總裁範兒,那是我家戰哥的特權。”
蔣少勳沒好氣:“你手不想要了?”
“喲,你還能給老子徒手取子彈呢?”顧瀟瀟臉色蒼白,卻笑得無比放肆。
“止血應該沒問題。”他冷冷的道,看着笑容張揚的女人,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要知道,她中的可是槍傷,居然還能表現出這麼淡定的樣子。
難道僅僅是因爲軍人子女見識多?
蔣少勳覺得不太可能。
剛剛被圍擊的時候,他來不及想那麼多,現在安靜下來,他不由想到許多事情。
比如,第一個避開狙擊槍的,是她。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有那麼敏感的感知力。
而且她幾乎躲過了所有的狙擊槍。
雖然過程有些狼狽。
但面對那麼多狙擊槍同時攻擊,誰能做到不狼狽?
“這麼盯着老子看,可別是愛上老子了,我可告訴你,我心裡只有我家戰哥。”
蔣少勳嘴角抽了抽,下意識接口:“我心裡也只有他。”
“艹!”顧瀟瀟又一腳踢向他:“你變態呀。”
說完立即後悔的蔣少勳:“……”
無辜被踹一腳,他冷着臉解釋:“我只是想打敗他。”
顧瀟瀟莫名鬆了口氣,她不怕女人這種情敵,可她怕男人這種情敵,鬼知道她戰哥愛上她是不是因爲沒遇見喜歡的男人。
蔣少勳見叫不動她,乾脆拖着腳爬到她面前,顧瀟瀟突然有種電視裡山村老屍拖着斷腿爬向她的感覺。
加上這裡深坑老洞,那詭異的感覺,促使顧瀟瀟一腳踹到蔣少勳臉上。
打算過來給她包紮傷口的蔣少勳:“……”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顧瀟瀟默默的收回腳:“那啥……應激反應。”
蔣少勳黑着臉:“你還是血崩算了。”
“老大,你知道血崩是什麼意思嗎?”顧瀟瀟嘴角抽搐。
蔣少勳一本正經的解釋:“你當我是文盲呢?血崩不就是失血過多。”
顧瀟瀟嘴角持續性抽搐:“血崩是非經期子宮大量出血。”
蔣少勳微愣。
顧瀟瀟繼續解釋:“你知道子宮是什麼嗎?”
蔣少勳臉色微紅:“閉嘴。”
顧瀟瀟“呵呵”兩聲,又踹他一腳:“都跟你說霸道總裁範是我家戰哥特權,你還玩兒。”
蔣少勳:“……”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會跟這個花癡女人困在一起。
她不顧自己死活,他還管個屁。
這樣想着,他還是犯賤的提醒了她一句:“你手臂注意一下。”
“知道了,煩不煩。”顧瀟瀟面上不耐煩的說。
艹,從不欠人情的她有天居然欠了人情。
心裡一時間有些無奈,沒想到這黑臉黑心的蔣賤人,居然有救她的一天。
“你剛剛爲什麼要擋在我下面?”顧瀟瀟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蔣少勳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爲你身上的軍裝。”
顧瀟瀟低頭看了一眼:“這綠皮?”
綠皮……蔣少勳嘴角抽搐:“那叫軍裝。”
“行行行,你說軍裝就軍裝。”顧瀟瀟懶得跟他爭這個。
“就因爲這個?”顧瀟瀟好奇的問:“你就不擔心你真的因爲救我翹辮子了?”
“爲戰友擋子彈,是每一個軍人心中的準則。”
“可你擋的是石頭。”顧瀟瀟指了指他靠着的大石頭。
蔣少勳嘴角抽搐:“本質意義是爲戰友犧牲,你懂了沒有?”
“哦,你們當兵的真偉大。”顧瀟瀟感觸的說出一句,一直聽說爲戰友擋子彈擋子彈,她覺得這只是個口號。
真到性命危關那一刻,誰還顧得了別人。
然而現實給她狠狠的扇了一耳光,還真有人能做到。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蔣少勳好笑:“你不也爲我擋子彈了。”
“啊,有嗎?”顧瀟瀟錯愕的看着他。
蔣少勳頓時滿頭黑線,指了指她受傷的手臂。
顧瀟瀟一瞬間有些發愣,她剛剛是爲了救蔣少勳嗎?好像是下意識反應,不,她不是那種捨己爲人的性格。
“我那是計算過的,傷到你,那就是腦袋,準沒命,我擋一下,頂多就是手臂受傷而已。”她口不對心的說。
實際上那一刻,她還真沒去想她會受傷這個問題。
可這話說出來有些操蛋。
她顧瀟瀟這麼自私的人,怎麼可能捨己爲人,呵呵,一定是腦子抽了,不然就是中了什麼邪術。
這輩子能讓她寧願放棄生命都要救的人,就只有四個。
顧長生林水茹,宮煜城,還有肖戰。
因爲他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誰都不能失去他們。
她纔不承認她會有一腔熱血,她的血是冷的,人也是自私的,對,就是這樣,完美。
救他純屬意外。
自我安慰一番,顧瀟瀟成功說服自己。
蔣少勳奇怪的看着她:“怎麼你好像很抗拒救了我這件事?”
顧瀟瀟:“……閉嘴!”
蔣少勳好笑:“我怎麼發現你比我還彆扭,救了人還不願意承認。”
“打住打住。”顧瀟瀟伸手擋在他面前:“拒絕和你交談。”
就在顧瀟瀟思考自己爲什麼腦抽要救他的時候,蔣少勳突然來了一句:“難道你移情別戀,愛上我了?”
顧瀟瀟嘴角抽搐,斜着眼睛看他:“兄弟,你自信過頭了。”
她一顆心都給了肖戰,除了他,她誰都不要。
還愛上他,哪裡來的自信?
對上顧瀟瀟鄙視的眼神,蔣少勳嘴角抽動:“我已經差到讓你嫌棄的地步了……”
顧瀟瀟很誠實的點頭:“嫌棄。”
蔣少勳:“……”
“你還是趕緊想辦法聯繫別人來救我們吧!”顧瀟瀟有氣無力的說,這破洞,三米多高,他腿受傷,估計背也受傷了,能爬上去纔有鬼。
而她呢,左手中了槍傷,這該死的身體,對疼痛敏感到爆炸,讓她拖着這頭豬上去,還不得疼死。
反正她是懶得受這個罪。
“你爬不上去?”蔣少勳疑惑的問,剛剛看她躲避子彈的速度,他就看出她身手不凡,或許在他之上,或許和他打平。
顧瀟瀟齜牙:“老子不想揹你不行哦?”
蔣少勳嘴角抽搐:“……你可以上去之後讓人來救我。”
“對哦。”顧瀟瀟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