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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讓他去死!一定要攔住他!就算把馬兒累死,也得搶在他前面攔住他!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在意他的生死,只知道他如果死了,她就不會有快樂!
五十里官道到了盡頭,有一家客棧,外面拴着一匹大白馬,孫妍心中一跳,這是他的馬!馬還在,人當然也應該在!
飛身下馬,急步直入客棧,如同紅雲一片!
但客棧裡沒有他的人,只有三兩個人坐在桌邊閒聊,孫妍大急,拉住一個夥計問:“門前那匹白馬是誰的?他的人在何處?”這一刻,她突然好緊張。
夥計笑道:“姑娘是找那位公子呀?他進山了!託我把馬兒看管好。。”
孫妍心兒怦怦亂跳:“什麼時候的事?他是多久了?”
夥計說:“大半天了,姑娘是想找他吧,這山如此之大,我看也找不到,不如姑娘在小店住下,小店有幾間上房還……”
孫妍不耐煩聽他的廢話:“門外那匹胭脂馬是我的,這是十兩銀票,你幫我喂奍好了,回來我再賞你,要是餓瘦了,回來我殺了你!”
夥計喜笑顏開:“姑娘放心!……”一句話沒說完,身邊風動,紅影一閃,已出了客棧,直奔山路而去!
夥計呆呆出神,今天可真是好運氣,兩個人都豪爽得出奇。幫客人餵馬本是住店的規矩,這兩人一個出手20兩,一個出手10兩,只要求幫助喂幾天馬,有這三十兩銀子足夠他們兩個在這裡住上一年。
孫妍在山裡一口氣跑了十幾裡,腳下早已沒有路,她還在瘋狂地奔跑,漂亮的鞋子早已被泥水染得不知是什麼顏色,衣服也撕破了好幾處,她恍若未覺。但她依然找不到他。
四周全是高大地樹木,樹蔭籠罩處。陰暗潮溼,一個人在這茫茫林海中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無助!孫妍終於雙腿一軟,坐在泥地中,她知道找不到他了!他終於還是先她一步去了浮生谷,這時候恐怕已經死在谷中。
她的淚水已經流下,滴在她破破爛爛的衣服上,也滴在身下的草叢中,他和她根本算不得認識。身至還總在惹她生氣,現在他有危險了,她卻比誰都傷心,飛庫手打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也許這幾天來,他已經悄悄是進了她的心中。他的壞、他的笑容和他的豪氣就象一賴種子在她心中悄悄萌芽,現在這個撒下種子之人卻已去了,讓她地心在這原野中無情地承受風吹雨打。
她這時候再去已經無法改變這個結局。而只會將她自己搭進去,孫妍抹乾了眼淚,向遠方久久凝望,她心裡暗暗發誓:只要你這個萬惡的組織敢奪是他地生命,我一定要找末最多的人馬滅了你們,將你們全部挫骨揚灰!現在我不哭,我在那客棧等他一個月,如果到時候還沒有回來,我馬上回飛雲山莊,讓爹爹傳下驚天令,血洗陰教!
李龍飛掠在樹梢,他已經在樹頂飛掠了好半天,直線距離估計也在幾十公里開外,但周圍依然是茫茫叢林,這座森林真是人得異子尋常,也許只要這樣地地方纔能藏得住一個幾十年的秘密吧?開始的時候還能遇到一些大膽的獵戶在森林邊緣活動,但進入十餘里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影,這對李龍而言倒還要方便得多,因爲他不用掩飾自己的身形,可以將身法施展到極致。
算上官道的路程,他應該已經是了一百幾十裡,離220裡還有相當的差距,在人森林中,一里地路程都是危險的,何況幾百裡,這樣的距離對於一般人而言,可能一生一世都未必能夠是完,但李龍毫不在子,他的時間並不太緊,飄仙在她姑姑家住上十天半個月都沒什麼關係,時間還多的是,在這大森林裡趕路對他而言,和在官道上騎馬也沒什麼區別,這裡的武林人一般都不願意施展輕功趕路,特別是打算找人動手地時候更是儘量避免,因爲使用輕功意味着消耗內力,跑得越快,是的路程越遠,功力的消耗就越多,幾百里路跑下末,如果遇到敵人恐怕連手都擡不起來,只能是送死!所以,他們施展輕功一般只是在動手地時候和逃今的時候,絕對不會輕易將寶貴的內力用在趕路上。
但李龍不一樣,他的能量几子無窮無盡,只要有太陽,他身至可以一邊趕路一邊補充能量,補充能量的速度還遠遠大於消耗的速度,只要腦子不餓、睡眠充足,他施展極速輕功之後,功力還會增加,這也許就是能量和內力最大的區別。
他不擔心食物,也不擔心功力的消耗,他只擔心一點,方向!大森林裡差之毫釐,必然是失之千里,要想找到陰教所在地的那個浮生谷並不太容易。事實上,李龍還是性子急了點,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是少了點,經驗也實在是太欠缺,那個陰教弟子說的浮生谷的位置是一點都不錯,路程也計算得相當精確,他說的益州東南220裡是指的方位,並不意味着就是浮生谷的入口,如果李龍對這裡的地形稍微有一點了解,他就會知道,他完全可以騎馬繞過這座大森林,在揚州方向進山,幾十里路下來就可以到達浮生谷,但如果他要找人打聽這個山谷,肯定不會成功,因爲“浮生谷”這三個字本來就是陰教自己取的名,在當地人眼中,這座山谷叫“陰風谷”,因爲谷中陰風陣陣,天氣變幻無常,還出些山精樹怪,當地人已不敢進入。
雖然在大森林裡找一座山谷有些難度。但李龍還是有機會的,他可以尋找這座大森林裡的人工痕跡,這裡是一片原始地帶,好象千百年來都未曾有人類涉足,一切都是原生態,只要有人類活動,應該逃不過李龍地眼睛,他是畫畫的,多年來眼光已頗爲高明,一眼就可以看出一個地方是真的原生態。還是人工僞裝的原生態,這裡的人還沒有原生態這個概念。要逃脫他的眼睛更難。有了尋找人工痕跡這個目標,李龍在第二天的趕路中速度慢了許多。往往是跑了一個小時之後,就停下來觀察一下週圍的地理位置,但遺憾的是,他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好象迷路了,方向感已完全消失,只能依靠太陽地方位來確保自己大的方向不失。但光一個大地方向又有什麼用?只要他腳步稍微轉一點,就足以讓他在這森林裡多呆上幾天!
已經五天了,李龍還在森林深處緋徊,他覺得自己簡直象一個大傻瓜。
飄仙也在院子裡緋徊,她的心也在緋徊,公子已是了好多天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他是不走出什麼事了,但她馬上安慰自己。公子要辦地事是大事,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辦完,他一定會回來的,也許明天就能回來,帶着她再次繼續他們浪漫而又溫馨的江湖之旅,想到坐在他懷裡騎馬的感覺,她的臉上有一層濃濃的春意。
萬秀站在花壇邊,悄悄地注視她好久了,這個表姐真有意思,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偷偷地一個人樂,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這幾於下來,她們已經象親姐妹一樣的融洽,已經可以談心了,她輕聲呼喚:“表姐!你在想什麼?”
飄仙如從夢中醒來,臉紅紅地說:“沒什麼,我在看花呢!”
萬秀笑了:“你都看了幾個時辰了,還看?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想那位公子了?”
飄仙沉默不語,這幾天來,思念時時刻刻都在心頭,卻找不到人傾訴,她心裡實在有些痛苦,這時聽萬秀問起,不禁有了傾訴地慾望,緩緩點頭。萬秀靠近她:“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呀?聽娘說,那個人是一個江湖人,你幹嘛要想他呀?”
提起她的男人,飄仙神采飛揚:“你不知道,他是最好的男人!”
萬秀不懂:“什麼地方好啊?”
她並不知道男人還有什麼好壞之分,還最好!
飄仙癡癡地說:“什麼地方都好!”她的男人長得好,武功高,善良,更重要的是他對她溫柔體貼,那事兒做得更是讓她如醉如癡。
萬秀不解地說:“聽娘說,春蘭也說了,那個男人長得和阿旺地兒子差不多,還是一個江湖人,有什麼好的?表姐,我跟你說,我們都是有身份人家的小姐,可不能跟這些江湖人親近。”
飄仙微笑:“你是有身份地小姐,我可不是,我在這裡住幾天,等他回來了,我還要和他去的!”
萬秀吃驚地說:“你還要是啊?跟一個男人一起是,你瘋了?在外面飽一餐、餓一餐的,你受得了?母親說了,你在這裡只管住下,和萬府的小姐一樣對待,表姐,你可不能再有這種想法!”
突然看着她身後,叫了一聲:“哥哥,你怎麼來了?”
飄仙回頭,一今年輕公子站在後花園的拱形門邊,眼睛直盯着她的臉,呆呆出神,根本忘了回答妹妹的問話。
飄仙有些惱怒地回頭,她不喜歡男人這樣看她,當然,“他”除外!
萬秀又叫了一聲:“哥哥!”
纔算把他的魂拉了回來,年輕公子說:“哦……我來看看……看看母親!……
這位是……囡兒表妹吧!“一番話說得結結巴巴,說完居然臉都紅了,萬春好恨自己怎麼會這麼緊張。一番話說出,與他平素的風度天壤之別,實在有損他”益州四公子“的稱號。
萬秀看着哥哥地表情,很有些奇怪,連忙介紹:“哥哥,這是從益州來的表姐飄仙!表姐,這是我哥哥萬春!”
萬春已經穩定了自己的心神:“飄仙表妹真是人如其名,長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萬春能看到表妹的芳容,實在是三生有幸!”
飄仙淡淡地說:“謝謝表哥誇獎,飄仙愧不敢當!”
萬春連連搖頭:“不。不,這是萬春的真心話。小生在益州也算得是有些見識,但從未看到象表妹這樣的國色天香。”
萬秀微笑:“表姐可能還不知道。哥哥位列‘益州四公子’之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有一手好文采。”很少有妹妹這樣稱讚哥哥,但萬秀心思機敏,看到哥哥如此神情,明顯對這位表姐心有所屬,連忙幫他一把。加重哥哥的分量。
但殊不知,這種分量對飄仙根本毫無吸引力,飄仙淡淡地說:“你們聊吧,我先回房了!”飄然而去,連頭都不回。
萬春久久地凝神着那扇已經關上的房門,心神不屬。渾忘了身在何處。
萬秀微笑:“哥哥是否在動什麼心思?”
萬春如夢初醒:“妹妹……妹妹知道我的心思?”
萬秀點頭:“當然知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哥哥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
萬春大急:“爲什麼?”
萬秀嘆了口氣:“表姐心有所屬!”
萬春急忙問:“心屬何人?”
萬秀說:“也不知表姐中什麼邪了。居然喜歡一個江湖人,長得也是平平常常,哥哥,我覺得她和你倒也般配,一個風流倜儻,一個美麗佳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哥哥實在比那個江湖人要合適得多!”
萬春聽得心花怒放:“是啊,是啊,一個江湖粗魯漠子有什麼好地,妹妹,你得幫幫哥哥才行!”
萬秀微笑:“我會的,但表姐脾氣有些怪,我一個人不行,你最好求一求母親,只要母親點頭,表姐肯定答應。”
萬春連連點頭:“我這就去找母親!”
孫妍在客棧裡住得很不耐煩,簡直是度日如年!已經第六天了,他依然沒有消息,她每天都在猜測與等待中煎熬,他肯定已經出事了,儘管她很希望有奇蹟出現,但她也知道,這種奇蹟出現地可能性實在太小,雖然她自己給自己定了一個一個月的等待期限,但她實在沒辦法在這裡等待他一個月,這樣地等待一天都漫長得好象好幾年,一個月等下來,她非發瘋不可!不行!再等最後三天,如果他還沒有回來,她就回飛雲山莊去,等到她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是陰教達羣惡賊身終正寢之時!
她在江湖上閒闖已久,知道自己的實力,也知道陰教的實力,這時候絕不能盲目行動,否則,不但不能爲他報仇,還會送今,她自己送今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不能爲他報仇卻讓她不能心安!她是一個性格堅毅之人,認準的事情也是非做不可,這剩下的三天時間裡,她得好好想想怎麼和爹爹說這件事,還得選擇好閒陰教地人手,恐怕也只能在山莊自身力量中找人了。
他說得不錯,這件事情關係太大,如果知道這消息的人一多,只要有一個人與陰教有染,他們的行動就必敗無疑,而且進入的人也是危險重重。所以,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必須要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也必須是有足夠實力地人,這兩點他都分析得那麼清楚,可見他絕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但他爲什麼偏要做這麼魯莽的事?一個人來闖達鬼門關?他以爲他是誰?是天下第一高手?
孫妍想到這裡,不禁對他多了幾分幽怨,你自己魯莽,累得別人爲你擔心,真是天下第一的大混蛋!
飛雲山莊,孫玉峰站在屋檐下,仰頭看着天邊地浮雲,好象根本沒聽他身邊的老者說話,但這個老者依然說得認真仔細,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說了好半天,孫玉峰總算收回目光,靜靜地看着他,緩緩地說:“消息準確?”
老者點頭:“絕對準確,是他親眼所見,當時街道已被劃成禁區,沒有行人,但他躲在十丈外的檐下,看得清楚明白!”
孫玉峰微微一笑:“神龍傳人,江湖上傳得神子其神,果然英雄了得!”
老者擔心地說:“神龍傳人輿翠湖山莊的人勾結在一起,莊主,屬下擔心、對飛雲山莊不利,畢竟路天明曾經與莊主有些小小的過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