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駿德將魏湘兒慢慢的抱下馬來,扶着她坐了下來。看着她淚眼婆娑的模樣說道:“好湘兒,疼得厲害嗎”?
魏湘兒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騎馬這麼痛苦,自己就不學它了。現在自己這大腿根火辣辣的疼,肯定是都磨破了,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疼得她趕忙收回了手,靠在陳駿德身上委屈的說道:“少爺,湘兒以後再也不要騎馬了,我那現在可疼了,碰都不敢碰,也不能走路了”。
陳駿德深知這騎馬的弊端,主要是這個時代的馬鞍有些過於簡單,根本起不到保護大腿的作用,也只是簡單保證了騎士能穩坐於馬上的基本要求。魏湘兒嚷嚷着要騎馬,陳駿德也不願讓她失望,只能給她挑選一匹溫順的小母馬,以爲這樣之後情況就能好一些呢。沒想到魏湘兒細皮嫩肉的,這還沒跑多久呢,就嚷嚷着受不了。陳駿德輕輕的摟着她說道:“好湘兒別哭了,那咱就不騎馬了,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藥,那咱回去吧,給你抓點藥敷上,今天就這樣吧”。
魏湘兒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對於今天自己很是期待的,少爺給自己買了馬,又買了不少吃食,都是自己愛吃的。可沒想到剛玩了一會,這就要回去了,這怎麼能行呢?魏湘兒趕忙搖着頭說道:“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沒玩上呢就回去,不行,況且少爺你給我買的那些東西還沒吃呢”。
陳駿德看着魏湘兒搖晃着小腦袋,一臉遺憾的模樣,心裡是大起憐愛之心,對着她撅起的小嘴輕輕的吻了一下,將她擁在懷裡笑着說道:“給你上藥要緊,要不然晚上的時候該疼的睡不着了。再者說了,那些零食等回去後你在慢慢的吃唄,這又不耽誤什麼”。
“可是今天就又得待在屋裡一天了,湘兒好不容易纔求少爺陪我出來一次,這樣就回去了,人家多不甘心啊。”魏湘兒在陳駿德懷中,仰起小臉一臉不願的說道。
陳駿德用手摸了摸她的俏臉,笑着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樣好了,我答應你,等到了京城考完試以後,等待放榜的期間,我陪你在京城好好的玩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什麼事都不做,就陪湘兒,你看行不行”?
“太好了,哎呦。”魏湘兒開心極了,一激動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卻忘了自己的傷口,不小心扯到了,開心的笑臉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愁容。
“哼,都怨那匹壞馬,那麼貴,又害得我都不敢動了,買它真是虧大了。少爺,我可怎麼回去啊?”得到陳駿德承諾的魏湘兒算是心滿意足,也着急回去上些藥,畢竟火辣辣的疼,自己也是忍受不了。
陳駿德聳了聳肩說道:“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人去套馬車來,湘兒先忍一會,等到客棧了在給你上藥。”陳駿德說完站起身來,對着不遠處的齊大嘴大聲的喊到:“大嘴兄弟,回去一趟把馬車趕來”。
齊大嘴剛纔就看到這兩個人不好好騎馬,反而在一起摟摟抱抱的,還好這也沒人經過,這要是被人家誰給看見了,成何體統,有傷風化啊。少爺哪點都好,就是這風流的性子得改一改了。聽到陳駿德的喊聲後,心裡邊對陳駿德總起幺蛾子而感到不滿,唉,不知道少爺他又要扯啥犢子了,一天天的盡是說道,消停的一會不行嗎?可想歸想,這少爺吩咐的事還得給辦了,喊了一聲:“知道了,”轉過頭來對身邊的盧斌說道:“還愣着幹什麼啊?你的活來了,去吧馬車趕來去”。
“可少爺喊的是你啊,齊哥。”盧斌也不傻,出口反駁道。
“你小子是要反天啊?是不是都是你趕的車?讓你去你就去,再敢囉嗦,老子就賞你個大耳瓜子,快去!”齊大嘴上去就給了盧斌一腳。
盧斌拍了拍屁股,無奈的翻身上馬,一打馬鞭,往客棧方向而去,在馬上的他還小聲嘀咕道:“這也太欺負人了,這一腳早晚有一天我要還回去的”!
瀋陽馮府,馮老爺子正與馮天宇夫妻二人說着話,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建奴來襲,咱們家在撫順的買賣,夥計都讓這幫天殺的給掠走了,損失慘重,就連你們的四叔一家子都沒能逃的回來,全都給抓回建州赫圖阿拉城了。這世道真是太亂了,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馮天宇對這個並不怎麼感冒,自己也沒怎麼見過自己四叔一家,但是被人給欺負了,這就有些不樂意了。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幫放羊養牛的混蛋,居然敢打到咱們大明的地盤上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要死啊他們?就他們那點人怎麼打得過咱們朝廷呢”?
馮老爺子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己這個無知的兒子,這小子不學無術,就知道胡亂花錢,自己年底查賬才發現,在他名下竟然都花了六千多兩銀子了,真是個敗家子。自己百年之後,這家業不定會怎麼給敗壞光的。
“這次建奴突然襲擊,確實打的官軍措手不及,整個撫順都被掠奪一空,聽說那酋首在攻下會安堡的時候,還把一個人耳朵割了下去給咱們朝廷,大言不慚的說,若以爲我非理,可約定戰期出邊,或十日或半月,攻城決戰;若以爲我合理,可納金帛以圖息事。可見口氣十分囂張強硬,真是欺我大明無人啊。”馮老爺子一臉怒色的說道。
馮天宇一臉擔憂的問道:“父親,這建奴這麼厲害啊?那可怎麼辦呢?要不咱們跑吧”。
“跑什麼跑?你個沒有志氣的東西。”馮老爺子大聲斥責着,“他們這幫畜生哪能與朝廷抗衡?沒看這朝廷還沒派兵來援呢,這幫人不都夾着尾巴跑了嗎?他們也就是來打打秋風罷了,能成什麼氣候啊?安心的待你的便是了。倒是你最近大手大腳的,以後給我控制點”。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周玉鳳現在有些明白陳駿德私下招募人手,訓練士卒的原因了。看來駿哥這是對這個有所準備了,可突然心裡一驚,他是怎麼知道要有戰事的?還是他誤打誤撞,碰巧的呢?周玉鳳百思不得其解。
給魏湘兒抓完了藥,他們坐在馬車裡就往客棧走去。魏湘兒在車裡是坐立難安,皺着眉頭,小手想去摸一摸傷處,可又不敢觸碰,真是爲難極了。自己沒有法子,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陳駿德。
陳駿德也是知道她的難受,所以在醫館的時候自己是極力勸說魏湘兒在醫館裡就將藥塗上。可魏湘兒就是不同意,非要回客棧在弄。陳駿德也知道讓一個大姑娘家的在那上藥是有些難爲情的,那也不是大庭廣衆,是在裡屋,沒有人看得到。可即便是這樣魏湘兒依舊是搖着腦袋,非要回去再說。陳駿德嘆了口氣說道:“唉,湘兒啊,當初在那就把藥上了多好啊,可你就是不聽我的,你看看?難受自己了吧”?
“壞少爺,人家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呢。”坐在車座上的魏湘兒來回的扭動着身子。
“在忍一忍吧,這馬上就到客棧了,一會上了藥就好了。”陳駿德也是沒有什麼法子,只好用望梅止渴之法安慰着她。
“少爺,到客棧了。”盧斌將馬車停下,對着車裡的陳駿德說道。
這句話對於抓心撓肝的魏湘兒可謂是天籟之音了,急忙拉着陳駿德就要起來,可火辣辣的大腿根本就沒法站着,一個趔趄就躺在了陳駿德懷裡,對着還取笑自己的陳駿德埋怨道:“壞少爺,你還笑呢,這樣我可怎麼下車啊”?
看着哭喪着臉的魏湘兒,陳駿德是忍俊不禁,剛纔上下車都是自己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挪着走,這看馬上要解脫了,還心急了起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一點都不假啊。
“來,我扶你下去,走吧。”陳駿德扶起魏湘兒的腰,慢慢的走下了馬車。
魏湘兒現在是雙腿不吃力,全身都掛在陳駿德身上,可顧不得害羞,不斷地催促着自己的少爺快些走。
這讓走在他們後面的齊大嘴等人都是臉色微紅,這是知道他們這是有情況,可也沒必要如此的親密吧?都是低下頭,裝作不認識他二人的樣子走着。
“呼,終於回來了。”魏湘兒躺在牀上大口的出着氣,今天的遭遇讓她從至此以後再也不敢騎馬了。歇了一會的魏湘兒紅着臉對陳駿德說道:“少爺,你先出去一下,我要上藥了”。
本還想着趁機佔便宜的陳駿德瞬間苦了臉,沒想到自己邪惡的企圖被人家發現了。但陳駿德豈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舔着臉說道:“你自己能行嗎?我來幫你吧。”說着竟然向魏湘兒身邊走去。
魏湘兒急忙坐起身來,對着走過來,色眯眯的陳駿德說道:“少爺,你就知道使壞,快出去啦,我自己可以的”。
“真是的,又不是沒有看到過,”陳駿德不滿的小聲嘀咕着,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說道:“要是自己弄不了的話,別忘了喊我啊,我就在門外待着”。
“快出去吧。”魏湘兒好笑的說道,這個少爺總是想佔自己便宜,真是個大色狼。等陳駿德關上門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脫下褲子,看着自己的傷處,咬着牙將藥粉一點一點的撒了上去。
陳駿德站在門口,心裡頭還幻想着一會魏湘兒就得喊他呢,可坐左等右等也不見屋裡有動靜,心情可算得上是十分的失落了。正在這個時候劉獲急忙跑到陳駿德身邊,一句話就讓陳駿德整個人呆住了。
“少爺,家裡面來人了,說那個建奴打下了撫順,大爺和少奶奶擔心你,就派人一路尋了過來。”劉獲這次學乖了,自己將來人的原話告訴了陳駿德,就因爲自己的破嘴可沒少吃虧,現在的他是能少說就少說,可以不說的他就老老實實的把嘴閉嚴實。
“這麼快?”陳駿德嘴裡嘀咕道。自己沒想到後金的步伐這麼快,自己這邊可還沒有準備好呢,看來自己有必要加快步驟了,也不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事啊,要不然自己的親人可就要飽受戰火的摧殘了。
於是他心急火燎的對劉獲說道:“快帶我去見那個人,我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獲急忙前邊帶路,陳駿德連忙跟上。來人正在屋子裡喝水吃東西呢,這一路可算是累壞了他,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陳駿德等人。看到陳駿德過來後急忙站了起來,可還沒等自己說話呢,便聽到少爺問道:“現在家裡是什麼情況了”?
他急忙擦了擦嘴說道:“這個山寨目前沒有什麼事,小的來的時候整個撫順都完了,大爺讓小的來尋少爺你,怕你這邊有事”。
“那開原遭到建奴的攻擊了嗎?”陳駿德急忙問道。
“沒有,建奴就是打下了撫順,小的來的時候他們帶着人和畜生都往回走了”。
這下陳駿德算是放下心來,只要自己的親人沒事就行。計劃有變了,自己不能去京城參加什麼科舉考試了,自己依稀記得建奴與明朝的大戰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這要是去參加科舉,來回差不多得五個多月,在這五個月多裡能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都是自己不能預測掌控的。想到這裡擡起頭對那人說道:“你先歇息一晚,明日我與你一同回遼東”。
劉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陳駿德,可又是不敢開口問,這怎麼還要回去呢,這都走了一大半的路了。不就是來了幾個人到撫順搶了一圈嘛,這算什麼啊,咱這遼東之地哪年不打幾回仗,犯得上這麼擔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