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孤獨的站在那裡,單薄的肩膀仿似一陣風就能吹跑,無端的令人心疼。
一開始她跟着雲深進來的時候,有姜錦瑟和雲深這一對養眼的“璧人,”她又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此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而此刻,她曝光在燈光下,映入在場所有人的眼簾。
這個小女孩,應該就是紀瀾衣和雲深的女兒,有神童之稱的紀家小公主了。
紀瀾衣當年生了一對龍鳳胎,在江州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曉,她的命太好了,豪門獨生女,又入贅了優秀的丈夫,生孩子還是一胎兩個,兒女雙全,什麼好事都讓她佔完了,當時羨慕嫉妒她的女人不要太多。
但很快,就傳出她的兒子天生聾啞,瞬間淪爲整個江州的笑柄,堂堂的第一名媛竟然生出了一個聾啞兒,果然命太好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
而龍鳳胎中的女孩,卻是聰明的厲害,每次紀瀾衣帶她出席貴婦間的聚會,都會引得一片誇讚聲,小小年紀聰敏秀雅,完美的掩蓋了因爲聾啞兒給她帶來的污點,之前參加一檔少兒智力競賽以最小的年紀奪得冠軍,被冠以“神童”的稱號,即使嫉妒紀瀾衣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女兒生的是真好,都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兩個孩子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此刻看着那女孩,不少人心底生出同情,沒了母親,即使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孩子罷了,落到後母手裡,焉還能有好日子過?這麼好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看雲涯悶頭不吭的樣子,周圍人目光或趣味或同情,姜錦瑟心底氣怒,面上卻一副慈母般的語重心長,無奈道:“雲涯,阿姨也是爲了你好,如果讓你媽媽知道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會有多痛心啊,聽話,把阿姨的戒指交出來,那是你爸爸送給阿姨的定情禮物,你如果真的喜歡,大可以向阿姨開口要,阿姨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但你千萬不能犯原則性錯誤,否則,阿姨該怎麼向你爸爸交代。”
說的比唱的好聽,耳提面命的告訴所有人,這就是紀瀾衣教出來的好女兒,因爲不滿她這個“後母,”所以就偷東西,一個再聰明優秀的女孩當她身上背上人品污點的時候,人生也基本毀了,尤其是這些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評判別人的所謂上流人士。
另外,正大光明的告訴所有人,她和雲深情比金堅,連戒指都送了,離結婚還遠嗎?明目張膽的打了白苒一巴掌。
衆人望着雲涯的目光就摻雜了那麼點複雜的味道,這麼小就偷東西啊,真是……紀瀾衣光教女兒長智商,沒教怎麼做人嗎?
俗話說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心思,可怕啊……
其中不乏一些嫉妒紀瀾衣的女人,就你女兒是個寶,整天炫耀的,用鼻孔看人,現在報應來了吧。
姜錦瑟眼底劃過一抹得意,以後紀雲涯的名聲恐怕就臭了吧,看雲深以後還帶不帶她出席宴會。
莊曦月走過來,人羣自動給她讓開一條路,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那裡單薄而瘦弱的小姑娘,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她一下子心就軟了。
晏頌看着場中孤零零的小身影,抿了抿脣。
笨蛋,都不會反駁一句嗎?
“姜小姐,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這樣污衊一個孩子,恐怕不合適吧。”莊曦月淡淡的問道。
在她看來,就是姜錦瑟欺負雲涯小,不懂事,一個情婦罷了,讓你進來是給雲深面子,否則一個二流女星,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姜錦瑟沒想到莊曦月會替雲涯說話,想到宴會上鬧出這種事來,作爲主人是應該站出來,遂即放下心來,禮貌的開口:“晏夫人,驚擾了您的宴會是我的不對,但您也是有孩子的人,這孩子犯了錯一定不能貫着,我也是沒辦法……。”
“你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你確定你的戒指是雲涯拿了嗎?”莊曦月不再看姜錦瑟有些僵硬的面容,走到雲涯面前,蹲下身柔聲道:“雲涯,告訴莊姨,你拿戒指了嗎?”
雲涯擡起頭來,小姑娘有一張很是秀氣的面容,皮膚在燈光下白的近乎透明,那雙眼睛清澈透亮,“我沒有拿。”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擲地有聲,迴盪在每個人耳邊。
“莊姨,你相信我嗎?”小女孩有些小心翼翼的擡眼,遂即想到什麼,又落寞的垂下眸光,那長長的睫毛顫啊顫,攪的莊曦月一顆心憋悶的難受。
“雲涯是最乖巧善良的孩子,莊姨相信你。”
雲涯咧開嘴甜甜的笑了,那般乾淨純真。
一些惡意揣測的人見此不禁有些赫然,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恐怕連偷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的吧。
姜錦瑟沒想到晏夫人這麼幫着紀雲涯,她冷冷的笑道:“晏夫人,孩子的話你也信?我本來不想鬧這麼大的,但這孩子實在太令人失望了,現在竟然撒謊,不管教以後還得了?有沒有拿戒指讓她伸出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話落就去掰雲涯的手。
雲涯往後退,害怕的都快哭出來了,“我沒有拿,你不準碰我,壞女人……。”這副樣子落在別人眼中就是心虛。
莊曦月沒想到姜錦瑟說動手就動手,第一反應就是去拉雲涯,但還是晚了一步,姜錦瑟強勢的掰開雲涯的手,白淨的手心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姜錦瑟一愣,轉而就去抓另一隻手,還是空的。
不可能……她臉上有片刻的僵硬,她眼睜睜看到雲涯撿起了戒指,怎麼可能不在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