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心知什麼都瞞不過陶夭,滿臉淚痕的起身:“當年,若非是兄長不小心得罪了周家的人,又怎麼會被打得重傷將死。當年,若不是我想方設法的入了老爺的房,我兄長又怎麼能保得住性命。”
“周氏已經嫁給了陶氏,算不得周家的人。”陶夭心頭無比震驚,倒是不知道,原來曹姨娘和周氏之間,還有這樣的恩怨。
曹姨娘冷笑道:“妾身入府七年有餘,難道小姐就不好奇,爲什麼妾身直到如今,纔有身孕嗎?”
陶夭瞬間沉默了:“和周氏有關?”
曹姨娘的笑容,在燭光的映襯之下,無比滲人:“不光是我不能有孕和周氏有關,陶家大房和陶家三房子嗣凋零,也和周氏有關。她就是要一個人稱霸陶家,將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間。這個女人,異常狠毒!”
面對曹姨娘的控訴,陶夭心頭十分震驚。
周氏手段毒辣高明,她前世就領教過了。
可她真的沒想過,周氏竟然能做出這樣多的事情。
然而接下來,曹氏說的這件事情,就真的是讓陶夭很生氣了。
因爲周氏說:“小姐以爲,四爺爲什麼至今不肯去娶親?那是因爲,周氏一直在對四爺用藥,讓四爺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
送走了曹氏,陶夭的心頭才掀起了驚天駭浪。
這個周氏,竟然做出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只可惜了,曹氏雖說是知道,卻從未生起過任何反抗之心。
所以也沒有去收集那些證據。
因爲在她看來,想要扳倒周氏,用外力干預,是根本做不到的,唯有從內部,慢慢收集證據,才能一擊即中。
直到看見了陶夭對周氏的反抗,曹氏心頭早就蠢蠢欲動的想法,這才藏不住了,在她被利用來對付陶夭之後,就毫不猶豫的來找陶夭了。
曹姨娘走後,清風明月兩個丫頭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跑進來了,一臉焦急的看着陶夭:“小姐,情況怎麼樣?”
陶夭瞥了兩個丫頭一眼,無奈道:“在你們的眼睛裡,你家小姐就這樣弱雞?需要你們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儘管她們心頭就是這樣想的,卻不敢在這個時候點頭同意,只能強忍着,認真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奴婢們只是過於擔心小姐了,生怕小姐被曹姨娘暗算了。那三房的人,一個一個心計都重的很。尤其是曹姨娘,這麼大個肚子跑過來,這萬一要是有點什麼,那咱們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呀。”
陶夭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也懶得和她們解釋,伸手將頭上手上的首飾取下來,吩咐兩個丫頭收拾好。
兩個丫頭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看着陶夭手上拿着的鐲子:“這個鐲子,可真是好看啊。這上面,一二三四五……”
倆丫頭數着數着,臉色就不對勁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臉色蒼白的看着陶夭:“小姐,僭越是大罪……這……”
陶夭輕笑道:“哦,你們說的是,這個九鳳玉鐲嗎?這是皇后娘娘當着太后娘娘的面送給我的。太后說了,這是皇后的賞賜,戴着也不算是僭越。我決定天天戴着,也算是我對皇后愛民如子的敬仰之情。”
倆丫頭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心頭不自覺的想着:“什麼敬仰之情,奴婢們倒是覺得,小姐你看起來太嘚瑟了,擺明了就是要噁心皇后。”
陶夭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瞎說什麼大實話,這樣的話,能隨便說的嗎?要是讓人知道了,可是殺頭的大罪過。”
清風爬了起來,大大咧咧的笑道:“咱們家小姐僭越都不怕,還怕什麼大罪過呀。”
明月更是十分歡喜的擺弄着陶夭手上的鐲子,似乎覺得不太過癮,還直接給陶夭帶在手腕兒上了,左右欣賞了好一陣,才笑道:“真好看。話說,這是不是昭示着,咱們家小姐,以後貴不可言?”
這話一出口,兩個丫頭都自覺的閉上了嘴巴,可那興奮的眼神,卻是怎麼都藏不住。
陶夭翻了翻白眼,自己身邊怎麼會跟着這樣兩個傻丫頭,一方面擔心自己僭越,一方面卻是什麼話都敢說。
不過陶夭心頭,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前世的時候,若不是因爲自己,慕子規早就成了天下之主,怎麼會到了最後,淪落得像是喪家之犬一樣。
今生,陶夭的一個心願就是,將這原本屬於慕子規的天下,還給他!
至於那貴不可言?
陶夭在心頭嘆了口氣,看着是貴不可言,可實際上,各種心酸,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吧。
別的不說,就只說那後宮三千,陶夭就能拎着劍,砍得血流成河的。
不過,那到底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如今,陶夭告訴自己,活在當下,這才最重要。
陶夭今兒進宮,是有大陣仗的,闔府上下都在觀望着陶夭。
所以陶夭回來之後,老夫人那邊就派人過來請了。
不過那會兒陶夭正在和曹姨娘說話,倆丫頭就用陶夭剛回來,在沐浴更衣這樣的藉口給搪塞過去了。
這會子陶夭空下來了,兩個丫頭這才說起了老夫人那邊派了人過來。
陶夭驚訝道:“怎麼不早說?”
明月笑道:“小姐彆着急,如今在老夫人的心裡,小姐的地位那是與日俱增,再也沒有人能越過小姐的地位去了。即便是小姐怠慢一些,那也是很正常的。”
陶夭臉色凝重的搖頭沉聲道:“你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般情況下來說,祖母是不會主動讓我過去的。”
清風倒吸了一口涼氣:“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姐,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陶夭聳了聳肩:“你們都說我在沐浴更衣, 那自然是要沐浴更衣了。”
兩個丫頭看着朝着浴房走過去的陶夭,心頭略有幾分着急,這可如何是好,這樣耽誤下去,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過去老夫人那邊了。
雖說老夫人如今確實是寵愛自家小姐的,可這過於恃寵而驕,也還是很危險的。
只是兩個丫頭都知道陶夭是個有主意的人,既然心頭定下來了,那就不會輕易的反悔,所以也就不吭聲了,隨着陶夭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陶夭才重新梳妝打扮好了。
看着自己這一身繁複的衣衫,陶夭嘆了口氣:“整日裡裝模作樣的好難受啊,也不足會掉什麼時候纔可以換回正常的衣服穿。”
原本明月正拿着頭飾要往陶夭頭上放的,聽見陶夭這樣吐槽,手一縮,直接一根簡單的珍珠髮簪插上,就準備完事兒了。
陶夭不滿意的瞪了明月一眼:“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