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萱最笨,也不會說什麼話,就在一邊死命的點着頭,怕苑姨娘看不見似的。
瑾萱沒想到這兩兄妹能站出來替她說話,畢竟之前衛姨娘的事情,他已經算是同這兩兄妹結仇了。
不怪瑾萱總是覺得別人像要害她一般,實在是她的心防太重,不將事情弄清楚了,怎麼都不會放心的。
這會兒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墨升兩兄妹,隨即看向苑姨娘:“不就是跪下來,負荊請罪麼?本小姐既然說出了這番話,就不會食言。但是苑姨娘難道不覺得應該先讓瑾萱回去換身衣裳,再揹着藤條跪在你那院子外面麼?”
苑姨娘看着瑾萱的目光,已經像是再看一個陌生人。瑾萱什麼時候能這般好說話了,現在她不該是用自己縣主的名義,爲她自己脫罪麼?
瑾萱見着苑姨娘的神情,不由得一笑,本就是好看的人,笑起來更勝過了奼紫千紅:“苑姨娘不用揣度我的本意,我說的都是真心的。”
她若是真的不認賬,苑姨娘還好胡鬧一番,可是她這麼輕輕鬆鬆就認賬了,讓苑姨娘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纔好了。
不過她鐵了心的要讓瑾萱出醜,也不去看清國候那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徑直道:“那你今晚便負荊跪在我的院子外面請罪吧!”
歡姨娘的臉色也不善起來,看向苑姨娘,總覺得自己剛剛太心善,爲何要放過她一馬。
於是歡姨娘便爲瑾萱開了口,說是求情,其實那話語中帶了幾分強迫的意味:“既然瑾萱是擔心妾身,就請姐姐不要責罰了吧。”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不成妹妹你還想讓瑾萱縣主的名聲掃地麼?”苑姨娘算是半步不讓了。
瑾萱對着歡姨娘柔和的笑了笑,那面上竟然是半點不在乎似的:“歡姨娘,你不用勸了,我去道歉就是。”
歡姨娘的眼中滿是愧疚,後悔自己剛剛怎麼沒順着瑾萱的話說下去呢。但是清國候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一樣,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略微有些嚴厲道:“不要想那些沒用的。”
歡姨娘聽到這裡,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着實是有些倦了,想要休息,清國候直接將屋中的其他人都攆了出去。
瑾萱帶着琉璃和曼桃往自己院子中走的時候,臉上一派風輕雲淡,讓人看不懂她在想些什麼。
苑姨娘只是惡狠狠的盯着她的背影一眼,然後就走到了候反的方向。不管瑾萱想什麼呢,她都在清國候面前承認要負荊請罪了,若是她不來,自己就鬧到老夫人那裡去!
被寫到了莫家的族譜上如何?是縣主又如何?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
琉璃和曼桃現在都要急死了,關上房門就對瑾萱道:“小姐,您還真的要向苑姨娘請罪啊?”
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可怎麼辦啊?
曼桃擔心的卻是另外的事情:“若是被定襄王殿下知道您跪了苑姨娘,想必會直接殺到候府來的。”
定襄王殿下有多緊張瑾萱,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瑾萱今日這番話可不能傳到南離塵的耳中去啊,不然她們這兩個丫鬟估計都吃不了兜着走。
現在的瑾萱還不知道南離塵安排了暗衛保護她,所以她對着兩個丫鬟笑了笑:“別急,這不是還沒到晚上呢麼?還有好戲呢。”
自己抓錯了人?嗯,這點瑾萱承認,但是不抓錯了這個人,怎麼扯出背後真正的兇手呢?
琉璃和曼桃對視一眼,還是不懂她要做什麼。
而那邊的暗衛,已經將這件事回稟給南離塵了。彼時南離塵在府中,還在處理着有關汜水堤壩的公務,聽到了暗衛的稟告,徑直就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站起身剛要往外走的時候,卻定住了腳步。
恆與站在他身邊,疑惑的問着:“殿下,是否要備馬去候府救人?”
瑾萱這麼一跪,可就是真的承認了錯誤了,苑姨娘以後指不定怎麼拿這件事拿捏她呢,殿下對瑾萱小姐的心思,現在也就他一個人不明瞭了,不過不管什麼時候,殿下都會護着瑾萱,恆與很有這般的自覺。
南離塵想了想,卻又重新坐了下來,對着暗衛道:“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再來同本王稟告。”
然後他又看向恆與:“這件事,咱們靜觀其變。”
恆與搞不懂定襄王殿下是怎麼想的,但是總覺得他和瑾萱小姐之間,似乎有中常人不懂的默契在。
既然殿下說了要等,恆與也不能再勸了,只是不是的朝着門口觀望兩眼,想着那暗衛何時才能回來。
南離塵看向手中的公文,嘴角卻是帶了一絲笑意。
或許,他也該試着去候信瑾萱。那個丫頭,就算是沒有自己,也能將事情辦得很好,而既然她都說了要等,肯定是還有什麼想法,是自己不知道的。
南離塵微微有些期待,這已經是一盤敗局,瑾萱該怎樣扭轉?
到了傍晚的時候,就見到苑姨娘的院子外面,出現了好多候府的下人,而這些下人多是其他院子的人,窩在暗處,鬼鬼祟祟的打探消息。
瑾萱還坐在屋中靜靜的喝着茶,換了一身衣裳,手邊還放着一根荊條。
不多時候,打探消息的琉璃回來了,同瑾萱道:“苑姨娘那邊似乎沒什麼動靜啊,只是別的院子的主子,都派了人過去打探消息了。”
瑾萱又問着:“再想想,還有誰進去那院子了麼?”
琉璃仔仔細細的將進去院子的人都同瑾萱說了一遍,生怕遺漏似的,還掰着自己的手指:“大夫人院子中的一等丫鬟,四嬸院子中的小廝,還有一個廚房的小丫頭,端了一碗藥……”
瑾萱直接站了起來,看向暮色四合的天邊,對着琉璃曼桃道:“走,咱們去抓人。”
“啊?還抓啊?不是已經抓錯了嗎?”琉璃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上午的人,是我故意抓錯的。”瑾萱拎着荊條,笑得自信又張揚。讓琉璃和曼桃見到後都禁不住呆了。
這次瑾萱去苑姨娘的院子,不僅帶了兩個丫鬟,還帶上了其他的護衛。
不過那些護衛同她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表面上看起來,她身邊還是隻有琉璃曼桃兩個人。
走到了苑姨娘的院子外面,瑾萱就算是不會武功,都知道這院子外面藏了不少的人。
苑姨娘聽到通報,直接就帶着輕風走了出來。
此刻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瑾萱,神色倨傲到了極點:“是來請罪的麼?就跪在這裡吧。”
不讓進院子而是跪在門外,苑姨娘是純粹是要羞辱瑾萱。
琉璃氣得漲紅了臉,上前一步提高了聲音:“還請姨娘不要太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是她自己說的,要來領罰!我不過是幫她圓了諾言而已!這不是荊條都帶過來了麼?馬上給我跪下請罪吧!”苑姨娘惡毒的看着瑾萱,就恨不得直接拿荊條抽上幾下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