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
言舒爲自己的行爲感到一絲絲的後悔,但是想到兩世被紀墨霆關起來的委屈,讓她又有了無限的勇氣。
她不想忍着他。
也許是紀墨霆失憶的那段時間,對她造成了影響,以至於她看到面色陰沉的紀魔頭時,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畢竟她看過他狼狽的樣子,看過他委屈的樣子,看過他撒嬌賣萌,無限縱容的樣子。
所以在她踢翻餐桌後,她還義正言辭對着紀墨霆說道,“我是不會道歉,除非你放我走。”
紀墨霆眸色變深,眼底劃過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無奈。
只是聽到“放我走”這三個字時,暴虐的氣息壓制不住,整個人透着一股子掠奪的氣息。
“阿舒,你只能是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但眼神中的瘋狂跟執拗,還是讓言舒頭皮一麻,心尖一跳。
而紀墨霆舉止優雅的按了一下鈴。
很快,就有傭人來處理這一地的殘羹冷炙。
以及又推着一車的食物過來。
這次,言舒根本就沒有機會踢翻餐桌,因爲紀墨霆親自端着飯過來。
要喂她。
“過來。”
紀墨霆看到言舒往旁邊挪的小動作,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言舒身體下意識過去。
那幾乎是被上輩子養出來的本能。
連她自己都唾棄這樣的自己。
“乖。”
這般主動的動作取悅了紀墨霆,連帶着周圍的氣壓都升溫了不少。
“我自己來,”言舒見紀墨霆一副真的要喂自己飯的樣子,連忙說道。
她纔不要讓他喂。
現在這人又不是紀蠢貨。
紀墨霆沒說話,但是用勺子舀了一勺飯湊在了言舒的嘴邊,那意思不言而喻。
言舒將頭撇過去。
拒絕的也很明顯。
突然。
紀墨霆那強勢的氣息朝她撲來,她一愣,腦袋剛轉過來,下巴就被人擒住,接着溫涼的觸感碾上她的脣。
強勢的撬開了她嘴,將飯渡進她的嘴裡,逼着她吞嚥下去,才肯放過她。
言舒瞳孔猛然睜大。
“你.....你變態!”
紀墨霆薄脣勾起,似乎帶着點點笑意,“嗯,我變態。”
聽到這話的言舒,又氣又惱的看着他,臉頰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怒的。
倒是紀墨霆依舊一副衣冠禽獸樣。
言舒知道這頓飯是逃不掉,“碗給我,我自己有手有腳,會吃!”
“阿舒,我給過你機會的。”
言舒身子一僵。
紀墨霆不給她反應時間,又強制捏着她的下巴,給她餵飯。
言舒是掙扎過的,但是她的力氣在紀墨霆的禁錮下,簡直不值一提。
壓根反抗之力。
最後,她被硬生生喂完了一碗飯。
嘴巴有些腫。
不知情的定要以爲,她們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吻戲。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言舒被紀墨霆放開後,氣鼓鼓的縮進了自己的被子裡。
但是她可以感受的到,紀墨霆的氣息還沒有從房間裡消失。
“阿舒,我再給你機會,重新說那句話。”紀墨霆眸色很暗,偏執的情緒在他的眼底翻涌,像極了巨浪。
言舒咬着牙,很想罵他。
但是內心又知道,她罵不過,或者說罵完之後,受罪的還是她而已。
“我想見你。”
從被子透出了四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字。
但卻將紀墨霆眼底偏執給壓了下去。
他起身,將碗放在餐桌上,冰涼的指腹無意識的摩擦着自己的脣角。
他家阿舒的味道。
如果言舒此刻掀開被子,就能看見她眼中的紀魔頭像極了紀蠢貨一幕。
紀墨霆邁着筆直修長的腿,朝門口走去。
言舒聽着腳步遠離,突然將被子一掀,對着即將關門出去的紀墨霆喊道,“等一下。”
紀墨霆回頭。
言舒急匆匆從地上下來,奔到紀墨霆前面,扯住了他的衣角,聲音有些軟,“我聽你的話乖乖吃飯了,我能提一個要求不。”
爲了阿徹,言舒決定忍辱負重。
她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對着紀墨霆說話。
紀墨霆的眸光閃了閃,那句軟軟的話,像是一根羽毛不停的在他的心臟處撓。
他的身體本能的爲這句話起反應。
她的阿舒好乖。
紀墨霆炙熱的目光落在了言舒的小臉上,嗓音喑啞低沉,透着蠱惑,“阿舒,想要什麼?”
似乎言舒不管說什麼,他都能滿足他。
言舒深吸一口氣,在灼熱的目光下,於他對視,“我想見阿徹。”
“好不好~”
最後那句話拖長了尾音,像極了戀人之間的撒嬌。
紀墨霆眸色再度變暗,“好。”
只是眼底的佔有慾翻涌更加洶涌,似乎想將眼前之人拆吞入腹。
但是他不能。
現在不能。
紀墨霆說着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言舒看着有些慌亂的背影,愣在了當場。
她其實對於撒嬌這事不抱希望,她都想好了他只要任何拒絕的話,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給他看。
她對着撒潑的套路,早就駕馭的輕車熟路。
她也知道,紀墨霆最看不得她哭,哪怕是假哭。
不過用到眼淚這大絕招,一般都是紀墨霆不想同意的事情。
比如上輩子讓方若彤自由出入這裡,死活讓紀墨霆給方若彤收拾爛攤子.......
想到方若彤,言舒那心底無法抑制的恨意涌上心頭。
如今她重新回到紀墨霆身邊,方若彤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只是她至今都不知道,方若彤爲什麼要害紀墨霆,還有那個黑衣人。
難道她真的只是一顆棋子。
想到這裡,言舒眸子一冷,她絕對不會任由人擺佈,也不會讓紀墨霆再因爲她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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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你怎麼還沒有好啊。”路成蹊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路成濯“居然還有心思看報紙。”
路成濯神情清冷,正看着財經報紙,聞言,擡眸,“自怨自艾的弱者的行爲。”
路成蹊極豔麗的眸子掃向她,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又不是讓你自怨自艾,我是讓你趕緊好起來,把我家經紀人給搶回來!”
路成濯眸子一閃,腦海裡不可抑制想到車禍前的畫面。
想到紀墨霆寧願兩個人都死,也不讓他碰一下阿舒。
他目光驟冷。
“真的,我家經紀人肯定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你也是知道紀墨霆那個人,心狠手辣, 對阿舒舒肯定不好, 說不定吃不飽穿不暖,害的受那魔頭的折磨。”
路成蹊唉聲嘆氣。
“他不會的。”路成濯平靜的闡述。
他知道紀墨霆對阿舒很在意。
他之前在英國的時候,就聽說紀墨霆搶了一個人,把她當自己的私有物給佔有了,據說爲了他不惜跟紀老爺子對抗。
只是他那時候沒有想到,紀墨霆藏起來的那個人,會是言舒。
難怪他叫人在國內找了這麼久,一無所獲。
應該是紀墨霆知道察覺到有人找她的下落,所以抹除了痕跡,還一直給他引導了錯誤信息。
害他一直以爲是在國外。
如果不是紀墨霆失憶,他此刻都不會回國。
“喂喂喂~你發生呆了啊,我跟說話你聽到沒?”路成蹊見他發呆,有些着急說道。
路成濯回過神來, 聲音淡淡,“你剛說什麼?”
路成蹊,“.....”
她拳頭癢了,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