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農走到醫館後面狹窄的小院後,直接站住了。他臉上的神色在瞬間變得平靜,如同磐石般驚不起一絲波瀾。
夏日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給他添加了一絲耀眼的光暈。
雷音看着他的這副神色,立刻鄭重起來。
南農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雷音,緩緩的張開嘴,說道:“小子,你想學啥技能?”
雷音剛要張嘴說話,南農揮着手臂,告誡道:“這學習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就的。既然你有這種想法,我希望你能夠持之以恆,堅持不懈的走下去,不要半途而廢。”
雷音重重的點點頭,說:“放心,我不是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我現在只想學習一下各種技巧,尤其是發力的技巧,你會嗎?”
南農聽到這話,沒有直接答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雷音,然後突然喝道:“呔。”
隨着吐出這個字,南農稍稍向下蹲了蹲身子,然後雙腿一蹬,整個人立刻拔地而起。在雷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南農的腳底板直接貼着雷音的頭皮,在輕微聲響中落在了雷音的身後。
雷音趕忙的轉過身,向身後的南農看去。
南農衝着雷音點點頭,徐徐說道:“你說的發力技巧就是這個吧?”
雷音心悅誠服的點着頭說:“對,就是這個。南農道長,我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手,太了不得了。”
說完這話,雷音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震驚難平的接着說:“我可是一米八的身高啊,你原地一跳居然跳了一米八,真是嚇人啊。”
南農聽着雷音由衷的讚譽,老臉有些發紅。他擺了擺手,謙虛的說:“別誇獎我了。你是不知道啊,剛纔的動作可是我從六歲起就開始練的。到如今,足足三十三年。唉,資質不行啊。”
聽着南農這話,雷音有些傻眼。練了三十三年?這也太有恆心了吧?可雷音回頭一想,練了三十三年,纔有這成果,這人也太笨了點吧?自己就算啥也不會,也能跳個三四十公分啊。
南農像是看出了雷音的想法,輕笑着打量着雷音說:“是不是覺得我的本領稀鬆平常,一般人就能做到?”
雷音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很實誠的點着頭說:“我們普通人,一跳也有幾十公分啊。我知道,這功夫要克服重力,跳起來並不容易。可是三十多年,有這成果,我覺的也就一般。”
見雷音如此誠實,南農欣喜的點了點頭,說:“對,這的確是很一般的成績,我兒子也是從六歲開始練……”
不等南農說完,雷音瞪着眼,不相信似的質問道:“你兒子,你有兒子了?”
“草!”
南農見雷音這副震驚的表情,爆着粗口瞪了雷音一眼,氣憤的說:“我是修道不假,可我也有七情六慾啊。難道我像你們小娃子似的,找個角落擼管子?你這孩子,落伍了。”
聽着南農的這番奚落,雷音點着頭岔開話題說:“你說你兒子咋了?”
問這話時,雷音稍稍放心了。看來這道士關心陳慧,不單純是男女之事啊,恐怕還有愛護之意。
南農橫了雷音一眼,接着說:“我兒子六歲開始綁沙袋子,到現在九年了,已經能夠跳到一米二了。我估摸着,到二十歲,應該能夠超過我。”
南農說兒子的事情時,臉上不由得留露出慈愛。
看着南農那不自覺留露出的神色,雷音有些羨慕嫉妒。自己的爹孃在想到自己的時候,應該也是這副表情吧?現在自己失蹤了,他們會咋樣了呢?
“唉!”
在心中嘆口氣,雷音再次的僞裝成木然的神色,追問道:“你給我說你兒子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應該不是顯擺吧?”
南農呼出一口氣,解釋道:“我是要告訴你,人啊,的確是有區別的。在武當山,我也就是中下級的水平。高人有的是,比我強的一抓一大把。武當如此,少林亦然,其他的古老門派也是這樣啊。”
“哦”
聽着這些,雷音心有感觸的點了點頭。接着,雷音說道:“那些好像與我比較遙遠啊,咱們該說正事了。這技巧是啥,說說唄。”
“技巧?”
南農回想了一下,解釋道:“知道真氣吧,這東西不是子虛烏有的,是真實存在的。現在,我能做到這些,就是依靠真氣的催動。法門呢,簡單說,就是吸收真氣運于丹田。氣隨意動,意動而身動,身動則氣轉。這裡說的‘轉’,就是運氣。”
“嘶!”
雷音抽着涼氣回想着這話,小範圍的挪起了步子,深入的尋思起來。南農所說的這話,在現實中最直觀的就是火箭啊。有燃料推動,火箭就能克服自身重力,拔地而起。這燃料就儲存在火箭內部,如同武者身上的‘真氣’。豎直方向上,藉助‘真氣’,能夠做到騰空而起。水平方向上,就能實現動如脫兔,快如利箭。
想到這,雷音停下腳步,滿腹沉思的看向南農說:“這‘真氣’可是能量體?”
見雷音一番尋思後,居然產生了這個疑問,南農稍作考慮,有些不確定的說:“應該是能量體。平時我打人一掌,最多有皮外傷。若是運用真氣,就能夠做到觸及臟腑。”
雷音回想一下這個解釋,點着頭,若有所悟的說:“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
聽着這話,南農疑惑的看向雷音,滿心不解了。我好像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小子明白啥了?
就在南農滿心不解的時候,雷音看向南農說:“你看看是不是這樣?”
說着話,雷音稍稍蹲了蹲身子。
看着雷音這個動作,南農擺着手,趕忙的解釋道:“小子,你這是虛有其表,沒有真正實質啊。要做到我說的,須有真……”
南農的那個‘氣’字還沒有說出口,雷音突然一挺身子,雙腿一蹬地,嗖的一聲拔地而起。
看着眼前閃過的殘影,南農驚住了,這小子這是怎麼做到的,他有真氣?
帶着這個疑惑,南農趕忙的擡起頭。
雷音在越過南農的頭頂後,直接向着南農的身後落去。看着距離自己頭頂有二十公分的腳底板,南農驚駭的嚥了口唾沫。
視線緊隨着雷音的身影,南農趕忙的轉過身。可不等南農看清雷音的身體,雷音雙腿一蹬地,再次如老鷹般竄了起來。
看着再次的騰空的身影,南農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心灰意冷了。雷音的所作所爲,已經完全超出了南農對武林界的認知。在上一刻還啥也不會的普通人,這一會咋就變成了武林高手?咋就能夠在剎那間,實現輾轉藤椅,完全做到得心應手呢?咋就能夠不用修行,就能比自己辛苦幾十年還有成效呢?
在南農完全看不懂眼前發生的一切時,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突然響起:“咚!”
一聽這動靜,南農趕忙的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在看到雷音的現狀時,南農不由得大樂了。
雷音手扶着腰,嘴裡倒抽着涼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着偷樂的南農,雷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惱的說:“我草,你這人年紀不小了,咋還幸災樂禍呢?”
一回想起自己剛纔的經歷,雷音是既興奮又氣惱。在剛纔,雷音聽南農說‘真氣’也是能量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電能。既然真氣能夠讓人騰空而起,那電能憑啥不行?一有這想法,雷音立刻付諸於實踐。這一嘗試,雷音頓時發現,電能的確能夠做到‘真氣’那樣的效果。
可是,雷音根本就不懂運用之道,依靠着隻言片語實現了騰空而起,卻是不能做到平穩落地,最終屁股着地了,把雷音摔得全身痠痛。雷音本就是李智運用‘骨骼分離術’僞裝的,全身骨骼有縫隙。不劇烈運動還全身疼痛了,這一玩騰空,全身說不上來的劇痛啊,幾乎是要小命啊。
南農趕忙的收起了笑臉,抑鬱難耐的看向雷音說:“小子,你這是咋做到的,你以前修煉過真氣?”
雷音抹了一把汗珠,呲着牙忍着劇痛,擺手說:“我還以爲多難呢,不過如此啊。現在,我全身疼,等舒服了,我再給你解釋。”
說完,雷音趕忙的回到屋內,直接鑽進了觀察室。
候診廳裡,陳慧正快速的做着心算,突然見雷音慌不擇路的跑進了觀察室。看着雷音慌慌張張的樣子,陳慧不由得朝後院看了過去,心裡疑惑起來。老闆這是經歷了啥事啊,怎麼如此沒有方寸了?
這時,南農滿臉疑惑的走進了候診室。陳慧稍做考慮,鼓着勇氣走上前去。
進入觀察後,雷音慌忙的拉過窗簾後,趕忙的運用起‘骨骼分離術’,恢復了李智的相貌。
李智將全身摸了一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心中叫起了苦。這‘骨骼分離術’真不是人乾的活啊,簡直就是收割小命啊,太恐怖了。
心有餘悸的抹了一把汗珠後,李智做到牀上,回味起剛纔的感受來。隨着回想,李智慢慢的理出了頭緒。
觀察室外,陳慧朝觀察室看了一眼,輕聲問道:“道長叔叔,老闆這是咋了?”
南農緊盯着觀察室的房門,輕輕的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這小子很有能耐啊。”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出現在醫館門口。見有人下車,陳慧趕忙迎上前去。
佟巖從車上抱下點鈔機,直接走向了醫館。看着門口的女孩子,佟巖輕輕的點點頭,說:“雷先生呢,他要的點鈔機送過來了。”
陳慧接過來點鈔機,指着觀察室的房門說:“老闆在觀察室,剛進去。”
佟巖再次的看了一眼陳慧,直接走到觀察室門口,敲了敲門說:“雷先生,我是佟巖,點鈔機送過來了。”
觀察室內,李智壓低了聲音,說:“哦,謝謝。”
佟巖見雷先生沒有出門的意思,接着說道:“小姐今晚有個聚會,想邀請先生一塊參加。”
聽到這話,李智淡淡的應了聲:“哦”
佟巖看着緊閉的房門,暗自納悶了。這雷先生怎麼躲在屋裡面不出來呢,難道再做什麼機密的事情?
帶着這個疑惑,佟巖索性把聚會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雷先生,聚會地點是霸天大廈,時間是七點半,你可被忘了啊。”
說完後,佟巖不解的看了看觀察室的房門,又看了看醫館的兩個陌生人,皺着眉頭走出了醫館。
在佟巖離開後,南農和陳慧不解的看向了觀察室。
室內,李智捏着下巴,暗自思籌起辛凌的用意。
自己僞裝的雷音跟辛凌不熟啊,聚會這種場合讓自己去做什麼?稍作尋思,李智猜出了一個意思。辛凌這是想拿自己作擋箭牌啊,讓自己去抵擋外界的炮火啊。
想到這,李智踮着腳,有些期待起晚上的聚會來,也爲那些不開眼的倒黴蛋默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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