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許久後,辛凌擡起頭看了一眼館外,然後扭過頭看着雷音,輕聲嘆了口氣。
見辛凌如此長吁短嘆,雷音心中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了。
就在雷音爲辛凌的公司擔心不已的時候,辛凌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低沉的打開了話匣子:“雷先生,實不相瞞,我的公司真的遭遇到了危機。”
說完這句,辛凌看了一眼雷音的臉色,見雷音還是那副木然的神色,接着說道:“我的公司是內幕招募股份的,一直沒有上市。在安平市是總店,在其他省份有數量較小的分店。由於以前公司的貸款都是來自於銀行,並且貸款比較容易,所以也一直沒有上市集資的考慮。”
在辛凌說完後,雷音立刻接上話茬:“所以,在銀行方面暫停對你們提供貸款後,公司的資金鍊出現了問題?”
辛凌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樣。這次資金鍊出現問題,我這才意識到我的決斷是多麼的幼稚和短視。想來雷先生對我的情況也有所認知吧,我能夠輕易的得到銀行貸款就是得益於我父親的聲望。這些年來,我太過依賴這層關係了。現在我父親出現地位不穩的情況,銀行發麪出現這樣的舉動終於讓我認清了這個現實,但卻是有些晚了。”
說完這話,辛凌搖着頭自嘲着笑了起來。
聽着辛凌的心聲,雷音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提供的資金支援。就算是銀行方面暫停貸款,自己提供的資金應該能夠打破公司的桎梏啊,讓公司有序的運轉起來啊。看辛凌現在的樣子,問題好像還不僅於此啊。
帶着這個疑惑,雷音疑惑的追問道:“辛小姐,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吧?”
“唉!”
辛凌神色失落的嘆口氣說:“雷先生看的很準,問題不僅於此。隨着資金鍊出現問題,後臺漸趨不穩,一直覬覦在側的那些人立刻展開了行動。我公司的高層,紛紛離職了。以前關係比較融洽的合作伙伴也出現了疏遠的情況。從供貨到銷售各方面都出現了問題。”
“也正是這個原因,我才硬着頭皮參加了龍嘯雲組織的酒會。我只希望龍嘯雲能夠在這個時候幫我一把,震懾住那些合作伙伴。去了之後,我就後悔了。我的想法有些想當然了,龍嘯雲作爲家族子弟,首先考慮的就是家族利益。我只是一個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家族利益與我比起來,很多人會優先考慮利益。”
“只要他們獲得利益,女人什麼的對他們不是問題。經過這事,我學到了許多,也認清了許多。跟爺爺談起這事時,他說讓我盡力而爲。實在不可爲,就放棄。我現在就是因爲不甘心在強力支撐,真若不行,我會放棄。”
聽着辛凌的講述,雷音滿腹愁雲的低下頭尋思起來。作爲一名商人,成功的經驗興許不能複製,但失敗的經驗卻是共通的。別人出現的問題,難說自己不會出現。對外界過於依賴,這點的確是不可爲。說到底,最終依靠的還是自己。自己的能力不過硬,早晚會出現問題。
想到這裡,雷音不由得聯想到自己掙錢的法門。若是某一天雷電芯核不在了,自己該當如何呢?
一想到自己已經完全習慣了雷電芯核的存在,雷音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後怕中,雷音看向辛凌,虛心的求教起來:“辛小姐打算怎樣處理這個危機呢?”
辛凌搖着頭說:“暫時沒有辦法,高層的離開已經讓公司出現了震盪,人心開始浮動。要培養高層可不簡單,那需要數年的精心培養和鍛鍊。現在我只能一邊尋找可用的人才,一邊調整公司經營方向,改變資源配比,把能夠盈利的部門發展起來。現在真是顧此失彼,拆東牆補西牆了。”
說完,辛凌嘆了口氣,蹙着眉頭注視起地板。
看着辛凌愁眉不展的樣子,雷音想開導一下。可雷音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學校內學到的那點商業知識,頓時發現,那些純理論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唉!”
雷音暗暗的嘆口氣,有些苦惱的轉過身看向了正在銷售的衆人。
在魏鬆等人的協助下,銷售場面顯得很是有條不紊。門外等候的市民明顯的漸少了,而錢盒子中的鈔票卻是多了起來。
看着這場面,雷音有些欣喜的看向辛凌說:“辛小姐,既然不好做,那就別太爲難自己了。你看我這,商品很是單一,但是要不少掙錢的。你只要把一樣東西做到極致,未嘗不是一條道路。”
辛凌看了一眼忙碌的魏鬆等人,搖着頭說:“我也想做到單一,那樣管理起來很是輕鬆。可是,世間哪有那麼多獨一無二的商品啊。就像是你的養生素,使用的瓶子還是外面加工的呢。”
雷音一想,贊同的說:“也是啊,是我想的簡單了。”
說着這話,雷音猛然間意識到,若是自己把玻璃瓶加工的業務拿下來,豈不是掙得更多?可是一想到玻璃加工還需要很多的原料,雷音乾脆的將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後。
見自己不能給辛凌籌謀劃策,雷音乾脆的拿起那份文件仔細的看了起來。將內容看完後,雷音拿着文件走進診斷室,抄起筆開始簽名。
就在這個時候,刺耳的剎車聲和市民驚慌的喊叫聲同時響起。
聽着這個動靜,雷音趕忙的撇下手中的東西,迅速的衝出了診斷室。
雷音剛在醫館門口停下腳步,還未看清眼前的情況,魏鬆的質問聲響起:“你們幹啥的?”
隨着魏鬆聲音響起,從一輛麪包車中衝出來四個帶着面罩的人。這些人快步衝過人羣,站在了醫館的門口。
看着這四人的打扮,雷音的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自己遭遇打劫的了。
這四個人也不搭話,猛的撕開衣服,大聲的喊道:“都他媽的蹲下,誰動炸死他。”
瞥了一眼那四人胸前的一排排炸藥,雷音趕忙的喊了一聲:“放棄反抗,都蹲下。”
辛凌聽到門口的動靜後,趕忙起身查看,而這時雷音的吩咐聲響起。她詫異的看了一眼門口,緩緩的抱着頭蹲下了下去。
見雷音發佈了這樣的命令,魏鬆和南農等人猶豫了一下,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很好!動手!”
四人中最先之人見衆人如此識時務,立刻對其他人做了部署。
四個人快步上前,直接擡起那個裝錢的鐵皮箱子,順手抓過養生素的紙箱子,快步的回到麪包車內。在衆目睽睽之下,麪包車快速發動,離弦箭般急速離去。
整個打劫過程,從頭到尾不到一分鐘就已經結束。
看着離去的麪包車,雷音皺着眉頭站了起來。其他人打量了一眼雷音的臉色,緩步走到雷音的跟前。
“老闆,咱們報警吧?”
陳慧看着雷音陰沉的臉色,怯生生的問道。
雷音聲音嘶啞的揮揮手說:“打吧。”
南農看着雷音現在的樣子,試探的詢問道:“追不,那可是上千萬啊?”
雷音搖了搖頭說:“算了,太危險。”
“雷先生,那些炸藥有可能是假的,你千萬不能上當啊。今天有人打劫你,明天還會有人來的,可不能縱容他們啊。”
魏鬆看着雷音那不急不躁的樣子,心裡氣憤難耐的喊道。
雷音再次搖了搖頭,說:“這是我的失誤,但我不能讓人拿命去試探炸藥的真假。讓那些市民回家吧。”
說着話,雷音擺了擺手,有些頹廢的回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雷音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衆人只能乾着急,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正如雷音所說,誰也不知道那些炸藥是真是假,貿然上去只能是同歸於盡的下場。
緊盯着地板看了許久,雷音猛的站起身,長舒一口氣說:“大家也不用在意,放輕鬆點吧。不就是一點錢嗎,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完,雷音揹着手走到醫館門口,對門口看熱鬧的市民說:“大家回去吧,一會警察過來,你們在這容易落下嫌疑。”
聽着雷音的話,看着雷音的舉動,辛凌衆人深深的不解了。雷音真的不在乎那些錢,那可是他的心血啊?可他現在的樣子明顯不擔心這事,好像胸有成竹一般,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隱情?
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兩輛警車呼嘯而至。
警車上的警員迅速的下車,快步向醫館衝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喬榮昌不等靠近,首先問了一句:“剛纔誰報警?”
雷音看着滿臉焦慮的喬榮昌,神色木然的說:“是我報的警,喬警官,對我還有印象吧?”
聽着雷音的聲音,喬榮昌頓時想到了雷音早上的求助電話。
一想到雷音這裡果然出事了,喬榮昌一拍腦門,氣惱的罵道:“我草他個娘啊,這種事咋讓我趕上了。”
見喬榮昌居然在公共場合不顧形象爆粗口,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