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嗎?那些曾一同經歷過的故事。
還記得嗎?那些曾一起並肩過的歲月。
這根本是無需言語的回答,楊雲如此堅信。
因爲,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裴驕”,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忘記這些名字。他的妹妹,他的仇人,他的恩人,他的夥伴,他的兄弟,以及那許許多多的,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人……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些名字的瞬間,“裴驕”身上的氣息就愈發不穩起來。明明之前給人的感覺還像一座高山般巍然不動,但現在,這座山卻在崩落,在垮塌,在露出山體中的某些真實……而在聽到最後的“龔葉羽”三字之時,楊雲分明看到對方的眼中,露出了惟有人類才能擁有的情感!
“真的有效!?”
楊雲看到的東西,鄭吒自然也能夠看到,他當即便在心靈鏈接中驚喜地喊了起來:“有一手啊,楊雲,我從很久以前就覺得那張嘴纔是你最強的自創技能。遠比什麼‘超載’,‘超感’有用得多!”
“哈,果真是言語之利勝於刀鋒,如果就這樣能用談話解決的話,那也不失爲一樁美事……”
——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鄭吒驚喜的呼喚還沒結束,四周的土黃色氣息忽然猛地強盛了起來,轉眼之間化成了無數厚重的戊土,將那搖搖欲墜的山峰猛地填補了起來。而在這個瞬間,中洲隊的所有人都彷彿從靈魂深處產生出了一種情緒,尊重,崇拜,眷顧,感激,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躬身跪拜……
“唰!”
忽然之間,楚軒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封神榜,頓時無窮無盡的數字化作長虹,將中洲隊除楊雲與鄭吒之外的人一卷而起,盡數收入了那小半張報紙之內。而這長虹光芒也同時驚醒了楊雲與鄭吒二人,令他們頃刻之間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剛剛那是?!”
鄭吒驚疑不定地望着眼前已經被土黃色光芒完全包裹住的“裴驕”,雖然他已經提前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卻仍被那光芒所影響:“而且這又是什麼情況?總覺得那東西很像一個巨繭來着……”
“是聖道。”
感受着虛空之中那股隱隱的威壓,楊雲更是凝重至極地吐出幾個字:“人皇……聖道。”
彷彿是爲了印證楊雲的話語般,起初是微小的細語,隨即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清晰可見,響徹天地。彷彿有無數人類齊聲合唱,呼喚,共同重複着那一句話——
“人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轟!”
應和着這無數的頌揚之聲,那土黃色的巨繭整個炸了開來,漸漸變化,侵染,又變作了玄黃天地之色。隨即與“裴驕”別無二致的青年現身而出,雖然容貌完全相同,身材也與之前別無二致,但他無論是氣勢還是給人的感覺都與之前有着極大的差異……
——不,那還真的算是“裴驕”嗎?
與之前雖顯呆板機械,卻仍會對外界情況有所反應,以及被楊雲的話語喚醒了些許意識與感情的情況不同,現如今的“裴驕”眼中根本空無一物,就像是一具被剝奪了靈魂和情感空殼,只剩下了那雙毫無生氣的玄黃色眼睛,連同整個人都被之前的光輝染作了玄黃之色。
“吾非裴驕……吾是伏羲!”
而接着,“裴驕”更是伸出了一隻手,他身體周遭的玄黃色光輝便自發聚集融合,落在了他的手上,化作了一座雄偉高山。接着只見八卦符文,五行之力,四象神獸一個接一個地跳出,層層迭迭,遮蔽了半個天際!
“判定汝等對人類未來延續有大害,故此予以抹殺……”
下一個瞬間,無數八卦符文化爲了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在半空中蜿蜒盤旋,又驟然縮小爲了一柄古樸的長劍,握在了裴驕的手中。接着,這個男子更是手持長劍望向了楊雲,鄭吒與楚軒三人,身上散發出了毫不掩飾的敵意來!
——直接就跳過了八卦殺招的第一式‘兜率紫火八卦陣’,過渡到第二招龍王逆鱗劍了麼?這還真是……
“我去你的內心世界待一會兒,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然而還沒等楊雲有所反應,見此情形楚軒便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望向楊雲徑直說道。
“什麼?喂,等等!我還沒同意……”
當然,楚軒做事情從來都不需要徵求隊友的同意。只見他又是一抖封神榜,頓時整個人再度化作了一道光芒,直直貫入了楊雲的眉心之內。一時之間,場上居然只剩下了大眼瞪小眼的鄭吒與楊雲,以及面前手執長劍的裴驕……
“……這的確很楚軒的風格,不是麼?”鄭吒聳了聳肩說道:“畢竟上一次的時候,他也是蹲在後面,讓我們兩個人在前面衝鋒陷陣的來着……”
“現在就別說這種廢話了。”
楊雲揉了揉眉心,鄭吒的話語喚起了他不好的回憶。畢竟那一千多次的死亡痛楚乃是實打實,而與非面的戰鬥也是中洲隊有史以來打得最爲艱難的一戰,甚至還在生化危機二之上:“比起這個,我覺得你還是留點力氣準備接下來的一戰吧……”
注視着“裴驕”手中那把名爲“逆鱗道劍”,如龍之逆鱗般刃鋒層迭的長劍,以及周遭響徹天地的呼聲,楊雲深吸了一口氣:“畢竟我們眼前的人,可以說是我們有史以來面對過的最強敵人……”
“比曼哈頓博士還強?”雖然也感受到了那如淵似海的重壓,但鄭吒仍舊笑着開了個玩笑。
“哈,那倒沒有……不過,你做好並肩到死的準備了嗎?”
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二人只是同時對視一笑,伸出一隻拳頭輕輕地碰了碰。而下一刻,隨着這個簡單而又深意的動作,他們之間的心靈之光開始交融昇華,宛如兩顆星辰在宇宙中相遇,閃耀出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爲明亮的光芒——
“洪荒·開天闢地!”
“起源·剎那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