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回想着資料上的內容,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怔怔的坐了好一會,雷音這才關上車門,嘆息聲中發動車子,離開了會所。
行駛在大道上,雷音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幹什麼了。找不到突破口,局面鋪展不開,自己仿若置身於牢籠中,處處受到轍肘。
心存着這個想法,雷音神色茫然的看了看車外。見附近有一個陰涼地,雷音直接把車開了過去,停了下來。趁着別人不注意,雷音再次恢復了李智的相貌。
就在這時,小音音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宿主,找不到方向了?”
李智點着頭,下了車,抱着手臂坐到後面的座位上,神色抑鬱的說:“是,有些茫然了。感覺起來,處處牽扯到利益集團,真要有動作,會讓利益集團展開猛烈的反撲。這支剛剛興起的小組織,勢必陷入風雨飄搖,覆滅的可能性極大。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前打算,不能因爲我的決斷,讓兄弟姐妹斷了後路。”
“嘎嘎嘎!”
小音音怪叫一聲,說:“總結起來,就是顧慮太多唄?”
“是!”
李智毫不掩飾的承認了小音音的說法。
“好吧,我問幾個問題。”
小音音見李智回答的如此乾脆,接着說:“你是怎麼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還之這句話的?”
在小音音說起有問題時,李智立即鄭重起來,全速的轉動起了腦筋。回想了一下問題,李智說:“這個不難理解吧。別人若是不對付我,我不太可能主動出手……呃?”
李智說到中途,錯愕一聲,立刻停止了交流,皺着眉頭深思起來。自己現在做的好像已經完全脫離這句話了,是自己主動挑事的,霸天幫那些幫派是被動防守的。只是他們看不上自己,沒有進行反擊而已。
小音音感受着李智現在的心態,怪笑着說:“既然你已經動手,那你還顧慮什麼呢,一鼓作氣幹下去啊,怎麼還會茫然呢?”
小音音說道這,頓了頓。可不等李智回覆,小音音接着說:“在你的心底,你還是想佔據道德制高點吧?總想着自己是理虧的一方,這樣動起手來,才能更加的肆無忌憚,是吧?不得不說,你們人類的思想,極度的虛僞。想動手,還要尋找所謂的藉口,直接打不就完了?”
“在你的記憶中,好像有美國對伊拉克的軍事行動。當初的藉口是什麼,生化武器是嗎?最終發現生化武器了嗎,沒有吧?用一個藉口實施行動,最終反而不佔理了。既然如此,爲什麼不這樣說:我看你不順眼,想揍你,你有意見?”
“哈哈哈”
聽着小音音打的比方,李智不由得大笑起來。若真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要簡單的多了。
“很好笑是嗎,你就沒有理會出一點東西?”
感受着李智突然愉悅的心情,小音音反問了一句。
李智輕笑着搖搖頭說:“真的有點想法了,感覺心中很敞亮。”
“這還不夠吧,好吧,我把我的分析一塊講出來。”
李智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小音音滿意。
在李智的期待中,小音音接着說:“你給我說一下吧,心存顧慮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吧,也許這就是你的癥結所在。”
“最終目的?”
李智稍稍想了一下,用疑問的口氣說:“做什麼事情,必須要前思後想吧,權衡得失。這麼做無非就是顧忌做事之後產生的後果,而最終的目的……應該是退路。謀定而後動,不就是這個道理。”
“對,退路。”
小音音贊成了這個結論,但隨之話鋒一轉,說道:“你若是有了退路,做事情的時候還能做到全力以赴嗎?我看有些不可能了,有十分的能耐,你最多出八分,剩下的能耐用來跑路了。選擇太多,有時未必是一件好事。”
“像你現在這樣,也有錢了,大可做權貴的御用醫生,給他們治治病,借他們的權勢發家致富,逍遙的享受榮華富貴。你的那些同學,想必也是這樣的心態,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沒有多大的損失,還有退路啊。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們能將潛力發揮出來?”
李智回想着這話,不由得反省起了自身。自己現在好像就是這樣啊,有退路,有選擇,根本犯不着讓自己太辛苦。而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自己不可能用全力做事。
想到這,李智深嘆口氣,說:“你分析的沒錯,我是這樣的心態。”
對於李智的坦誠,小音音未作任何表態,接着說:“你覺得你有退路,實際上呢,你從出生那一刻起,已經斷了退路。沒有誰能夠回到孃胎,也不可能回到了上一秒,時間過去了再不回頭。你,自從墜入護城河,就是一個黑戶,說白了你可有可無。”
“你們人類最終的退路是什麼,無非就是死亡。名聲也罷,權勢也好,隨着腦電波停止,這一切都與你們無關了。最重要的是,處在今天,你沒有辦法預料明天的事情。有顧慮又咋樣,明天的一個意外,就能讓你今天的想法全部泡湯。這樣說,你覺得你還有什麼退路?”
李智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說:“若只有死亡這條退路,那我真是無路可退了。”
“嘿嘿!”
小音音怪笑着說:“知道你不甘心,將自己逼上絕路。可你該想一想,你有什麼本錢吧。你現在有什麼,除了這具身體?在你假死之後,你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大家的弔唁,衆人的悲傷,蕭瑟的醫館,除了這些還有啥?既然人一死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虛無,那你還顧慮啥呢?強勢的拼一把,大不了失去,重頭來過。”
李智重重的點點頭,說:“我明白怎麼做了。”
“希望你真明白了,以後不再受這種問題困擾。”
小音音明顯的對李智的表態不放心,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
“嘿嘿”
經小音音這麼一說,李智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次的回想了一下交流的內容,李智看了一下時間。見不知不覺間又到中午了,李智推開車門下了車。
就在李智準備離開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商場的門口傳來了喧譁聲。一羣人圍在那裡,好像是在看熱鬧。
李智眯了眯眼,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在啓動車子時,李智突然注意到那熱鬧的人羣是賣煎餅果子的。
一想到飯點到了,李智索性開着車子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