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期很快就回來了,這件事他沒有假手於人,而是自己跑去附近的超市買回來,把東西遞進去之後,他忽然皺了皺眉:“雪兒,日子好像不對啊,不是半個月前纔過去嗎?”
白雪心底一驚,糟糕,把這茬兒給忘了。
“我……我昨晚受了涼,肚子好疼……。”說着打開門走了出來,腳步虛浮,臉頰蒼白。
一看她那滿臉痛苦的樣子,寧子期哪裡還顧得上思考別的,快步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放到大牀上。
“還疼嗎?你等着,我去給你熬碗薑茶。”
白雪趕忙拉住他的手臂,“子期,我不想待在這兒了,我們走吧。”
寧子期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好,我帶你離開。”
“二少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三少爺請你和白小姐下樓。”管家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寧子期抱着白雪走出來:“不了,雪兒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
管家立刻關心的問道:“白小姐沒事吧,要不要我聯繫醫院?”
“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
寧子期從二樓走下來,寧清華和寧清歡不見了影子,兩人不知道又溜到哪兒去了,只有寧子洹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將軍橫臥在他腳邊,兇猛的臉上掛着憨萌的笑,搖頭擺尾的,一臉萌態。
“二哥,這就走了?”寧子洹挑眉笑問,他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臉頰上還會露出一個小酒窩,人畜無害的單純。
寧子期冷聲道:“雪兒身體不舒服,我先離開了,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
寧子洹回來的晚,他跟寧子洹本沒什麼感情,說實話他以前是挺看不上這個堂弟的,做事風格太極端,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人才適合掌管寧家,大姐眼光毒辣,是以纔會把寧家交給一個剛認祖歸宗的堂弟而從頭至尾沒考慮過這個她一手拉扯大的堂弟。
沒有大姐的家,以後他不會再回來了。
“二哥,午飯都做好了,不吃了飯再走嗎?”寧子洹清亮的嗓音在身後緩緩響起。
寧子期腳步微頓,白雪把臉頰埋在他懷裡,小手揪緊了他的衣服。
“不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話落頭也不回的離去。
寧子洹彎脣笑了笑,漆黑的眸光深不見底。
清純的氣質中揉雜着邪氣,莫名的令人心動。
將軍哈哈吐着舌頭,乖巧的蹭着寧子洹的小腿。
“三少。”井合悄無聲息的靠近寧子洹,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少年眸光微眯,漆黑的眼珠深處,仿似夜空裡驟然劃過的流星,幽冷的光一閃而逝。
那是嘲諷的的笑。
井合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每當三少露出這種笑的時候,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
雲涯收到了一條短信。
——紀蝶在我手裡,你如果想要她活命,就一個人來這個地方找我。
後邊附了個地址。
當時雲涯正在跟雅醇講道德經,雲涯面不改色的給紀蝶撥過去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雅醇乖巧的坐在一邊,不打擾雲涯。
“常叔,準備一下,我現在回江州。”
常泓什麼也沒問,下去準備了。
“醇兒,姐姐要出一趟遠門,你去找三七玩好不好?”
雅醇乖巧的笑了起來:“好。”
雲涯摸了摸她的腦袋,“真乖。”
雲涯讓人把雅醇送到華神醫那裡,她相信在京都華神醫那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午,雲涯坐車來到京都機場,經特殊通道進入vip候機室,常泓十八另帶兩個黑衣保鏢將她護在中間,人多目標也大,雲涯用頭巾將自己的臉罩起來,戴了個能遮去大半張臉的墨鏡,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十八捧着一杯熱茶遞到雲涯手邊:“小姐,喝點茶吧。”
夏天要來了,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天乾物燥,口裡經常乾燥,是該喝點茶潤潤嗓子。
“謝謝。”雲涯接過來捧在手裡。
“十八。”雲涯忽然開口。
“嗯。”十八掃了眼四周,眼神機警。
“你跟她有聯繫嗎?”
十八眸光微閃,小聲咳嗽了一聲,“我的身份保密性強,如無特殊情況是不會和外界聯繫的,但我們之間有特殊聯繫渠道。”
她一直掩飾的很好,連喬一都沒發現,沒想到竟然被小姐給發現了,不愧是小姐,就是聰明。
“小姐要聯繫她嗎?”十八問道。
“算了。”雲涯將水杯放下,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十八立刻跟上去:“我陪小姐去。”
那杯茶,雲涯一口都沒喝。
常叔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眼見兩人進了女士洗手間,在衛生間門口抽出根菸點起來,眼神暗中掃着四周。
機場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是人,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生亂。
雲涯彎腰洗手,身邊站了個年輕的女孩子,對着鏡子補妝,雲涯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那人張嘴就要罵:“沒長眼啊……。”
絲巾滑落,雖然戴着墨鏡,卻不難看出大致輪廓,女孩先是疑惑然後震驚,指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道:“你……你是……?”
“不好意思。”少女禮貌的笑笑,掩上絲巾揚長而去。
女孩愣了愣,飛快的追了上去,那人走的極快,在身邊保鏢的護送下飛快的走出了衛生間。
“紀雲涯……你是紀雲涯對不對?我很喜歡你的,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隨着女孩的話落,聽到此話的行人立刻沸騰了起來,機場是明星出沒概率最高的地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紀雲涯就不同了,在華國可謂是家喻戶曉,女人心頭的硃砂痣,男人心頭的白月光。
機場大廳一時陷入了騷亂中,機場無奈派出保安維持秩序,而云涯,早已在十八和常泓的保護下走進了候機室。
雲涯看着手機上很快出現的推送消息和各大娛樂版頭條,紀雲涯現身機場,路人抓拍依舊美如天仙……
紀雲涯私服大起底——挎包六位數起,看今年流行趨勢。
從娛樂時尚美妝各個方面圍繞紀雲涯開展了一波攻勢,雲涯隨便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
“小姐爲何要主動泄露自己的行蹤?”常泓不解的說道,小姐出行爲防有心人,已經是十分低調了,可小姐去一趟衛生間回來,恐怕全世界都知道小姐此刻在京都機場了吧。
雲涯含笑道:“有心人瞞不住。”
真正想知道她行蹤的,根本瞞不住,而她這樣做,就是要某些人看到。
“你多慮了,她已經上鉤了,現在就在來的飛機上。”
看着頭條新聞,男子勾脣笑道,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飾。
白雪皺了皺眉:“你不覺得太簡單了嗎?她真的會乖乖上鉤嗎?”
“但是她確實已經上鉤了,你不覺得問這個問題十分可笑嗎?等她踏進這裡,我就要她有來無回。”男人懶得再跟她說,轉而問道:“寧子洹那裡都安排好了嗎?”
“我已經在他房間裡安裝了炸彈,今晚十二點就會自動引爆,以防萬一,我還在他的水壺裡下了毒藥,總之,這個人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男人勾脣輕笑,擡眸瞥了眼不遠處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女人,女子被繩子捆出來的大肚子尤其惹眼。
女子悠悠轉醒,眼中有片刻的茫然,“我……我這是在哪兒?”
看到站在陰影中的一男一女,眼中的驚恐久久未曾散去。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綁架我?”
紀蝶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牢牢捆綁在椅子上,心底又驚又懼。
她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這些人爲什麼要綁架她?
“醒了?”男人聲線低沉,夾雜着一抹邪氣,像是黏膩的毒蛇攀身而上,紀蝶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你們要錢嗎……要多少……我給你們,求求你們放了我……。”
她苦苦的哀求。
女子嗤笑一聲:“錢?”
笑聲充滿不屑。
紀蝶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她還有孩子,爲了孩子她也要活下去,秦篆呢?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他會不會擔心自己?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現在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她一直瞞着他。
“那你們要什麼?什麼我都給你們……,只求你們放了我。”
“我們要的,你給不起。”女子從黑暗中走出來,她戴着一張面具,顯得尤爲詭異,面具後的一雙眼睛,閃爍着冰冷的幽光。
“那你說你們要什麼?只要我能給的起的,我都給。”紀蝶慌忙說道。
“我要紀雲涯的命,你給的起嗎?”女子冷笑。
紀蝶愣了愣,小小姐?
越是在危險的境地她腦子越發冷靜,她不可置信道:“你們綁架我、是爲了殺小小姐?”
“你也不笨嘛,不過可惜了,只能給紀雲涯陪葬了。”
女子手中把玩着小刀,忽然朝準紀蝶的大肚子,紀蝶整個人猛然哆嗦了一下,臉都嚇白了。
“你……你別胡來,小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你放心,紀雲涯會來跟你做伴的,到底地下你們也不孤單。”
刀尖劃過紀蝶的肚子,紀蝶瞳孔驟然擴散,全身的每個毛孔彷彿都擴張了開來。
“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要你的孩子,還是你的小小姐呢?哈哈……時間還有一會兒,你可以考慮一下……。”
女子眼中彷彿盛滿了整夜的漆黑,猶如一個黑洞,將她整個吞沒。
雲涯剛下飛機就接到了秦篆的來電,她從未見過秦篆如此急切的聲音,雲涯可以想像得到電話那頭的男子此刻該是如何着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垂眸笑了笑,溫柔的聲音輕易撫平了他心底的焦躁。
“秦叔放心,我會把蝶姨安全的帶回去,她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孩子?”秦篆明顯愣住了。
“什麼孩子?”
雲涯沒有再說,掛斷了電話。
走出機場,微涼的風迎面吹來,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雲涯望了眼漆黑的夜色,暗沉壓抑,不見盡頭。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身邊,副駕駛座上走下一個瘦高個男子,大步走過去打開後座車門,禮貌的笑笑:“紀小姐,請。”
雲涯愣了愣。
她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他是專門在這裡等她嗎?
車裡,坐着一個男子,隱沒在黑暗中,唯那雙清亮溫和的眸光,靜靜的望着她。
於黑暗中,流淌着靜默的溫柔。
裴輕寒。
雲涯心口微窒,忽然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目光靜靜望來,半晌就在雲涯以爲他不會說話的時候,溫涼如玉的聲音淡淡響起:“夜風涼,你確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
雲涯抿了抿脣,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捉住,雲涯倉惶扭頭,視線裡是少年笑顏如花的面容。
“哈哈,我終於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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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等了,沒有二更了
晏哥哥暫時不會回來,一回來那必定是天雷地動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