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江流,南疆黑苗族巫祝,精通各種蠱術,可殺人於千里之外。
九年前,厲江流自南疆來到中原,卻不慎被仇人暗算,重傷倒在陳州城外關帝廟中,蓬頭垢面,身上滿是膿瘡。
路人皆以爲他命不久矣。偶爾有人投以憐憫的目光,隨手扔下一些吃剩的食物,但並無人真正停下腳步關心。然而,一位打扮如千金小姐的女子路過此地,卻不顧自己的衣著高貴,不嫌髒污,親手爲他上藥,溫言細語地表示要將他帶回家中細心療養。
厲江流對這位女子的恩情感激涕零,但他不願以如此卑微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選擇了藏身於樹後,默默等待傷勢好轉的那一天。然而,他對那些隨手施捨殘羹冷炙的路人,卻視其行爲爲對自己人格的侮辱……他銘記每一張漠視他痛苦的面容,在康復之後,厲江流發動了詛咒,將那些曾經不顧他生死的路人一一咒殺,以泄心頭之恨。
厲江流在經過半年的養傷後,傷勢已經痊癒了大半,此時有位中原人請他降蠱殺死他生意場上的一個對手,如果這個人死得越慘,就付給他越高的報酬。
經過權衡之後,厲江流念動咒語,不多時,他的目標就在極度的痛楚中死去。然而由於他使用的蠱是極爲罕見的,故此需要接近屍體來回收蠱蟲。當他悄悄進入屋內時,卻意外被一個姑娘進屋撞見,此人恰好卻是之前那位幫助過他的千金小姐,歐陽明珠……
歐陽明珠在看到自己父親慘狀的一刻,當場暈了過去。厲江流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爲了消除兩人之間的仇恨,也爲了救贖自己的罪孽,厲江流在隱香山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佈下了“同殤”之陣,將明珠連同自己的魂識都困於夢境之中。
在這個夢境裡,厲江流告訴明珠,他是在山賊手中救出了失憶的她,而她的父母都已遭到山賊的殺害。在這個虛構的世界裡,二人過上了九年的幸福生活,成爲了恩愛的夫妻,而現實中的悲劇和仇恨都被隱藏在了這個夢的幕後……
——然而,夢在今天該醒了。
……
“轟!”
厲江流,自睡夢中驚醒。
數日之前在即墨城外的變故,雖然厲江流有所耳聞,但由於距離較遠,加上他所佈置的“同殤”之陣本身具有極強的隱蔽性,所以並未受到影響,一切似乎還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今日竟然有人闖入了他的領地。
甚至,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擁有驚人的力量,僅用一招就輕易地擊破了他精心佈置的陣法。更讓厲江流感到震驚的是,對方並沒有採用任何正統的陣法解除手段,而是純粹依靠強大的蠻力來破除陣法的束縛!
——是仇家上門了麼?
作爲黑苗族的巫祝,厲江流自然能力非同凡響。感應到陣外那一拳破陣的男子後,他神識銳利如刀,穿透了陣法的殘留,眼中閃過一抹兇狠之色,身上的黑氣如潮水般洶涌澎湃。與他心神緊密相連的本命蠱蟲,隨着他的意志飛射而出——
“噬心蠱!去!”
厲江流的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怒意和殺氣。而隨着他的話語,赤紅如血的噬心蠱自他靈魂內部飛射而出,宛如一道血色的閃電,攜帶着死亡的氣息,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直撲敵人,彷彿已經嗅到了獵物的存在,渴望盡情享受撕咬對方血肉的快感……
然而下一刻,厲江流的眼中只剩下了不可置信。他目睹那位闖入者似乎毫不費力地隨手一握,就像捕捉一隻飛蟲般輕易,那與他心神相連的噬心蠱就像失去了控制的風箏,輕而易舉地落入了對方的掌中。那神秘男子動作悠閒,彷彿在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手指輕輕一捏,便輕鬆地切斷了厲江流與他數十年祭煉的本命蠱蟲之間的深厚聯繫。失去了本命蠱蟲的厲江流,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與痛苦,他的靈魂發出了一連串淒厲的哀嚎,連同靈魂都萎靡了下去,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
“給,程嘯,拿去玩玩,這噬心蠱名字好像很霸氣的樣子,雖然威力不怎麼樣就是……”
但讓厲江流沒想到的是,對方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手中的紅色蠱蟲,便棄之如敝屣般地將其丟給了另一旁頭髮花花綠綠的青年,言語中滿是隨意。
接着,只見男人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是厲江流嗎?你涉嫌謀殺,綁架,誘拐無知少女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休想!”
厲江流又驚又怒,雖然他根本沒聽懂對方在叫喊些什麼,不過總歸是聽懂了對方要抓自己回苗疆,而他自是不會束手就擒,身上黑氣洶涌,便要不惜一切代價與對方拼命,爲自己的愛人拼出一條生路來……
然後,厲江流只見遠方的男子輕輕揮出一拳,他便是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完成支線劇情,獲得C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三千點……”
“不是全隊都有獎勵啊……也罷,雖說是蚊子腿,倒也是塊肉。”
鄭吒的拳勢如同破空之雷,厲江流在他的一擊之下當即失去了戰鬥能力,接着不慌不忙,手法嫺熟地將靈魂揉捏變形,彷彿在玩弄一團無形的黏土,最終將其塑成一個圓球,輕巧地將這顆靈魂球扔給了詹嵐,就像交給她一個玩具般。
隨着主神的提示聲在耳邊響起,鄭吒卻顯得有些不甚滿足,嘴裡不自覺地咂摸了幾下,輕聲自語道:“總之,前往苗疆的前期工作,應該算是準備妥當了。”
說完,鄭吒清清嗓子,望着此時才自陣中走出,滿臉驚恐的黃衫女子,擺出一個自認爲溫柔的表情笑道:“不用擔心,歐陽小姐,我們是受陳州歐陽家管家鍾伯所託,特此接引你的靈魂返回身體……”
——然而鄭吒的微笑,卻只換來了對方的兩眼一閉,仰天便倒。
“臥槽!詹嵐,用你的精神力幫幫忙啊!她的靈魂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