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姐妹知曉巧姑的真面目,憤恨的同時也都鬆了口氣,別管她怎麼折騰,都已經沒了進她們家門的可能。尤其是那醜陋的算計被曲颯撞個正着,除非這女人傻了纔會繼續裝模作樣。
曲大婉立刻要把這好消息回家告訴曲安國,卻受到妹妹們的集體阻攔,曲二順頗爲無奈道:“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對爸呢?大姐就這樣高高興興把消息傳達給他,你覺得他會作何反應?”
幾句話把曲大婉說的鴉雀無聲。
曲二順又分析,好壞那女人再沒進門的可能,她們急什麼?要急也該那女人急。
這話說的沒錯,蔡蓮花和巧姑一路疾走,到家後連口水都沒顧上喝便把一切說給吳婆子聽,老太太坐家裡正等女兒好消息呢,結果卻來個這……女兒身體狀況她大概瞭解的,不過也僅限於表面。畢竟她年齡大了,不容易生養正常,但只要肯花功夫調理,定然能達成所願。
萬萬沒想到的是,再生育的事竟然絕無可能。
更加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種情況竟然被曲家老五撞個正着。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這話難聽,卻是事實。吳婆子重重嘆氣,只說一切都是命,她這大女兒註定在苦水裡走過一生。幼年喪父,年輕守寡,命中無子,遠離富貴。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蔡蓮花一臉的不甘心,合着她前後忙乎到現在,都是瞎忙?
“否則還能怎樣?”巧姑羞的擡不起頭,抹了兩把眼淚,開始埋怨自己老孃瞎出主意,現在倒好,好處一點沒撈着,還惹一身騷。
可憐她守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
吳婆子忍着女兒的埋怨,眼珠子活泛的轉着圈兒,思量接下來怎麼辦。
突然,眼睛一亮,對女兒吩咐道:“既然已經走到這步,斷然沒有好處沒撈着還惹一身騷的道理,巧兒,今晚你就悄悄去尋曲安國,蓮花媳婦陪着一起去。到了他跟前就說今天在縣城碰見她閨女,幾個丫頭輪番羞辱、謾罵,你不堪忍受所以要悔婚,至於曲國安給你買的衣服、鞋襪,以及送的那些見面禮,一個字也不要提。”
巧姑本不願,可是仔細想想,好像爲今之計,這是最好的辦法,只好遂了老孃的心願。
當晚,夜深人靜時,蔡蓮花陪着巧姑敲響曲安國的門,十多分鐘後,倆人揚眉吐氣的從裡面出來。那些衣服、鞋襪、見面禮不僅安安穩穩落在巧姑手裡,她還得了一對上好的玉鐲。
回家的路上蔡蓮花一直誇讚那玉鐲漂亮,至少值五十塊錢。巧姑聽了心中大喜,她打算再嫁就是爲過上好日子,現在雖說好日子過不成,好歹落些東西。
想想蔡蓮花這段時間爲她前後奔忙,心裡十分感激,很大方的把玉鐲分她一隻。蔡蓮花先是一番推脫,後來見巧姑認真,便收了。
兩人遂歡歡喜喜各自回家。
而另一邊,曲安國則陷入深深的憤怒之中。這些日子,他強忍着去看望女兒的念頭,爲的就是等她們服軟。結果半個多月過去,她們竟沒一個回家的,沒一個鬆口的,這也就罷了!眼見他與巧妹好事將成,那些孽障竟然半路出來如此壞事!
只要稍微一想,曲安國就覺自己無法忍耐下去,第二天天沒亮,他便出發去了縣城。
……
曲大婉開門見來人是老爹,立刻激動的不行,哪知一個“爸”字還沒喊出口便重重吃了曲安國一巴掌。活了二十多年,這是第一次吃親爹的巴掌,更何況,此時的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那種羞恥感更是強烈無比。
聞聲而來的曲二順、曲三寧見到這一幕都愣住,隨後曲二順大吼,“你憑什麼打大姐?”
曲安國滿身怒氣,聽見曲二順這般吼他更是氣上加氣,立刻上前揚手要打,幸虧曲三寧反應快,一把將二姐推一邊,曲二順這才躲過一巴掌。
曲安國則罵道:“該死的賤種,你敢躲!”
話畢,追着曲二順要打,曲三寧去攔,不小心吃了一腳,捂着臉落淚不止的曲大婉頓覺老爹瘋了。
“滾開!讓他打!最好把我打死!”曲二順推開曲三寧,直面曲安國。
就在父女對峙之時,曲颯從屋裡小跑出來。今天週末,學生們回家休息,所以她們用不着做太多東西,本可以多睡會,奈何曲安國鬧的動靜太大,曲颯匆忙起牀,結果還是晚一步。
聽見曲大婉吃了耳光,曲三寧捱了窩心腳,現在老頭子又要打曲二順,曲颯登時不淡定。
“爸半個月不曾過來,一來就要打死這個弄死那個,好歹給個理由,我們死了也不用做糊塗鬼。”
她心中怒火沖天,面上卻依舊沉靜如水,曲颯始終是曲安國最怵的一個女兒,儘管他惱恨曲颯,並且認爲羞辱巧姑的事兒定然是曲颯帶頭做的,不過他也只是在心頭恨恨,真正要動手打這個小女兒,他自問沒有勇氣。
“別跟我裝糊塗!你們做下的好事心裡清楚!!”
“我們不清楚!!!”
曲颯早就猜中曲安國動怒的原因,頓覺可笑,老東西,你現在有多憤怒,將來便會多懊惱!
說實話,她挺可憐這老漢的,劉桃花的教訓多麼深刻啊,這纔過去半年,這老漢就好了就傷疤忘了疼,不知東西南北。所以說,有些人的悲哀是不幸,而有些人,或許就是命中註定的!誰讓性格決定命運呢?
曲安國帶着怒火,第一次快嘴快舌的把前因後果說出來,本以爲女兒們做下的壞事被拆穿會羞愧的低頭認錯,結果卻非如此。曲大婉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而曲三寧氣的跺腳,張口大罵,咒罵的對象自然是他巧妹。
曲二順還算冷靜,大笑兩聲直接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您果然是親爹!原以爲劉桃花那個賤女人的作爲能讓您清醒清醒,看來是我們高估!老四老五,收拾收拾,咱們一起回柳家堡,找劉巧兒那個女人對質!我倒要聽聽,當時我們怎麼羞辱她的!”
曲二順的倔脾氣上來誰也拉不住,非要回柳家堡和巧姑對質,曲四靜嘆氣道:“眼見到飯點兒,蒸好的窩頭不賣了?熬好的粥也任由餿掉?一大桶呢!”
這都是錢!都是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