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恆卻顯得平靜許多,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刻刀,與幾張高級符紙:“我雖然能掌握兩種不同類別的功法,但顧麟天此人狡詐無比,我得給自己留個後手。”
“你要篆刻符咒?這可是高級符紙!”古藤老怪一驚。
“是,距離大比還有兩個時辰,這段時間裡,我要試着篆刻出一張高級符咒。”顧天恆的神色堅定。
若是旁人,古藤老怪必定會笑他癡人說夢,兩個時辰篆刻出一張高級符咒,這怎麼可能?
可顧天恆的神色如此堅定,古藤老怪倒是沒緣由的信了他幾分。
但現在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篆刻一張高級符咒,還來得及嗎?
顧天恆沒有想這麼多,他長出一口氣,凝神拿起刻刀,開始篆刻。
他回想着老師留給他的篆符的書籍,又默默想着什麼樣的符咒,對付顧麟天,才能一針見血。
大比之中,若顧麟天不對他出陰招,他便不會施出這道符咒,但若是他對自己下黑手,就不要怪自己對他不客氣。
顧麟天修習的金系功法,同時也略通火系功法。
金系功法主勁力,同時也重招式上的修習,而火系功法,可以水系符咒來破。
高級符咒的最強之處,就是因人而異,只要施出符咒,就很少有人能真正躲避得開。
就像從前顧天恆篆刻過草木之力的符咒,每次打出,遭殃的都是古藤老頭,現在他嘗試着篆刻能擁有金系力量的符咒,只爲在大比之中,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拿起刻刀,在高級符紙之上,開始篆刻,一邊篆刻,一邊唸唸有詞道:“金以至陰爲體,中含至陽之精,乃能堅剛,獨異衆物……”
顧天恆手下的動作不停,每說一句,就刻上一筆,數道泛着金光的力量,從四面各處向他手中的符紙奔涌而來。
古藤老怪在旁看的認真,斂聲屏氣,心中隱隱有了期待。
一個時辰之後,顧天恆擦了擦自己額角上的薄汗,看着兩指寬的符咒之上,密密麻麻篆刻着細小的符語。
他看向遠方的日晷,又看着只聚集到一半力量的符咒,低下頭繼續篆刻。
留給顧天恆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成敗在此一舉,連一旁的古藤老怪都跟着緊張起來。
看着這符紙之上的空隙越來越小,符語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顧天恆幾乎不敢出一絲大氣,直到後來,他乾脆屏氣篆刻,只爲注意力能更加集中。
隨着符紙之上的筆劃越來越多,其間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待萬鈞之力,完全聚集在這一張小小的符紙之上時,高級符咒終於篆刻完成。
顧天恆稱之它爲克金。
古藤老怪見這符咒終於刻制完成,長出一口氣,也爲顧天恆的穩重,默默點頭。
這孩子的存在,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的想象。
顧三若在天有靈,能看見他的兒子這樣出息,也必定會安慰的。
顧天恆將符咒放入懷中,看向古藤老怪正色道:“古藤前輩,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
話音未落,對着古藤老怪就是深躬一禮,然後才繼續說道:“若我在大比之中,僥倖能得魁首之位,還請古藤前輩兌現若言,告訴我殺害父親的人究竟是誰,也好讓我報了殺父之仇!”
顧天恆眼神堅定,此仇此恨,無論如何,他也要報!
“好!只要你能奪得魁首之位,我保證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告訴你。”古藤老怪看向顧天恆,神色同樣認真。
顧天恆點頭,旋身向外奔去,待他到武試場地之時,場外已經站滿了圍觀的羣衆修士。
對於山下的凡人而言,這武試可比文試有趣的多,他們興致勃勃的等待着武試的開場。
而未能進入四門大比,或是止步於文試的修士,也站在擂臺之外的數丈處。
有帶隊執事站在首位,他們立在其身後,雖然站的緊湊,但也能以服飾輕易區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家族門派。
這也是四門大比的最後一場,來的人幾乎是昨日文試的兩倍。
而擂臺四角外,依次坐着四位金丹大能壓陣,以防大比之中發生意外情況。
顧天恆拿着證明自己身份的玉牌,走進排中。
蘇雲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拍在顧天恆肩上,大着嗓門道:“天恆師兄!你怎麼纔到啊,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要開場了!”
不過不待他再說下話,一旁就有人驚道:“顧,顧天恆你,你又突破了?”
這道聲音,如同驚雷,直接炸入人羣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射向顧天恆。
開什麼玩笑?又突破?
他不是在四門大比之前,就已經連破兩階,從練氣四重直接突破至練氣六重嗎?
如今竟然又突破了?
這才半月不到啊!實在太讓人震驚了吧!
不過驚訝歸驚訝,即便再不可置信,只看顧天恆周身這尚不能收放自如的氣息,就能斷定,他已經突破了練氣七重。
練氣七重的修爲在他們這些人中,雖然算不得高階,但顧天恆戰力超羣,能越階一戰,所以這一衆修士也不敢再輕看了他,紛紛噓聲。
隨即有人嘆道:“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從前顧天恆在咱們嶺南城中,簡直就是廢物的代名詞,如今這半年裡,接連突破,勢頭迅猛只怕不遜於咱們四門同輩中的強者了!”
“是啊是啊,悶聲幹大事,在修煉劍術的同時,還能修煉篆符之術,想想就讓人震驚!”
“可不是,我活了這麼些年,莫說看過,就是聽也沒聽過有誰能同時修理兩種術法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一個齊家男修看着不遠處的顧天恆,突然諷刺一笑道:“他確實天資過人,在大比之中的表現也算亮眼,不過他的傳奇也就只能到今天嘍!”
這一衆人看向那齊家男修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槍打出頭鳥,你們不明白嗎?顧氏一族的最強者就是顧麟天,而這兩日顧天恆處處壓他一頭,他能輕易放過?”
“可是擂臺四周都有長老壓陣,他即便不喜顧天恆,也不能怎麼樣吧!”一個膽小的女修懦懦道。
“哼!師妹你還真是單純,這擂臺之上刀劍無眼,只要他想殺人,還有人能攔得住?從前四門大比之中,不也有修士血濺當場的先例?”
“嶺南城誰人不知這顧天恆是顧族長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有顧麟天在,只怕這顧天恆就沒有好果子吃嘍!”
衆人一聽,也覺有理,心中暗歎這顧天恆實在是可惜了。
以他現在的進階速度而言,日後說不定會成爲向他父親那般的大能,今日卻要折在顧麟天的手上,實在可悲可嘆。
而顧天恆卻絲毫沒有注意這些人的反應,他看向蘇雲舟,問道:“顧麟天呢?”
蘇雲舟剛要恭喜顧天恆突破,聽了顧天恆的話,嘴角一撇道:“哼!誰知道呢,連上首學院的長老執事都到了,就在等他,他真是有派頭啊!”
他大刺刺的說出,也不在乎會不會得罪人。
顧天恆點頭,心中也是冷笑,這顧麟天確實太過分了,仗着自己的修爲高深,就如此無禮,他的頭腦可真不能與他父親相較。
過了也不知多久,這顧麟天終於踩着武試開場的時間,姍姍來遲。
下首修士見他周身暴露出的氣息,紛紛驚歎道:“果真是在文武學院修行過的人,光看他爆發的氣息,就已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了!”
“是啊,同樣是十七歲,人家已經突破築基三重了,咱們卻連築基的門檻都夠不到,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顧麟天雖然傲慢,但他確實也有驕傲的資格啊,咱們想像他那樣,還做不到呢!”
這一衆人多數都在注意顧麟天周身爆發的氣息,而顧天恆卻在注意他手上的那把長劍。
顧麟天的佩劍,名叫斬神,光聽這名字就知道這長劍的威勢幾何。
斬神尚未出鞘,顧天恆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其間散發的爆發的強烈煞氣。
這煞氣不同與野獸周身爆發的煞氣,而是有一種層層遞進,越來越強,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