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說:“明天開始,我就去小區門口烤紅薯。我決定了,這樣還能幫你姐夫賣紅薯呢。”
燕玲大笑了起來,說:“太好了,以後吃紅薯不花錢了。”
我說:“你不吃飯光吃紅薯我也管的起。”
燕玲眨巴眨巴眼睛,撓着頭說:“不對呀,我姐夫說你是個大款,哪裡有大款烤紅薯的啊!你是不是玩兒行爲藝術?”
嚴格說來,我算是一個大款。我這裡有代敏的錢,幾百萬。我自己還有幾十萬。另外大頭那裡我應該是最大的股東了。我說:“誰規定大款不能烤紅薯的啊?我樂意,管得着嗎?”我囑咐道:“不許和你同學透漏我的任何信息,主要是年齡和金錢的事兒。”
“性別呢?”她說。
“這個可以。”我說。“我是個低調的人。”
燕玲哈哈笑着說:“我猜猜你是咋想的。你是不是特願意裝俗,裝慫,裝窮,裝深沉?認爲這是一個把別人當傻子玩就你一人聰明的遊戲?艾文哥,你太有才了!”
我說:“你就別猜了。我沒玩兒遊戲。我就是一個烤紅薯的老頭兒。”
“我配合你。”
“不配合的話,被我發現當場清理門戶,休了你。”
“我保證不說。”
我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多喝水,差不多就別玩兒了。我去睡覺,剩下倆臥室你隨便挑,被褥我看都有。”
“你又變我爺爺了,真受不了你。”她說。
“我這都是爲你好。怕你把身體搞壞了,再說了,玩兒這個有啥意思啊,還不如看動畫片呢。”
燕玲起身把我推了出來,然後說:“好了好了,知道了爺爺。”
我用手一指她說:“你可以叫大叔,這樣更真實一些。”
“知道了大叔,快去睡覺吧。”
我躺在牀上,拿起書看了幾行就看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燕玲的樣子。我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禽獸,我認爲自己應該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山杏和小沫的身上,但是,我努力了,就是做不到。我的身體也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小腹裡染出了一把火,越燒越旺。我不得不走進廁所,把所有的火在那一刻泄了出來,用水衝進了馬桶。我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回到房間睡下了。
一大早我就起來了。卻看見燕玲還在玩遊戲,我給她的水一口也沒喝。我過去直接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扔在了牀上,我說:“你太過分了,找你這樣玩兒下去,估計以後孩子都生不出來。”
她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笑着說:“艾文哥,給我倒杯水。”
我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她伸手接的時候我卻縮回了手,“叫大叔。”
她賴皮一樣嘿嘿地笑着說:“大叔,謝謝。”
我出了小區,看見劉娟正在點火,我就從點火學起,用了半天時間,我對這門手藝已經掌握的易如反掌了。我給了劉娟1000塊錢,劉娟笑着說:“我失業了。”
我說:“你的餃子館兒也快開業了。”
中午的時候,我找了個紙殼子,寫上了暫停營業四個大字,然後去飯館要了倆菜,兩碗米飯,兩塊紅薯,把紙殼子靠在爐子上,用磚頭壓了,我就回去了。燕玲還在睡覺,我叫她起來,她卻和我耍賴。連伸胳膊帶蹬腿的。我說:“快起來,不然把你的事兒告訴你爹。”
她一聽就坐了起來。我一看,總算是制住她了,這是她的軟肋。就聽她慌慌張張對我說:“別別,求你了,我爸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還好你還有怕的。”我說,“刷牙,洗澡,然後吃飯,吃晚飯去上學。我還要給華子打電話,告訴他你跑來和我同居了,還給我帶來一小蜜。”
她咯咯笑着給我一敬禮說:“遵命。”
下午的時候,我正坐在小馬紮上,守着我的紅薯生意看書,燕玲就跑來了,說給我帶生意來了。我一下賣了三十塊錢的紅薯。都是她的同學買的,最後她給我介紹她的朋友——她的閨中密友——夢然。
夢然確實如燕玲所說,是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穿着樸實,簡單大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潭清泉一般清新亮麗。鴨蛋圓的臉型,又黑又直垂胸的長髮,懷裡抱着一本文學小說。就像是一個脫俗的仙子。夢然對我微微一低頭說:“大叔。”
我發現,所有的同學裡,只有她沒買紅薯。我趕忙揀了一塊出來,遞給她說:“吃吧。”
“不用了大叔,我不想吃。謝謝您!”
我說:“吃吧,我這裡也沒別的,你不吃的話我還真覺得有些尷尬了。”
“那謝謝大叔了。”她接了過去。
從此我便不敢去看她了,而是坐在了小馬紮裡繼續看書。燕玲說:“我們可要搬過來了,把鑰匙給我們兩把吧。”
我拿出鑰匙遞給了她,說:“在我牀頭櫃的抽屜裡,裡邊還有三把鑰匙,你倆一人拿一把。兩個房間自由分配。水費電費暖氣費我出,你們要是做飯,糧食、菜肉、油鹽醬醋和煤氣費我還出。你們安排去吧。“
燕玲對夢然問道:“我表叔好不好?”
夢然一笑說:“這樣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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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玲說:“有啥不好的?我們又沒錢給他。他知道咱們沒錢才這麼慷慨的,你要是千金大小姐他會使勁宰你,所以你就安心了吧。”
我擡頭看看她們,然後又低下了頭。
她們走後,我把書折了一角,擡頭看着天空。天開始陰了上來,不一會兒就要下雨了。
我開始琢磨,一個人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一個男人一輩子也會遇到很多的漂亮女人,但是見一個就喜歡一個從而據爲己有是不行的。倒不是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問題,只是那樣不僅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主要還是害了自己。我就是一個例子,一個血淋淋的慘痛的教訓。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讓自己不被支配,就當這是一次測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