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摸了一下懷裡的勳章,心裡的滋味不知道該說是一萬匹馬踩過,還是該說一萬頭豬踩過了。東西是珍貴的,犧牲了三千多萬人,才發放了一萬多這個級別勳章,怎麼敢說不貴重?對自己則是不然了,一個是有嫌褻瀆了那些戰場上流血犧牲的真正英雄,關鍵是對自己後患無窮啊!人家把自己綁定了,即便不給人家貢獻什麼,至少不敢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拒絕嗎?下不了決心啊,人家也是算準了這點,才這樣做的。要是給個紅旗勳章之類的,自己還要藉口,現在是頂級的,這麼大個面子,自己不接着,立刻就是反目成仇的結局。想買點人家的戰利品?妄想了,自己在人家方面的投資歸零是肯定的。同時達利婭會是什麼結局也不敢想象,伍迪的難過也是必然的了!
有什麼壞處不用想了,還是想想有什麼好處吧!不是說有壞的一面就要好的一面嗎?通過蘇聯接觸先生?不成立啊!人家蘇聯現在是表面上支持國民黨的,即便以後,問題是如何突破西方對蘇聯封鎖的問題,沒什麼用啊!只有一個用處,就是在西方無處躲藏了,可以亡命蘇聯,還得是進入蘇聯之前別被人家幹掉了。
總之,這個東西就是“褲衩裡面的東西啊,雖然重要,可是不敢示人的”。
回到臥室,把勳章證書遞給達利婭,達利婭高興得直接跳起來,對她來說是夢寐以求也求不到的。一邊撫摸勳章,一面盛讚她葛利高裡叔叔辦了個“人事”!等她穩定下來,自己說了這個東西背後的含義和後患,人家立馬破口大罵她葛利高裡叔叔不辦“人事”,轉換之快,連鋪墊都省略了。
自己問證書的名字是什麼,達利婭讀了一遍,前面的自己聽不懂記不住,中間的是“葛利高裡”後面是“李司機”。自己問前面的是什麼意思,達利婭說翻譯成漢語就是方形的東西。自己琢磨了一會,老葛同志是把他自己當成我的父輩了,他改了姓李了,也算是平衡了。對達利婭囑咐說:“證書你收好了,不能給任何人看,勳章和你的放在一起,任何人問起來都說是你的!人命關天的秘密啊!”看達利婭緊張起來,還得安慰她。
老葛同志還是起早相送,一直送出蘇聯佔領區,人家緊張的是達利婭。而達利婭從見面開始到告別連個好臉都沒有給人家,看着老葛同志毫不在乎的樣子,自己覺得達利婭會不會是他的女兒,細想之下真有可能。姐弟兩個歲數差距很大……。
弗雷德最後決定還是帶妻兒先去波恩,莎洛特也同去波恩。三臺轎車加上弗雷德家裡只有完好的兩輛之一,四臺轎車坐滿了婦幼,自己只好坐隨行的五臺卡車的駕駛室,自己傻乎乎的閨女非要跟着自己和鐵柱,好吧,抱着就是了。
出了柏林南下二十多公里,路過一片丘陵地帶。佳慧喊:“爸,你看!”順着佳慧的小手指向,矮小樹林邊上,一棵樹旁綁着一個小孩子。還是孩子眼睛尖!
自己連忙吩咐停車,拿着李達則遞過來的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看看那個小孩子,估計和佳慧差不多的歲數。安排好留守,不準婦幼下車,免得中了人家調虎離山計,每組三個人,兩面搜索包抄過去。沒有任何發現,四散警戒。自己到了小孩子前面仔細觀察也沒有陷阱什麼的。除了綁孩子的一條繩子,一個布條寫着“懇請好心人收留他,我祝福您”!沒有其他東西。一個小男孩,滿頭金髮,估計歲數和佳慧差不多,綁在這裡的時間應該不短了。雖然滿臉淚痕,哭都哭不出聲來,怎麼看都是一副漂亮的洋娃娃模樣。身上的衣服滿是塵土,還是能夠看出材質上乘。
解開繩子,自己對着小孩子拍了拍巴掌,伸手過去,看孩子反應。孩子也在看我,等到孩子也伸出手,哭起來,自己才把他抱起來。抱在懷裡,輕拍安慰,拿出一塊巧克力給孩子補充一下。
站在車前,沒有上車,抱着孩子在想孩子的來歷,至少現在讓人覺得詭異不是!最後估計了一種可能,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個納粹分子,而且是父親抱到這裡的,要是母親估計死在一起也不會這麼安排。他父親也許是個壞蛋,這個孩子卻不是。環顧四周,覺得如果他父親還在附近的話,應該躲在五百米處的一片頗爲茂密的樹林裡,連抱着佳慧的鐵蛋時不時都往那個方向看上一眼。吩咐李達貞拿出一些食品放在路邊,對着樹林方向,用足力氣喊着:“你兒子,我替你養了!躲過劫難,十年之後,去波恩找弗雷德·施密特先生,他知道我!”
回到車上,繼續前行。孩子吃了一塊巧克力,睡着了,不時在睡夢中哭幾聲,驚叫一聲。自己問佳慧:“讓他給你做弟弟好不好?當個玩伴?”細究起來,佳慧算得上是這個孩子的救命恩人了。
佳慧眨巴着大眼睛問:“他會搶我玩具嗎?”
“會!”
“不好,不要弟弟!”想了半天又問:“我就給他一個玩具行不行?”
“行!”
佳慧小手伸過來摸了摸男孩頭髮:“爸,他當弟弟,我能玩嗎?”
“能,比玩具好玩!”佳慧下了好大決心的樣子,點頭同意了。後面就不時伸出小手,不是捏捏人家的臉蛋,就是捏捏小男孩的鼻子,然後就“咯咯咯”地和鐵柱開心小半天。
回程的時候繞過紐倫堡城區,在附近的一個小鎮午餐休息,整個小鎮看不見戰爭的痕跡,鎮民相對放鬆和充足。去了一個餐館,只是人家的食品滿足不了這麼多人,吩咐李達貞把攜帶的都拿出來,吃不了的送給餐館當報酬。
醒來的小男孩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自己只好抱着他洗一洗,整理一下衣服。抱給施密特夫人看,給一堆八卦的女人講了小男孩來歷。施密特夫人一口一句:“多可愛的小老鼠!多可愛的小老鼠!”軍士長坐在輪椅上也過來撫摸了一下孩子,嘆了口氣,再看看自己餐桌邊孫子,滿眼都是慈愛。
餐館不錯,還能給孩子們準備熱牛奶,自己人達利婭拿着東西,給孩子選擇,孩子終究抵抗不了飢餓,願意讓達利婭抱一會,不敢讓孩子多吃,估計半飽就抱着他離開餐館。下午有些精神的小男孩能夠和佳慧有來有往玩了,快到瑞士的時候,就跑到鐵柱懷裡和佳慧熱鬧起來,鐵柱抱兩個,自己就輕鬆了。
伍迪的通行證估計級別不低,經過哨卡,人家僅僅往車裡看了幾眼,就放行了,引起旁邊等候人羣的憤慨和騷動,哨兵幾聲呵斥就“鎮壓”了。
到了莊園,下了車的孩子們就“放羊了”,在菲弗爾安排下,收拾房間的,準備晚餐的,採購不足的,有條不紊。自己安排人去診所請醫生,晚上來給施密特夫人檢查一下身體。如何帶着施密特夫人和軍士長,介紹周邊環境,特別介紹前面的樹林和一片草叢。
軍士長聽說這裡需要開槍驅趕動物,興趣大增,表示以後就住這裡!施密特夫人也說這裡環境比柏林幽靜。喜歡就好!
施密特夫人身體檢查結果不錯,醫生說沒有大礙,注意休息就好,只開了幾天的安眠藥,囑咐晚上休息好。
有菲弗爾先生在,自己和達利婭過的日子就舒坦了,萬事不用操心。讓達利婭下決心要找個好管家,還埋怨自己不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