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出來,周焦表情難苦,一臉煩惱和不捨:“此事我寫信讓我父王去辦就行,我現在不想離開,我要留在京都,和你一起面對困難。”
念文搖頭,面上泛着苦笑:“你留下也無濟於事,如今的局勢,莫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能做些什麼,我們能做的,就是將該佈置的都佈置好,接下來便只有等待,我相信舅舅和萬琨,這個死局,他們一定能破,事實上,現在已經破了一半,很快就會結束這場爭鬥。”
在她提到萬琨時,她眼裡的光彩瞬間奪目,這是她提到別人時所沒有的,作爲最瞭解文兒,和她一起成長多年,一心愛慕她的人,他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一個女孩的心裡,已經住進了另一個男孩。
他的心陡然揪起,想問,又不敢問,他怕聽到那個答案,只要那個答案沒有從她嘴裡說出口,他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焦弟,此事別人去辦我不放心,唯有你,我現在能信任的,唯有你。”
周焦終是點了頭:“文兒,我答應,即刻便啓程,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一定能。”
這次回朝,他登基爲太子,留在父王身邊足有一年之久,這是自他記事以來,第一次與父王相處這麼久,從父王那裡,他學到了更多治國的本事,也聽到了許多關於他和師傅當年的往事。
原來,師傅曾經是楚朝的王后,是他的嫡母,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卻給了父王一段永遠無法忘記的珍貴回憶,父王每每與他講起這事,臉上的表情是那般溫柔,至愛的女子曾經留在他的身邊,以妻子的名分,雖然最終緣散,可他已經十分滿足。
每次提到往事時,有一件事總是不得不提,當初祁溶月爲了推翻暴君楚廉,爲了牽制住隴西二十萬大軍,與父王達成協議,她助父王重返周朝,而父王則領兵駐往邊域,令楚廉不敢輕易調動隴西大軍,爲楚天齊奪回皇位創造時間。
如今,歷史彷彿重演,楚朝再一次發生宮變,而楚天齊爲了奪回軍權,同樣的伎倆,不得不再用一次。
“文兒,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周焦滿目緊張的看着念文。
念文眉頭微皺,她大約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什麼事?”她問。
“文兒,若事情順利,皇上重新奪回皇權,並肩王府也恢復如初,當一切塵埃落定,你可願意隨我去周朝?”
念文不答反問:“去周朝做什麼?”
去周朝做什麼?
簡單的反問,雖沒有明確的拒絕,可又何拒絕有什麼分別?
他滿心苦澀,卻仍不肯放棄希望:“就當是去遊歷吧,你不是說過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嗎?周朝也很好,不比楚朝差,你若願意,我——”
“焦弟!”她打斷他,目光盈盈:“我當初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可那時,我太不懂事了,如今我才明白,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彼此,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