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對手

韋斯廷走在迪斯尼總部的大樓裡面,他的腳步,可以說是幾個月來少有的輕快迅捷。csi開播半年以來,這還是頭一次他聽到謎團公司並不反感的時候。

csi這個名字,在abc內部,可謂是大名鼎鼎。只是,和cbs那邊經常性的談起來自己的新劇不同,abc這邊,任何人敢於提起這部電視劇,都是百分之百要倒大黴的。

尤其是當迪斯尼現在的執行總裁,迪斯尼暴君在abc出現的時候,這部電視劇的名字,簡直就成了禁句。

直到現在,韋斯廷還記得,在11月的大統計期間,abc的娛樂部的斯蒂夫·邁克爾森,在做出了有理有據的統計,已經得到了艾斯納的認可後,在艾斯納表揚他的時候,他一時得意,向艾斯納保證,‘我們可以把我們的電視劇,做的和csi一樣好’——這一句話說完,人們立即看到了艾斯納表情從滿面堆笑變成了六月飛霜,而後,一句冰冷的話脫口而出,“你被開除了。”

“爲什麼?”在那個時候,斯蒂夫的臉上,掛滿了一片難以置信。

“因爲我不需要和那部電視劇一樣好的東西,我需要的,是更好的,比他好十倍,好百倍的東西!我不需要你這樣沒有鬥志的員工,我們需要更出色的人。”

可憐的斯蒂夫,從那以後就離開了abc:他到走也沒有弄明白,他說錯了什麼。

“我爲abc賣力工作很多年了,憑什麼他就可以開除我?”斯蒂夫一臉的沉痛,韋斯廷卻無法挽留他。

他很清楚,這是艾斯納在泄憤,他自信滿滿的進軍電視行業,結果剛剛入道就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別人還在他面前反覆提及,這簡直是自己找死的行爲。艾斯納的迪斯尼暴君名頭不是白來的,暴君又哪裡會管你以前的付出?誰在他面前提及csi,誰就是自尋死路!

就連韋斯廷,也只有在有了手頭這個足夠驚喜的好消息後,纔敢來和他商量。可是走到艾斯納的辦公室門外,他已經聽到了裡面,有人在提起csi。

真有膽大的?

“我們需要向csi學習的東西很多,首先就是他們的電視劇製作的專業這個理念。不論是csi還是er這些年來都很重視專業化的過程,只有專業化,才能夠吸引觀衆,這一點是不容忽視的。其次,多主角齊頭並進式的敘事,越來越受歡迎,也是我們需要借鑑的……”

韋斯廷已經認出了來人:有膽量和艾斯納這麼說話的,當然不是abc內部的人,那是布魯克海默,最頂級的金牌製作人。聽說艾斯納爲了彌補自己的過失,特地把他找來,爲abc電視臺籌備新的電視劇,也不知道,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了——只是聽起來,這個談話不會讓艾斯納很開心。

“傑瑞,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我想請你來製作電視劇,是希望看到你的傳統的電視劇:讓我們看看,最爲專業的**英雄式的電視劇,到底該怎麼拍攝!”

聽得出來,艾斯納很不開心。

“任何電視劇的內在都是相通的,劇情結構設置,故事和人物的比例,人物形象設定,這都是電視劇的重點。他們的電視劇好在劇情結構設置和故事的深刻程度,這和我的理念不衝突。”布魯克海默馬上做了回答,“而且,這部電視劇我很喜歡,你不喜歡嗎?開頭的音樂可是thewho的啊,你不喜歡?”

韋斯廷知道,布魯克海默是thewho樂隊的死忠,csi的主題曲,就足以讓他力挺csi了。只是他的問題太讓人無奈了,問艾斯納喜不喜歡csi,簡直是要他的命。韋斯廷不想讓艾斯納心臟病突發,他馬上敲響了門,走進了辦公室。

“什麼事情?”

“一個信息,是關於謎團公司的信息。他們似乎在製作新的電視節目,似乎還沒有決定在哪個電視臺播出。”韋斯廷看出來了艾斯納心情不好,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的來意,他的話,讓布魯克海默直接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這是迪斯尼內部的事。

謎團公司?這個名字就足以讓艾斯納皺起眉頭了,他揮揮手,想要示意壓根不予理睬,可是,想到了csi的恐怖的高收視率,他舉起來的手,又停住了。

csi被拒絕了,雖然艾斯納不許別人提起,說起來之後也總是堅持那部電視劇就是不符合颱風,可在心底裡面,要說沒有後悔過那是騙人的。再怎麼說那也是錢,高收入的電視劇代表着的就是源源不斷的錢,作爲一個商人,哪有不喜歡錢的?

“他們製作的是什麼新劇?一部新的罪案劇?”艾斯納猶豫許久,還是開口問了。

“不,不是,這次不是一部電視劇,而是一個電視節目。”韋斯廷馬上開口了,“據我瞭解,他們要製作的,是一個益智類節目。”

“電視節目?益智類?”這兩個詞語,讓艾斯納啞然失笑,“他們那幫人,破破案子,玩玩解剖屍體還算湊合,益智類電視節目?教給人們怎麼犯罪,還是教給人們怎麼解剖屍體?這樣的節目,有必要買下來麼?”

你不讓我們提起,你自己倒是頗爲關心他們的電視劇啊,韋斯廷一面賠笑,一面在心裡吐槽着。

艾斯納的笑容裡面,包含着嘲弄:一個製作罪案劇,而且口味頗重的罪案劇的公司,突然表示自己要製作一個益智類的電視節目,這兩種電視節目之間,反差太大了,他不相信謎團公司能夠做到。

而且,韋斯廷也不該相信他們能做好纔對,他爲什麼要多此一問?

韋斯廷很快就做了解釋,“我想,通過收購這個節目,從而和謎團公司建立起來良好的關係,雖然這一次的節目不一定很好,可以後謎團公司說不定會有很好的電視劇製作出來的。”

韋斯廷作爲abc的總裁,信息得到的不少,他聽說了,利維想要拍攝電影,可是cbs出於自己製作電視劇的需要,不怎麼支持他。韋斯廷認爲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對於迪斯尼來說,發行電影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幫助謎團公司發行一部電影就可以結交謎團公司,讓他們不再偏向於cbs,而是轉頭偏向於abc,這是很好的機會。

好萊塢的電視劇製作公司,上規模的也就是二十多家,其中有些,還是吃收費臺的,這些公司,能夠拉攏一個,總比排斥一個好,半年前艾斯納犯下了錯誤,韋斯廷也想要彌補。

韋斯廷的說法,倒是也有幾分正確,迪斯尼發行電影確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就算是在怎麼不看好對方的節目,投資買好總沒有太大的壞處——尤其是現在abc還在賠錢,播放一個電視節目,對abc沒有什麼損失。

只是問題在於,謎團公司,當初可是被艾斯納趕走的。

艾斯納坐在桌子後面,一時間默然無語。他的臉色陰沉,手指輕輕釦動幾下,嘴巴抽動了兩三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和謎團公司合作。

好在,他這一次沒有一口拒絕,已經猶豫了。

韋斯廷看着他猶豫,也決定趁熱打鐵,“現在討好他們一下並不吃虧,我們以前犯了錯誤,現在是在彌補過失,是在爲以後鋪路……”

“討好他們?我們是迪斯尼!迪斯尼!我用不找討好任何人!而且,記住,我也沒有犯錯誤!”

像是被踩了爪子的貓一樣,艾斯納吼了起來。韋斯廷的話起到了反作用,讓艾斯納一下子就憤怒了。這半年來,csi的出色的收視情況,讓他這個公司老大一直都被人暗中嘲笑,他已經忍耐了很久了。而現在,又有人告訴他,他犯了錯誤?這不可容忍!

“我們沒有向他們屈服的道理!讓他們折騰去吧,就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夠折騰出來什麼花樣!我們何必怕他們,我們有傑瑞,傑瑞纔是最頂級的製作人,有傑瑞在,我們還怕戰勝不了他們?我們有最好的製片人,他們卻在自尋死路,獲得勝利的,只會是我們!”

韋斯廷搖搖頭,離開了辦公室,而布魯克海默此時還在門口,看到了走出門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在意,他就是壓力太大了。”布魯克海默笑笑說道。

“我不會在意的,而且他說得對,有你在,我們不必擔心謎團公司。”韋斯廷也決定討好一下布魯克海默。

“別恭維我,我不是邁克爾,”布魯克海默搖搖頭,“我可沒有必然戰勝謎團公司的信心。邁克爾也是嘴硬罷了——他都說了找我來時給謎團公司當對手的,也不想想,這個世界上,配當我的對手的,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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