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2:22 本章字數:3577
“你姐姐在魏國公府上對你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助力，等你入宮了，一定要多和你姐姐聯絡，這事兒我會替你提前打好招呼的。”吳氏說道，調子平靜得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哦，對了，叫蕭然進來，我要提醒他不能和小侯爺走得太近了，小侯爺不是好相與的。”
整個天牢女牢是一種奇特的平靜，所有人都看着吳氏，看着她不停的說着說那，仿若這裡是相府，她在她的錦繡院中，她正在吩咐安排着各種事情。
“娘，你醒醒好不好？”慕仙瑤已經哭紅了眼睛，現在是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你這樣，我好怕，娘，不要啊，你看看我，好好看看，在看看這裡是哪兒。”
“你是我的女兒仙瑤啊，仙瑤你怎麼了，爲什麼眼睛這麼紅。”吳氏端詳着慕仙瑤的臉，歪着頭，十分疑惑的說道，不過下一句話就變得十分狠戾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立刻替你報仇！”
“娘，我沒有……”
“是不是慕離，肯定是她，她就是個詭計多端陰狠手辣的，遲早有一天，我要將她毀了。”吳氏惡狠狠的說道，那語氣配合上她的表情，好像是馬上就要殺人的模樣，“她在哪兒，你叫她過來，我要給她服用九轉損命散，你父親也是要她死的，你不用怕。”
慕仙瑤抱着吳氏，嗚嗚的哭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吳氏到像是最慈愛的母親，輕輕拍着慕仙瑤，安撫着，旁若無人，好似現在，她只能看到她想看到的。她只能聽到她想聽到的而已。
這是真的瘋了，慕離冷眼看着，她一貫高高在上，突然之間跌落要淪爲官奴，換做誰都受不了，加上慕離剛剛的刻意刺激，血粼粼的讓她看到她失去的東西，即將面對的生活，還有她是她的仇人，她卻報不了仇這個現實。
原本吳氏就處於崩潰的邊緣，現在慕離在說這些，終於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喪失了理智，瘋了。
不過，也不知道她這是暫時的，還是徹底的，這都不重要，反正事已至此，吳氏作爲慕明德的原配，是沒有希望出去的，她沒有被殺，大約還是宋凌軒看在吳潔然的面子上吧。
不過，吳潔然也是十分明智的，對於慕明德的這次事情，不聞不問，只是做一個旁觀者的角色而已。
“慕離，你這個蛇蠍心腸的人，竟然將我母親給逼瘋了！”慕仙瑤突然從吳氏的懷抱中擡起頭來，瞪嚮慕離，聲音很大，“你明知道母親心緒不寧，你說了父親死了之後，還說了過去那些事情來刺激她，你這禽、獸不如的人。”
“她是罪有應得。”慕離回敬道，“也虧得她瘋了，說出了那麼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原來她做了那麼多。你也沒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母親多少次說到要殺我，或是毀我清白，或是各種陷害，我都沒有說什麼，你反倒還來質問我了？”
慕仙瑤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吳氏是說了那麼多的真相，頭陀是道，她看到周圍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都忘了慕明德死了這個噩耗了。
“她是失去了神智，她是話能當真麼？”慕仙瑤爭辯道。
“真不真自有判斷，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循環。”
“你！哼！”慕仙瑤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才道，“你別以爲你是什麼善良之人，有什麼善報，你最重要的人不是也死了嗎？我不知道是誰，不過看你連她的名譽都那麼維護的樣子，想來也是你極爲尊重的。她也是死了，哈哈哈，因爲你死了！”
一句戳心，慕離只覺得心口狠狠的痛了一下，不僅僅是心理上痛，這種痛苦好像已經從心理蔓延到身體上，從知道信件被截了。她沒能趕去臨城開始，她就沒有好過，和宋清淺交談的時候痛得揪心，不過她那時候還有憤怒和怨恨在，倒也沒有研究是不是身體也痛了的。
現在她是單純的傷心難過，隨着慕仙瑤這句捅心窩子的話，才發現是身體也真的痛了。
“說不出來了吧，哈哈哈，別以爲就你會戳別人的痛處，誰都會的！”慕仙瑤大笑着說道，“死了，都死了，哈哈哈，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好報的。”
“住口。”慕離覺得自己的心臟抽搐着痛，壓着嗓子說道。
“偏不，我偏要說。”慕仙瑤哈哈大笑，“你看看你，不也是衆叛親離嗎？沒有一個人在身邊，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災星，所以就只能遠離其他人吧，誰靠近你，誰就會死，就會死！好比那個你在意的人，死前應該還收到了折磨，又是毒藥，又是剁手，啊哈哈哈，一個字，慘！”
張長林，林青，小豆子，蕙蘭姑姑，被貶去玄衣營的千鳥軍，是啊，都死了，都離她遠去了，還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心口開始劇痛，慕離捏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就如同那次，中毒，九轉損命散的毒藥發作的感覺是一樣的，窒息般的疼痛，耳朵開始嗡鳴。
慕仙瑤還在說什麼，她都聽不太清楚了，她猛然跳起來，是、走過去，直接拽起了慕仙瑤的頭髮，將她往牆上砸去。
“啊”慕仙瑤痛得一聲尖叫，不過她倒也沒有退縮，反倒是趴在地上大喊，“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
慕離捂着胸口，已經再次靠牆坐下：“殺了你是便宜你了，我要你看着你的父親兄長姐姐都死去，母親瘋癲，自己爲奴爲婢，做一輩子毀了容貌的瘸子，這樣比殺了你痛快多了。”
“你纔是毀容的，你纔是瘸子，你連瘸子都不如……”慕仙瑤叫罵着，不停嘴。
不過慕離沒有理會，她還有那麼多仇人，蕙蘭姑姑的大仇她還沒有動手，她不能在這裡死，更不能被慕仙瑤給氣死。
江濤提醒過她，雖然九轉損命散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依舊不能太多激動，情緒波動不能太大，否則牽動新買，她很有可能會死。
本來江濤給他準備了護心丹，但是在進入天牢的時候，護心丹什麼的都沒有帶，她需要自己調節自己的情緒，不能在這個地方死掉，更不能是這種死法，也不是在這個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的時候。
老天給她這個重生的機會，不是給她浪費的，她必須珍惜。
心中想着這些，慕離漸漸平靜了下來，也不去理會慕仙瑤不住口的破口大罵，雖她怎麼說，她只當沒聽見，她就是要激怒自己，爲什麼要讓她如願。
平靜下來之後，心口的疼痛開始一點點的減退，慢慢的沒有那麼痛苦難過了，整個人也好受多了。
“仙瑤，噓，我怎麼教你的，規矩呢？大喊大叫成何體統。”吳氏不知道從什麼畫面中拔出來了，走到了慕仙瑤的面前，“看看你怎麼這麼亂，快將自己收拾好，你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嫡出，這樣的身份得有相應的行爲。”
“娘……”慕仙瑤突然停止了對慕離的仇視和叫罵，撲入了吳氏的懷中大哭起來。
前半夜，便是在吳氏和慕仙瑤的不停折騰之中過去的，其他牢房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是看着吳氏的，因爲吳氏的字裡行間還是透露出了不少過去她的想法做法，對於吳氏和慕離之間恩怨部瞭解的，現在也是瞭解了。
慕仙瑤無能爲力，除了哭之外，她沒有別的辦法，她有叫過牢頭，只是牢頭說人沒死，沒病沒傷，就不要叫他，牢房裡頭瘋了的多的是，他也管不過來的。
怎麼勸說吳氏，吳氏都還是瘋瘋癲癲的樣子，根本沒有恢復的跡象。
在這樣的折騰之中，慕離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她自己也十分疑惑，她怎麼可能還睡得這麼香甜，因爲從進入牢房開始，便是一個十分戒備的狀態，這裡如果有誰要來殺人，簡直太簡單了。
她不能保證宋清淺不冒這個險，也不能保證何覺如不動手殺人，既然他連蕙蘭姑姑都殺了。甚至難保現在癲狂的吳氏和心中恨到一個極致的慕仙瑤不動手，這裡算是危機重重，根本便是一個該睡覺的地方纔對。
香甜無夢，比昏迷睡得還徹底，直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她的鼻息之間出現，愣是將她給薰醒了。
“玉笙寒？”慕離剛剛睜眼，便看到了一張俊美的臉的放大特寫就在自己的眼前，“你湊這麼近做什麼？”
“看你醒了沒啊。”玉笙寒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將手中的瓶子晃了晃，收入了懷中，“近點兒也能不讓別人聞到，聞到了醒過來可就不好辦了。”
“你要做什麼？”慕離看着玉笙寒，又環視了四周，依舊是在牢房，插着火把，該是深夜了，周圍的人都睡死了的模樣，“你……要劫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