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卿每天上班,每天過的日子如同苦行僧一般,以前的逛街看電影都被她屏蔽了,甚至好吃的她都很少吃。
並不是她刻意的,而是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因爲想起張雪,想起白喜,她就沒有臉做任何事。
吃到好吃的,她覺得有愧,甚至有時候笑,她都覺得慚愧,她有什麼資格笑?
更不要說看電影逛街。
每一天,如果心情好一點,有時候笑一笑,她都覺得有罪,她都覺得對不起張雪白喜。
她就這麼一天天過着。
廖毅光要留她吃飯,因爲知道肯定會好吃的,廖卿也藉口自己還有事拒絕了。
她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坐在那個家吃飯。
進去家裡每一寸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回憶,隨時都能想起來張雪,都能回憶起張雪對他的好。
她又怎麼可能厚臉皮吃飯。
不管廖毅光怎麼挽留,廖卿都告辭出來了。
心裡想着,早上沒吃完的還有一點飯,回去弄成飯糰,再吃點酸菜也就夠了。
廖卿路上經過電影院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忍不住頓住了。
因爲她看到了白喜。
白喜最後的作品遺作,最後還是上映了。
推遲了一年多,在罵聲慢慢小了之後,魏秋平頂着壓力還是讓它上映了。
沒有任何宣傳。
只在電影院門口貼了一下海報。
時隔一年多,再次看到白喜,廖卿的手抖得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
廖卿一遍遍無聲說着對不起。
看到白喜,她彷彿又看到自己佔滿鮮血的雙手。
廖卿無意識搓着手,無聲說着對不起,她想逃,可最後卻沒動。
就那麼站了近十分鐘,廖卿還是去詢問還有沒有票。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看電影了,唯一會看的電影就是白喜的。
爲了致歉,爲了看白喜的心血,也爲了出一點力,增加一點票房。
廖卿進去後,默默開始等待,卻坐立不安,她覺得沒臉見人,感覺那些觀衆會知道她就是殺人犯。
她慢慢將身體縮成一團,等白喜出來後,看着電影裡那個漂亮耀眼滿是靈氣的白喜,廖卿嘴裡只剩下對不起了。
如果不是她,白喜的未來一定明亮不已。
她說不定還能爲電影增添很多很多光彩,有着無限的可能。
可因爲她,一切終止了。
活着就有希望,就有無限可能,可她卻生生將她葬送了。
廖卿死死咬住嘴脣,越縮越到底下,最後她基本是跪着看完的。
電影最後,不少人哭了,電影院內一片啜泣聲,廖卿壓抑的哭聲在裡面也不顯眼。
等大家都離開了,知道下面還會安排其他的電影,廖卿低着頭離開。
她逃也似的想離開電影院。
卻沒想到會遇到魏秋平。
魏秋平帶着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好像被人看出來,他低頭匆匆走,沒注意前面。
廖卿也魂不守舍低頭匆匆往外走,兩人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起。
廖卿被撞得往旁邊倒去。
魏秋平急忙去拉,廖卿就被他拉入了懷中,看了一眼滿臉意外,“廖卿?”
“真是你...你現在過得怎麼樣?還好嗎?”
發現真是廖卿,魏秋平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