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康大總管,冷冷地瞪了掌櫃的一眼,卻是快步從店裡走了出來。他顯然也被氣得不輕。
在雲瀾島,他做康家的大總管已經有十二三個年頭了。這還是他頭一回吃了如此大的虧。
竟然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無視康家,如此打他的臉!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手段還如此粗暴,甚至還帶着濃濃的無賴耍潑意味。搶了東西,放下靈石就走。
魯鈺一口氣拽着秦易,急匆匆就趕回客棧。
兩人回到屋裡,彼此相顧,都是不由得大笑起來。秦易回想起來,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覺得剛纔魯鈺乾的事,簡直跟一個村舍裡的小頑童有的一拼。
“秦兄,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魯鈺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
秦易也知道烏蒙草對魯鈺的重要性,當下不禁一嘆:“反正我們的麻煩已經不少了。再多一些,又有何妨?”
魯鈺嘿嘿一笑:“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再說了,馬上我們就要進入魔靈島了。就算這康家在雲瀾島能一手遮天,難道還能比雲海域那些巨頭勢力更牛逼?咱們現在可是雲海帝國那些巨頭勢力的一顆試煉棋子。康家如果敢爲難咱們,就是跟人家的試煉計劃作對!”
雖然這話有些牽強附會,但總算也有幾分道理。
拿到這烏蒙草,魯鈺的回舍丹材料清單上,就只剩下兩種藥材了。
“秦兄,看來這雲瀾島,咱們是來對了啊。一上街就讓咱們給遇到了一株上好的烏蒙草。對了,秦兄,你之前提到烏蒙草可以用藍心芝來代替,應該是胡說八道吧?”魯鈺忽然想起一事。
秦易嘿嘿一笑:“我連回舍丹的丹方都沒看過,又怎麼可能知道烏蒙草用什麼東西來代替?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爲我在某個典籍裡,曾看到其他一種用烏蒙草的丹藥,卻是可以用藍心芝來代替。不過卻不是回舍丹。”
不同的丹,不同的丹方,不同的材料構成。每種藥材料在裡頭髮揮的作用,融合性也是完全不同的。
如何代替,如何選材,絕不能一概而論。
“我就知道,秦兄肯定是爲了幫我壓價,故意那般說的。這次意外得到烏蒙草,絕對是一個好的徵兆。說不定,魔靈島一行,我可以將赤精果和皓月首烏也找到呢?”
秦易正要說話,忽然耳根一動,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微微推開一扇窗,朝外瞥了一眼之後,秦易不由苦笑起來:“魯兄,得到烏蒙草是不是好的徵兆我暫且不知。不過眼下,我們可能是有麻煩了。”
魯鈺駭然變色:“難道那康家就來人了?不可能啊,那傢伙明明沒跟上咱們,再說了,就算跟着咱們,他這一路過來,調動人馬也沒這麼快啊。”
他原本是打算,躲在客棧裡躲個一兩天,說不定就出發去魔靈島了。就算到時候康家的人打聽到他們,他們早就人去樓空。
不曾想,這康家的人來得這麼快?
便是秦易都覺得有些意外,以他推測,偌大雲瀾島,要想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兩個人,就算康家勢力超羣,也肯定需要時間來找人。
哪裡想到,這纔剛坐下不到一刻鐘,人就找上門來了。
瞧先前那掌櫃的那般巴結那康大管家,秦易心頭就感到一陣悲觀。他可不認爲,這客棧會護着他們,不讓康家來鬧事。
說不定,這客棧同樣跟那靈藥鋪的掌櫃一樣,對康家同樣是跪舔的節奏。
秦易思忖間,門廊已經有腳步聲傳來。
抱怨聲從門外傳出,有人便直接推門而入了。
進來的,卻是客棧的一名執事,帶着幾個看家護院的護衛。
那執事一進門,就抱怨起來:“二位,你們可真是會惹麻煩啊。你們的膽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在雲瀾島,竟然膽敢得罪康家?跟康家的人過不去?這不是嫌命長嘛!?”
秦易剛要開口,那人卻不耐煩道:“好了,我也不想聽你們解釋什麼廢話。我們客棧是小本生意,不想殃及池魚。您二位立刻收拾的東西,趕緊閃人吧。咱們客棧恕不接待了。不過在走之前,之前的房費,還請速速結清。”
這人就跟送瘟神似的,一臉嫌惡的表情。
看得出來,這客棧雖然沒有公然跪舔康家,但這態度已經表明一切。他們不想跟康家的人發生衝突,甚至都不願意讓康家的人對他們客棧有什麼不好的舉動。所以,他們直接公然趕客。
對於開客棧而言,公然趕客是非常忌諱的事。可是他們卻連這種忌諱都犯了,由此可見,他們對康家的恐懼和忌憚。
魯鈺哼了一聲:“你這是趕人麼?”
那執事冷笑:“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
魯鈺氣不打一處來:“我就住個店,就算得罪了康家,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又何必嚇成這樣子?難道康家是天王老子?比雲海帝國那幾個五鼎勢力都更牛逼不成?”
那人甚至都懶得解釋:“少廢話,趕緊走。再不收拾東西,別怪我們直接扔出去了。還有,趕緊去結賬。”
秦易嘆一口氣,還沒等他開口,外頭又傳來粗暴的吼聲:“你們兩個外來的混蛋聽着,膽敢跟我們康家作對,立刻從裡頭滾出來。我們數到三還不滾出來謝罪的話,一旦要咱們衝進去,那就是亂刀分屍的下場!”
這吼聲之後,卻是那康大管家陰陽怪氣的聲音:“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跟咱們康家叫板了?康家要的東西,你都敢搶。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你們這麼能耐啊。”
這時候,魯鈺都忍不住湊到窗前張看了幾眼。
那康管家此刻,已經帶了一批飛揚跋扈的打手,至少有二三十人。而且人數還在陸續不斷增加中。
瞧這架勢,明顯是不斷加強兵力。
“該死的,不是說雲瀾島規矩森嚴,管制非常嚴密,不許有任何私鬥的嗎?這康家公然聚衆鬧事,難道一點麻煩都沒有麼?”魯鈺覺得很憋屈。
那客棧的執事不耐煩了:“我說,你們二位真得讓我們動手攆你們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