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是自己在市場上,插上草標賣給三房陶樑的。
那會兒曹氏的哥哥病重將死,曹氏不得不賣了自己。
後來曹氏的哥哥病癒之後,下考場竟然考中了探花郎,如今頗受皇上的重用。
曹探花對自家妹妹一直愧疚的很,畢竟依着他如今的身份,他的親妹妹要嫁人,怎麼也是高門大戶的平頭夫妻,不會淪爲做妾的。
不過因爲當時也是你情我願,加上陶樑也在翰林院任職,對曹探花也頗有幫助,所以這門婚事,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周氏平日裡也是不敢輕易招惹曹氏的,加上曹家的人對曹氏保護得很好,周氏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懷了陶樑的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把人塞進去了,周氏心頭是樂開了花兒。
至於那些什麼親戚不親戚的,周氏纔沒放在心上。
西北王夫妻倆遠在西北,總不可能親自回來將他們一家子趕出去。
那些賤民的說法,並不能影響到周氏。
只不過,若是曹氏以後出了事……
曹家人明面上是不敢和陶夭作對的,可暗地裡使絆子的事情,一定不會少。
最重要的是,曹氏的親哥哥已經被賜婚給先帝的長公主,當今太后的親女兒。
陶夭今兒出門的時候,是撇開了自己的丫鬟的,如今一回來,從西北帶來的那倆丫鬟就哭哭啼啼的跪了過來,各種請罪,說好話,生怕陶夭責罰。
陶夭揉了揉突突跳動着的太陽穴:“行了,趕緊起來吧。我今兒出去了一天,累得慌,要休息一下。你們看好門戶。”
清風明月對視了一眼,忙道:“是,奴婢們這就去請秋菊姐姐。”
提到秋菊,陶夭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秋菊按摩的手法十分獨到,陶夭很喜歡秋菊,每次休息,都要秋菊按摩太陽穴,方纔能安然入睡,也就是後來才知道,秋菊是陶琬特意安排在陶夭身邊的人。
她每天堅持爲陶夭按摩,爲的就是讓陶夭體內的毒素加速沉積。
驟然醒過來,腦子裡裝的事情太多了,加上剛纔見到陶清商,已經將自制力用光了才保證沒有直接撲到陶清商懷裡,讓自己裝得很正常。
這會兒的陶夭可不敢保證,若是再見到秋菊,會不會一時衝動,直接殺了她。
攔下了兩個丫頭,陶夭纔對着兩個丫頭道:“你們要記住了,你們是我從西北帶過來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管我之前是如何寵愛旁人,在我的心裡,你們的位置,始終是最要緊的。所以,以後,睡覺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假手於人了。”
兩個丫頭都興奮得很,覺得自家主子終於變聰明瞭。
偏生她們都是忠心的丫頭,明月甚至說:“既如此,那我回頭去求了秋菊姐姐,教我按摩的手法,也好方便伺候主子。”
陶夭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冷笑嘲諷道:“從前在西北,我沒人按摩,不也一樣好好的睡着了?如今怎麼,就矯情起來了?”
兩個丫頭忙道不敢,趕緊出去守着了。
看着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出去了,陶夭的心頭略有幾分內疚。
前世的自己,偏心秋菊那丫頭,覺得秋菊嘴甜心細手也巧,自己帶來的這倆丫頭,除了身手不錯和廚藝能見人之外,詩詞歌賦什麼都不懂,琴棋書畫更是不必說。
偏生就是這兩個丫頭,後來爲了救她,死狀十分悽慘。
陶夭覺得 ,這輩子,一定要對着倆丫頭好一點,早早的給她倆找個好人家嫁出去,也免得跟在她身邊吃苦。
倒不是覺得這倆丫頭不能吃苦,主要是不捨得再委屈她們了。
陶夭這突然間的轉變,倒是讓這倆丫頭心頭不太踏實,在外頭守着陶夭的房間門,兩個丫頭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明月對清風道:“來,掐我一把。”
清風嫌棄的瞥了明月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從前在西北的時候,小姐不也是這樣信任咱們的嘛。”
明月沒好氣的啐了一口:“你懂什麼?”
明月一面說,一面自顧自的掐了清風一把。
清風疼的齜牙咧嘴,惱怒的衝着明月瞪眼睛,卻不敢大喊大叫,生怕打擾了裡面的陶夭休息。
明月捂着嘴嘿嘿笑道:“哎哎哎,會疼,會疼哎,看樣子,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了。小姐當真已經醒過神來了,願意讓咱們近前伺候了。清風,這真的是太好了。”
倆丫頭正說着,就有一個珠翠滿頭的丫頭掐着身段兒走了過來,看着倆人在這邊打打鬧鬧,翻了翻白眼,用脣語吐槽了一句:“倆土包子。”
清風耳朵很靈,瞬間就聽見了,直接就竄了過去,對着那丫頭寒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自視高人一等的丫頭就是秋菊,平日裡仗勢着陶夭寵愛她,經常欺負清風和明月。
倆丫頭爲了不讓陶夭難過,從來都不敢反抗的。
可今兒不一樣了,倆丫頭正在興頭上,聽見清風如此不屑的語氣,兩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上手了,將秋菊狠狠的揍了一頓。
秋菊是從小就在陶琬身邊伺候的,因着容貌出色的緣故,是想着日後給陶琬做陪嫁的。
陶夭回來的時候,陶琬特意送了秋菊過來,爲的就是給自己做內應。
陶琬後來搭上了慕琮,秋菊也是知道的,秋菊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要跟着陶琬去慕琮的大皇子府享福的人。
如今被兩個丫頭打了,她哪裡忍得下這口氣,直接哭着去了三房,跪在了周氏面前。
周氏這會兒正看着自己眼前的陶琬送來的信發愣。
她不敢相信,如此周密的計劃,怎麼就被陶夭給逃脫了,反而還害了陶琬。
如今陶琬已經被破了身,不敢輕易回來,還呆在城外的尼姑庵。
周氏心頭擔心得不得了,卻也知道自己這邊暫時走不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原本週氏是覺得陶琬的計劃萬無一失,就讓陶老夫人邀請了一些老夫人們過來賞花喝茶。
到時候陶夭的事情鬧騰出來,也好讓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
可水直達搜陶夭這會兒竟然聰明瞭,直接就在門外把事情解決了。
聽着鄧嬤嬤一字不差的重複那些言語,周氏氣的是渾身發抖。
這個從西北走出來的小賤人,簡直太會拉攏人心了。
周氏可不像是鄧嬤嬤那樣沒見識,覺得那些沒什麼社會地位的人,就不值得被尊重。
雖說貴族掌控了大部分的生產力和資源,可架不住底層賤民太多。
這俗話說了,三人成虎。
今天若不是那些賤民全都站在陶夭那邊,周氏覺得自己一定能好好的讓陶夭付出代價!
想着自己花了大價錢爲老夫人籌辦的宴會不光是沒取到任何效果,還用了不少銀子,周氏就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看見秋菊哭哭啼啼的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周氏不由分說一巴掌就劈了下去,厲聲呵斥道:“號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