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衝撞了歡姨娘的丫鬟呢?抓到了麼?”瑾萱冷聲問着,這件事怎麼想,怎麼都不會像是巧合。
房檐上的燈籠,怎麼就偏生趕在這幾日出了問題?還有那個小丫鬟,到底是哪個院子的,走得那麼急,將歡姨娘給衝撞了。
“還沒有,因爲沒看到臉。”琉璃搖了搖頭,現在整個院子的人都忙瘋了,根本空不出手來去抓那個丫鬟。
瑾萱更加不解:“歡姨娘那會兒就一個丫鬟都沒帶麼?既然帶了丫鬟,怎麼不打燈籠?”
“因爲那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白日的時候,歡姨娘從那裡走過,也不會發現燈籠是壞的。”
琉璃說完這話,瑾萱已經能將事情捋順的差不多了。不過她還是帶着琉璃和曼桃,去看了看那條路。
果真是一條很平坦的路,而且只有拐角附近的燈籠壞了,歡姨娘若是從這裡走,必定對這條是極爲熟悉的,所以想着這麼平坦的路,自己也熟悉,幾步就能走過去,不打燈籠也情有可原。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舉動,害得她失去了孩子。
再次回到歡姨娘院子的時候,已經是靜悄悄的了。
聽歡姨娘的丫鬟說,她哭得太累了,已經睡下了,而清國候帶着夫人去了前廳,現在將府中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都抓了起來。
歡姨娘情緒太激動,也提供不出什麼線索來,一切只能等着她醒了再說。
瑾萱又去了前院,見到的就是幾個負責府中燈籠的人,被拉到前院的空地上打着板子,那一聲聲的哀嚎,讓院子中的女眷身子都嚇得一抖一抖的。
老夫人看到了瑾萱,眼神銳利:“昨晚那個丫鬟衝撞了歡姨娘的時候,你在哪裡?”
瑾萱想了想:“正帶着丫鬟往孫女兒自己的院子中走,當時李和萱也在孫女兒身邊。”
老夫人看向了李和萱,只見她點了點頭,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還往李墨升的身邊靠了靠。
“你們的丫鬟呢?”老夫人不放心,又問着。
“也在我們的身邊。”瑾萱現在倒是有些感謝李和萱了,若不是她,自己的行蹤一時半刻還解釋不清楚。
老夫人問完話,院子外面也已經行刑完畢,那幾個下人都只剩下一口氣,被拖了出去。
瑾萱擡頭凝視着院子中的其他人,見到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顯然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讓這把火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這候府中的丫鬟何其多,這麼找下去,根本就找不到。
瑾萱想了想,問着老夫人:“歡姨娘怎麼知道衝撞她的是個丫鬟?”
老夫人看了瑾萱一眼,理所當然的說着:“既然衝撞了她,怎麼能不跪地行禮,當時雖然看不清楚樣貌,那人還是自稱了奴婢的。”
瑾萱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歡姨娘聽到那個人說話了?那等到歡姨娘醒來,將府中的丫鬟都召集到一起,聽聽她們的聲音不就好了麼?歡姨娘的身邊也是帶着丫鬟的吧,讓那個丫鬟協助歡姨娘一起聽。”
瑾萱雖然是看着老夫人,但是眼睛卻還注視着院子中其他人的表情動作的,果然在她說完話,就見到苑姨娘的身子抖了一下。
瑾萱的眸光更加冷清,不由得多看了苑姨娘兩眼。
清國候也在想這件事的可行之處,剛想答應,卻見到苑姨娘走了出來,反駁着瑾萱的話:“歡姨娘現在身子正虛着,正是需要靜養的,這麼操勞恐怕不好。”
瑾萱卻是目光如炬,看向苑姨娘:“苑姨娘這般阻撓我,該不是擔心我發現什麼吧?”
說完這話,清國候也將目光投到了苑姨娘的身上。苑姨娘不由得臉色更加蒼白,身子抖了兩下,還虛張聲勢的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那就查!”以往府中出了事,若不是衝着她來的,她都是不想插手的,可是這一次卻不成,歡姨娘出了事,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揪出兇手來!
苑姨娘也沒想到瑾萱能這般凶神惡煞,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查?你查出來的,就一定是真相麼?”
“總會有證據,讓我揪出背後想要害歡姨娘的人!”瑾萱的目光越加幽深,盯着苑姨娘,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
苑姨娘更加害怕了:“你要做什麼?我是候府的姨娘,你不能對我動手!”
瑾萱冷眼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本小姐還是聖上封的縣主,苑姨娘你難道真的要違背本小姐的意思麼?”
苑姨娘故意挺直了腰板:“妾身……妾身自然是不能違背縣主的意思的……但是也希望縣主不要強人所難,妾身是爲了歡姨娘好!”
“好一句爲了歡姨娘好!”瑾萱伸出手,一把就攥住了苑姨娘的手腕,上一次她裝神弄鬼,找了道士來陷害自己是狐媚的事情,自己還沒同她算賬呢,這回,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既然是如此,本小姐倒是要問你,一直跟在你身邊的輕風呢?”
苑姨娘聽到瑾萱的質問,登時臉色大變,可是她的手腕還被瑾萱攥在手中,掙扎着想要後退,都沒法辦到。
她總歸也是跟了清國候這麼多年的姨娘,爲清國候生下一子一女,府中的姨娘,除了衛姨娘和陳姨娘外,就數她份位最高,也最得清國候的敬重,所以她不時還能擺出點姨娘的架子來,奈何這一次在氣勢洶洶的瑾萱面前,她的威嚴都成了掩蓋罪行一般的笑話。
苑姨娘還在語無倫次的解釋着:“輕風最近身子不適,我給她告假讓她回家了!”
對於苑姨娘的話,瑾萱是半點不信的。雖然現在還確定不了苑姨娘就是害了歡姨娘的兇手,可以肯定的是,她同這件事,絕對脫不了干係。
於是瑾萱也不願意同她費什麼口舌,對着清國候行禮道:“父親,女兒懷疑撞了歡姨娘的人,就是輕風!請求將輕風抓起來!”
“你別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的丫鬟撞的人?我還說是你的琉璃撞的呢!想隨便抓人,門都沒有!”苑姨娘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兩分,臉色蒼白,終於抽回了手的她,連連往後退了三步。
瑾萱不由得一笑:“我是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你的丫鬟撞的人,但是想要證明她的清白也很容易,直接拉到歡姨娘面前說句話就好了!”
苑姨娘別過頭:“輕風前兩日傷了嗓子,你彆強人所難了,我看你現在就是想要找我院子裡的麻煩,咬住我就不鬆口!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如此陷害一個姨娘?”
瑾萱笑得不由得有些輕蔑,苑姨娘還真的以爲,她胡攪蠻纏,自己就拿她沒辦法了麼?
遲遲等不到清國候的答覆,瑾萱便對着苑姨娘道:“苑姨娘,現在你若是將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還來得及,被我抓到了,你就別想着再脫身了。”
苑姨娘倔強的看着瑾萱:“我交代什麼?我什麼都沒做!”說罷,看向清國候,一雙美目中已經蓄了淚水:“侯爺!求求您爲妾身做主啊!一個兩個的小輩,都能欺辱到妾身的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