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絡腮鬍見到安寧明顯一愣,他本以爲那支隊伍除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幸存者了,卻不想這瘦弱小青年竟然還活着?
安寧微微一笑,“怎麼就不能是我,你們倒是能耐,沒有前半張地圖,卻依然找到了餅乾廠。”
安寧等人先前逃離的位置都在前半張地圖之上,也就是說大漢在後半張地圖上根本找不見自己的位置,怎麼會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什麼餅乾廠?”絡腮鬍傻愣愣的問道。
安寧皺眉,先期那夥大漢中一人忍不住問道,“你不知道你剛纔進的是餅乾廠?”
絡腮鬍瞪大眼睛,顯然驚愕了一番,最後嘆氣用拳頭捶了一下地面,“我操,我是被喪屍追殺到那的!我一見有地方躲,就帶人闖了進去!”
“操!你都不知道那是餅乾廠?差點給哥幾個害死!我們要他媽真的掛了,你說我冤不冤!”領頭大漢忍不住怒罵一句,但因爲見絡腮鬍與安寧相識,便忍住沒有動手。
絡腮鬍抓了抓腦袋,看着安寧說,“我們是看着地圖上的方向,憑着感覺一路往這個方向走,誤打誤撞走到這附近,又被喪屍包圍了,突圍的時候又誤打誤撞的進了那裡……”
“呵呵,運氣好到爆棚。”安寧只這樣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轉身望着樓下,喪屍們已經追尋至此,在樓下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探着鼻子使勁的嗅呢。
這一幕不僅讓大家背脊有些發冷。
大家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躲在樓道里,甚至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了。
陸澈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安寧身後,卻見安寧一臉無所謂的盤膝坐在地面,從揹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飲了起來,陸澈一把將安寧手中水瓶搶下,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向外瞟了一眼,示意安寧不要再弄出聲響。
在陸澈轉過頭後,安寧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雖然她極力的在小事上讓陸澈對自己心生輕視,但遇到大事她又必須讓陸澈高看一眼,這樣才能放心的將女軍交給安寧,又因爲她的‘沒腦子’而疏於防範。
打定主意,安寧便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所有人都提着心,生怕她弄出一絲動靜。
好在,安寧雖說動作悠閒,卻沒有弄出一絲的聲響。
見她終於盤膝坐回地面,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衆人的眼皮都有些發沉,本就因爲逃命渾身乏累,此時早已忍不住眼皮打架了。
絡腮鬍猶豫了一下,見外面暫時安全,就壓低聲音說,“你們先去休息一下,我和兄弟們在樓道里守着大家,如果有危險會及時放出信號!”
衆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在這個狹小的樓梯間休息顯然是不明智的,衆人便悄然向上走去,見有一戶房門是打開着的,大漢那夥人對視一眼,對着安寧和陸澈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對視一眼,其他人很顯然都認爲他們兩個是一夥的,此時也不便說明,便一起走進了那間房子。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屋裡有一張大牀,二人看了一眼,顯然都覺得不妥。
這時候,安寧已經將大牀上的雜物和發黴的部分全部掃下,又從包裡拿出一張軟毯,鋪在了大牀之上,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躺了上去。
陸澈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半晌,也不見安寧有所動靜,便咬了咬牙,回身打量起滿是灰塵的屋子。
安寧可還記得這傢伙當初趕路的時候,只要指尖碰到自己都要找機會擦拭乾淨,看起來是一個相當潔癖的人,她很好奇,也帶着些許興味,這樣一個滿是灰塵,到處都雜亂不堪的屋子,陸澈該怎麼睡?
現在他身邊可沒有隨身侍衛幫忙清理乾淨。而且這屋子就是一個像樣的沙發都沒有,當然,席地而睡實屬平常,只是這一腳都能踩出一道腳印的地面,他會睡嗎?
誰知陸澈也從揹包中拿出一條薄薄的牀單,在猶豫了一下後,大步走向牀榻,因爲安寧身形很瘦,只佔據了半張牀都不到,陸澈將那牀單壓在安寧的薄毯上,便就這樣躺了下來。
還不忘將毯子對摺,一面躺,一面蓋在自己的另一面,將自己和安寧阻隔開來,這樣安寧就碰不到他的身上了……
安寧愣愣的看着自己身旁男人,就聽陸澈親清冷的聲音說道,“我必須保存體力,爲了生存。”
聲音倒是有力,可安寧就是覺得這傢伙是爲睡覺在找藉口。
此時陸澈的身體已經被半張牀單蓋住,只露出那一頭清爽柔順的短髮,安寧有些好奇,在外面這麼多天,他是用什麼洗頭的?
反正安寧是在超市搞了一大堆乾洗的洗髮液,在有空的時候倒出來隨手一搓就OK了。
不多時,身旁已經響起輕微的鼾聲,可以見得陸澈確實是累壞了,想到那名少女被稱作夫人,難不成是這位軍區最高長官的夫人?再回想少女身旁高手如雲,都是訓練有素之輩,這個猜測就更加可信了。
不想那麼多,安寧向着牀邊挪了挪,而後閉上眼睛休息,她必須養足精神,保存體力,額……這是爲了生存!
安寧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們被成羣的喪屍包圍了,還有那些恐怖的魚怪!喪屍將自己困在中間,無論如何也殺不出去!就在這時,一隻喪屍嘶吼着將手卡在了安寧腰間,背後一隻喪屍扣住了安寧的頭顱!另一隻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她的脖頸!
安寧背脊發涼,額頭冷汗,眼看着外圍的魚怪也衝了上來,自己已經完全被喪屍束縛住!脫不開身!眼
看就要被無數喪屍和魚怪吞噬到屍骨無存的時候,安寧厲喝一聲,大力揮出一拳,死死揍向那咬住自己喉嚨的喪屍!
咣的一聲悶響……
安寧粗喘着瞬間睜開眼眸,擡頭望着棚頂,意識慢慢的迴歸……
五指微微抽筋,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道,還有些酸脹。
忽然間,安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箍住了,低頭一看,一隻大手正攬在自己腰間,頭上也有一隻胳膊被自己枕在下面,兩隻手成環繞式將自己整個人攬在懷中,安寧身體瞬間一僵!
她緩緩轉頭,就見到了那埋在自己脖頸的臉頰緩緩擡起,左臉高高鼓起,紅腫一片……
對上那泛着幽冷目光的雙眸,安寧的嘴脣蠕了蠕,顯然猜出了夢與現實的關聯。
就這樣對視半晌,安寧突然面無表情的淡淡說,“扯平了。”然後一臉鎮靜的將陸澈圍在自己腰間的手拿了下來,起身向外走去,只是可以見得,她那背影不知怎的有些略略的僵硬。
陸澈唰的一下站起身來,用那張圍着自己的牀單擦拭着雙手,而後將牀單一團,擦上了臉頰,頓時痛得‘嘶’了一聲!
他深吸口氣,估計陸澈這輩子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而後他繼續拿着牀單擦拭掌心,甚至從揹包中拿出一瓶水來,將雙手浸溼猛洗,他倒不是嫌安寧什麼,只是一種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接受不了與人近距離的接觸,尤其是肉體觸碰,必然要擦拭手掌。
安寧站在門口眼角瞟了這一幕,淡淡的挑了挑眉,也沒有多說什麼。
而後,衆人再次聚到一處,就見陸澈左臉高高鼓起,顯然是被人打得!
再看安寧颯然而立,衆人頓時肅然起敬,絡腮鬍傻乎乎的瞪眼低聲說,“二人剛剛在房間裡過招比試拳腳來着?”看樣子是這位瘦弱小哥還略勝一籌!
先前見識了安寧暴躁的大漢登時一臉的佩服,“二位過招如此激烈竟能打得悄無聲息,果然高手!”
安寧緊緊抿着嘴脣,生怕自己笑出聲來,雙手負在身後,淡淡的嗯了一聲。
陸澈則是眯眼看了衆人一眼,只是他帶着夜視鏡,衆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後陸澈就這樣看着安寧的背影,後者幾乎被他盯得發毛。
這時候,喪屍們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幾人低聲商量一番,決定返回餅乾廠內,除了安寧沒有發表言論,衆人一致同意。
安寧本想單獨走,卻被陸澈淡淡說,“事後你跟我一起回京。”
安寧皺了皺眉,最終決定先跟他們返回餅乾廠,因爲去往方便麪長的道路不是在這邊,那裡也需要路過餅乾廠再往東行。
一路上小心潛伏,衆人終於回到了餅乾廠,可在門口處時,先前那大漢卻是對衆人做了一個今生噤聲的手勢!
安寧也注意到,先前大漢們潛伏偷襲外來者的屋子,此時大門是緊緊關閉着的。
那大漢帶人小心的從窗根底下潛了過去,偷眼往裡一看,便轉身對安寧一行人做着手勢。幾人會意,原來屋裡真的有人。
隨後除了安寧和陸澈,衆人全部悄悄潛了過去,圍在們邊,在那大漢一個手勢下,一齊將門踹開,衝進屋內將一屋子的人包圍起來!
雙方登時持槍相對,安寧與陸澈相繼進入屋內,掃視一眼,突然在一個角落裡,安寧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馬漢?”安寧沒來由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爲別的,只爲馬漢此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