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六月九日十八點十分,謝昌雲一行到達了華盛頓,在機場受到了美國國務卿馬歇爾等的迎接。
走下飛機,謝昌雲搶先對馬歇爾擔任國務卿表示了祝賀。馬歇爾則代表杜魯門對謝昌雲來美表示了歡迎。
對周恩來、張羣、宋子文、方鴻進四人,馬歇爾都曾認識,其中與周恩來和宋子文更熟悉,謝昌雲也就不再一一詳細介紹了。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馬歇爾對謝昌雲道:“明天上午九點我將和你舉行會談,下午十三點半,杜魯門總統將在白宮爲你舉行正式歡迎儀式,然後將與你舉行單獨會談。今天晚上其他的人由我來接待,你可能會有另外的活動。”
謝昌雲道:“不會是那些將軍們又要打劫我吧?”
馬歇爾笑道:“將軍們是有這個想法,但那是後一步的安排。溫妮小姐的父母已經來華盛頓了,不知你想不想和他們見面?”
謝昌雲一愣,想了一下道:“他們是否願意見我呢?”
馬歇爾道:“斯科特少校三十多年前就和我認識了,他對我說想對你有直接的瞭解。當然你如果不同意,我會及時轉告他。”
謝昌雲道:“我原來還考慮要不要去見溫妮的父母,既然這樣那就不必迴避了。”
馬歇爾道:“斯科特少校是一個很嚴謹的人,不過我相信你會在來美國的首輪會談中取得成功。”
謝昌雲皺了皺眉頭道:“如果不是必須承擔責任,我寧願選擇面對斯大林。”
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而且還不會用婚姻結果,謝昌雲確實很難堪。
馬歇爾卻馬上察覺到了謝昌雲話中的另一個隱喻,“你認爲斯大林是最難打交道的人?”
謝昌雲道:“我想馬歇爾先生應該和我有同感。”
馬歇爾稍稍點頭道:“半個月後我將訪問蘇聯,我預感這將是一個艱難的歷程。明天上午我們再來談關於這方面的問題。”
進入了希爾頓飯店十幾分鍾後,謝昌雲就在一個豪華套房的客廳裡見到了溫妮的父母和她的一個哥哥。
何欣怡和王秋知道了謝昌雲要見溫妮的父母,因此就沒有跟來。看起來是迴避,實際上更有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去擺平的意思。
溫妮的父親是一名因在一次大戰中受傷而退役的陸軍少校,戰時軍銜曾爲上校,現在在西佛吉尼亞經營着一個農場,溫妮之所以能進入陸軍並被挑選擔任特別工作,這個背景無疑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溫妮一月份離開美國時,她的父母還不知道她懷孕了,
其實也不光是這個,就連溫妮和謝昌雲的實際關係他們也不知道,直到二月中旬接到了溫妮的來信之後,才清楚小女兒竟與那個聞名的中國年輕將軍謝昌雲同居並懷孕了。
這個結果令溫妮一家很爲難。
不是因爲謝昌雲是中國人,而是因爲謝昌雲已經有了妻子、而且還是四個,這是基督教徒很難接受的。
不過由於謝昌雲在美國的名望也很高,特別是溫妮的父親與軍方的舊友還保持着一定的往來,對謝昌雲在戰爭中的作用以及與美國的關係瞭解的更爲細緻,又使得一家人不能低看了謝昌雲。
換個角度看,如果溫妮只是爲了美國的利益而犧牲了自己的身體,他們一家人可能反而更好接受一些,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雙方自願的結合、並且有了結晶,而且溫妮數封來信中都充滿了對謝昌雲的愛慕、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美好渴望,這就讓溫妮一家不得不抱以謹慎的態度來對待溫妮與謝昌雲的關係。
雖然美國人的習慣是不干預兒女的自由,但溫妮的父母還是想親自面見一下這個可能會影響小女兒今後一生的中國男人。
對身爲國賓的謝昌雲能主動找上門來拜見、以及他一口流利的英語和紳士般的風度,溫妮的父母和哥哥見面伊始就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坐了幾分鐘,當謝昌雲再邀請他們一同進餐時,溫妮的父母沒有猶豫便接受了。
包括飯後喝茶在內的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裡,謝昌雲與溫妮的家人都沒有直接談到他與溫妮今後將如何辦的問題,而是泛泛的談過去的戰爭、談中國、談美國、談家庭、談農業、與當造船工程師的溫妮的哥哥談造船業的現狀與發展趨勢。謝昌雲的廣博才識,不但讓溫妮一家簡直無法把他與傳統印象中的中國人聯繫起來,而且還意識到了面前這位年輕人正在從事着足以改變數億人的命運的宏圖偉業。
“你會始終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嗎?”這是溫妮的母親到最後才問出的一句話。
“會的。我會爲我的孩子驕傲,也會讓他爲我驕傲!”謝昌雲的回答堅定有力、毫不遲疑。
溫妮的父親道:“年輕人,歡迎你以後能到我們的農場來!”
這句話等於是承認了謝昌雲與溫妮的關係。
謝昌雲回道:“謝謝斯科特先生和夫人!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同時我也歡迎先生和夫人能夠到中國做客,非常希望先生和夫人能夠在幾個月後在中國見到你們的外孫,我的父母肯定也會非常的歡迎你們。”
謝昌雲回到了自己住的總統套房,就見何欣怡迎過來笑着問
道:“見完你的美國岳父岳母大人了?感受如何?”
儘管總的表現大度,但何欣怡也不免偶爾暴露一下女人吃味的小心態,王秋和艾莉絲也在一片看着笑。
“完了再一個個收拾你們。”謝昌雲心裡恨恨,嘴上卻避開了道:“晚上進行了哪些活動?”
何欣怡一句玩笑開過也就算了,“我們和馬歇爾先生、美國商務部長、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主席一起進行了四十五分鐘會談,然後一起吃晚餐,就這些。”
謝昌雲道:“明天和馬歇爾的會談怎麼安排的?”
訪美的議程安排早已經過雙方認定,謝昌雲問你一下主要是瞭解具體的時間和有沒有變動。
何欣怡道:“上午九點我們出發去中國大使館,在那裡和馬歇爾先生進行會談,會談內容主要是中國局勢、中美關係、亞洲問題和猶太人問題,所以馬歇爾先生提出三黨代表和宋部長都可以參加。我表示了接受馬歇爾先生的建議,已經通知了其他幾位。”
謝昌雲點頭道:“嗯!有些事可以開誠佈公,讓各方都清楚。”
也就是何欣怡了,如果換了個人,這件事非得等謝昌雲決定不可。不過何欣怡這並不是故意越權,而是她很清楚謝昌雲的思路,所以決定的事往往都是與謝昌雲不謀而合,由此也爲謝昌雲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第二天吃過早飯,溫妮就要隨她的父母一起駕車返家了。從華盛頓到西佛吉尼亞州有高速公路,他們駕車只要不到四個小時候就可到家。
雖然分開也只不過七天的時間,但謝昌雲還是親自把溫妮扶上了車,並認真囑咐了幾句,看看福特車的後箱還有點空隙,又讓衛士拿來了幾樣瓷器、一些茶葉和針織品裝了上去,汽車開動前還和溫妮來了個十秒鐘的吻別,絕對是沾了溼的那種。
中國式的溫柔加上美國式的浪漫,謝昌雲的形象更加完美了。
謝昌雲並不是非要巴結溫妮的父母不可,不過是想讓溫妮多一些輕鬆。除了對溫妮日益培養起來的感情之外,對溫妮肚子裡的混血孩到底能漂亮到什麼程度,謝昌雲也是很期待的。
在隨後開始的中美會談中,馬歇爾擺出了一副很正規的架勢闡明瞭美國的對華政策道:“美國把中國視爲對地區有絕對主導力、對世界有重大影響力的國家,美國希望中國能夠按計劃確定民主體制。在中國沒有產生民選政府之前,美國將繼續控制與國民政府的往來關係,但會繼續加強與中國進步力量的全面合作。”
聽了馬歇爾的話,張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在座的都是極有涵養的人,誰也沒有往張羣那裡看。
謝昌雲道:“馬歇爾先生,對美國的立場我們很欣賞,我們希望中國的民主政府建立之後,中美能夠形成全面的合作伙伴關係,爲此我們可以先確定下來幾個基點,比如國際重大問題上的協商機制、投資和貿易的進一步開放、擴大在多個領域的國家間交流、彼此貨幣體系的安全保障機制、空中、海上及重大災難救援機制、互相的法律適用、引渡條約等等,待中美政府間的障礙消除後儘快實施實施。此外還有全面審定過去的中美間的所以條約,廢除其中不平等的部分。”
馬歇爾道:“我贊成謝將軍的建議,我們在這裡可以先制定一個框架,然後由專門機構進行商談。不過我要再次重申,在中國的民選政府建立之前,美國不會與現政府簽訂任何協定。但是可以與中國地區性的政府簽訂臨時協定。”
在轉入亞洲問題之後,馬歇爾首先提出的是對日本的經濟援助計劃。
在這個問題上,謝昌雲與美國發生了很大的分歧。
美國計劃在五年內向日本提供六億五千萬美元的貸款,幫助日本恢復教育、醫療、電力交通等基礎設施。
謝昌雲則要求美國把對日貸款數額控制在對華貸款數額的百分之三十以內,他道:“論道義,日本是侵略國,中國是被侵略國;論地位,日本是戰敗國,中國是戰勝國;論市場,中國是日本的幾倍。在對日問題上,美國不能無視中國人民的感想。”
馬歇爾道:“對日出口在美國的出口額中曾經佔有很大比例,美國大量的工廠和農場都參與其中,美國政府面臨來自他們的很大壓力。”
周恩來道:“日本從美國進口的物資,很多都用在了對華侵略和發動太平洋戰爭的準備上,他真正的國內需求只是一個假象。”
謝昌雲道:“正是這樣。在十年之內,中國堅決反對任何片面扶持日本的計劃。十年之後,美國想幹什麼,只要不是扶持日本軍備,我們都不會再管了。”
有十年的時間,有現在創造的內外大好環境,還有在日本的駐軍權,謝昌雲相信今世中國將死死壓住日本。
中國與美國有過協議,在對日政策上雙方必須協調一致,見謝昌雲等堅決反對美國採取單方行動,馬歇爾就不便再繼續說下去了。
實際上美國想要扶持日本,並不是好零成本,而是有着他更深的戰略考慮。目前在亞洲是中國獨大,這並不符合美國的長遠利益,美國的國際問題專家一共列出了七種會導致中美關係惡化的情況,
因此在亞洲必須要有一個今後可以制約中國的國家,但除了日本之外,其他國家完全沒有可能與中國競爭。
而對於謝昌雲來說,別看他和美國人打得火熱,但卻始終沒有模糊對美國本質的認識,沒有放棄對美國的警惕。他和美國可以相互利用,搞好關係,但絕不會犧牲中國的利益來屈從美國。
所以對美國放出來的計謀,謝昌雲必須及時予以破解。
不過這也不能單一的採取說“不”的方式,畢竟穩定中美關係對謝昌雲今後的戰略設想有着關鍵的作用。
於是謝昌雲又放出了一個糖彈道:“馬歇爾先生,我既要表達中國人民的感情,也要體諒美國政府面臨的壓力。這樣吧,我可以向你保證,五年之內,中國從美國的進口額可以達到中國今年從美國進口、再加上日本從美國進口最高峰時的數額總和的兩倍。”
謝昌雲說完這句話,馬歇爾和周恩來、宋子文等都立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