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王和端王註定會對立。如今瑾萱和定襄王的婚事雖然純在變數,但是結親依然有很大的可能,老夫人看得出來兩個人是真有感情。
可是李雨萱若是出嫁,那便是端王的人了,由不得她不站隊。
到時候清國候府豈不是兩邊都結親了,最後很有可能兩邊都討不到喜歡。
老夫人此刻看着瑾萱,很想問一句,瑾萱你呢?你若是有天也要面對這般成王敗寇的境地,你是否會後悔當初做過的選擇?
瑾萱是懂的知恩圖報的女子,老夫人待她始終不錯,事事爲她着想,所以她一直都很感激,現在老夫人說的道理,她當然懂。
可是懂是一方面,做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站在原地,瑾萱回答的不卑不亢:“瑾萱知道那畢竟是一條佈滿荊棘的道路,可是瑾萱就是……放不下那個人。”
她不想再讓南離塵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下去了。他本就聽不到,這多彩的世界,對於他來說,都是漆黑的。
只有自己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所以自己更加不會離開。
“你是真的愛上了定襄王殿下了。”老夫人幽幽的說着,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瑾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和離塵的緣分又豈是可以從利益角度考慮的,他們的姻緣已經兩世了,更可況還有曦兒在等她,她不能退縮。
所以她就這麼沉默着,看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個做錯了什麼事的孩子。老夫人和她僵持了很久,最終才蒼老的說着:“你晚上回去再考慮一番吧,若是明早改變了主意,這門親事,還能定下來。”
瑾萱點了點頭:“那祖母,孫女這就告退了。”
老夫人沒有回話,只是看着瑾萱從屋中離開。
瑾萱出門後,看了一眼遠處京城的方向,想着不知道南離塵現在做什麼。他可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有多深的糾纏。
而且自從重生後,瑾萱最大的期望就是報仇,可是和離塵相遇後,瑾萱卻是滿滿的心疼,她無法想象自己和曦兒死了後,離塵究竟是怎樣面對這個世界的。
不怕跟着南離塵,可能有身首異處的危險。就算是真的賭輸了,自己也不會後悔這般的選擇。
離塵,你可知道,你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瑾萱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卻發現前頭有人在等着自己,看身形,是李雨萱。
李雨萱並未帶丫鬟,瑾萱則是讓琉璃在一邊等着,之後迎上了李雨萱。
兩個人在私下見面的時候,都不給對方什麼好臉色看。李雨萱看着瑾萱,眸子都在噴火:“這次是你陷害我。”
瑾萱淡淡的應着:“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
“你做了這種事,竟然還不敢承認麼!”李雨萱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拽住了瑾萱的衣領,就這麼對着她低喊着:“你知不知道,莫家原本該是我的後盾,現在你卻將這一切都毀了!”
瑾萱慢慢的將李雨萱的手給掰下去,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是我做的,我自然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你逼迫我也沒用。還是想想,回京後怎麼同端王解釋吧。”
說罷,瑾萱不再理會李雨萱,給琉璃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雙雙離開了。
今日她都足夠累了,一點都不想和李雨萱再糾纏。
可是才走了幾步,她就拽着琉璃到了一邊,然後從小林子中繞了回去,發現原本還是隻有李雨萱的路上,竟然多了好幾個丫鬟,此刻站在她對面的,竟然是李月萱。
李月萱現在還了冷冷的看着李雨萱:“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這件事就是你陷害我的!”
李雨萱委屈的看着李月萱:“姐姐,是那個瑾萱沒說實話,你不要被她騙了。”
李雨萱本來是想要讓李月萱只恨瑾萱一個人,等到回京後,若是能爲自己說點好話就更好了,哪裡知道瑾萱是個那般卑鄙的人,事情都被她做了出來,她竟然不承認。
“哼,誰知道你們兩個說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照我現在看來,你可比瑾萱的嫌疑大多了。”李月萱是聽說有好戲,纔過來看的,哪裡想到什麼都沒看到,掃興的很,帶着幾個丫鬟就走了。
瑾萱在一邊的假山後面,陰冷的笑了笑。她就猜到了,李雨萱一個人都不帶,在這種路上等着自己,肯定有後手。
若是自己剛剛就這麼承認了事情是自己做的,那自己肯定馬上就會被莫家除名。
反正李雨萱和李月萱在山西的名聲都已經壞了,她們再壞一點都無所謂,只要拉自己下水就好了。
瑾萱帶着琉璃往回走的時候,想着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於是她提筆給青禾寫了一封信。
將信交給琉璃,示意她連夜寄出去,這才放心的沐浴後睡去。
第二日一早,莫府的一大家子都到府門口送這一行人,瑾萱還是挽着老夫人,笑得一臉的溫柔含蓄。
寒暄了一番又一番,就在瑾萱都快不耐煩的時候,這些人才終於放他們上了馬車。
來的時候,她們走的始終都是陸路,這一次老夫人決定取道水路,快到京城的時候,再改成陸路。
水路應該會比陸路快了那麼一天兩天的,只不過坐船有些吃苦就是了。
到了碼頭後,瑾萱看着下人將這次藍奶奶塞過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裝上船,自己才準備登船。
哪裡想到,纔剛剛邁了一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瑾萱小姐請留步!”
這麼一聲,讓衆人都回過了頭來。
瑾萱看了一眼,才發現竟然是世子爺府上的管家。此刻那管家手上還抱着小金,正氣喘吁吁的朝着這邊跑着。
“幸好……幸好趕上了……”他氣喘吁吁的說着。
瑾萱不解的看着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那管家抱着貓來給她送行?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管家直接就將那貓帶塞到了瑾萱的懷中,對着瑾萱恭敬道:“屬下奉世子爺之命,將這貓給您送來,希望您幫助照管幾日。”
“啊?”瑾萱顯然是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在懷中尋覓着舒服位置的小貓,才問着管家:“可是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啊。”
“屬下知道瑾萱小姐馬上便離開了,但是您不用擔心,世子爺從陸路走,也就只比你晚到個幾日,到時候世子爺會去候府親自取這貓。”
聽罷管家的解釋,瑾萱纔不敢相信的問着:“你的意思是,世子爺也要去京城?”
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可從來都沒聽他提起這件事過!
管家點了點頭:“正是這樣沒錯,奴才也是才接到的消息,世子爺現在正在同國公爺和夫人辭行,行裝都收拾好了。”
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都已經發怒了,就希望留下世子爺,也想要找人勸住世子爺,可是不知道世子爺是不是算計好了,那個有可能勸住他的人,今日剛好坐船要回到京城了。
瑾萱又問了一句:“不知道世子爺來京城,所爲何事?”
“這些,屬下並不知道,世子爺對世子爺的說法,只是去闖蕩江湖,見見世面。”那管家明顯是一副爲難的樣子。
瑾萱知道再問他,他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便抱着小金道:“那好吧,這貓就交給我吧,等世子爺到了京城,到候府來取便好。”
想來是他孤身一人趕路,並沒有什麼馬車,小金跟着他也是受苦。
管家見到瑾萱同意了,這才長呼了一口氣,馬不停蹄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