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綠洲真的很危險,一處綠洲最少有三四股盜匪盤踞,而且能佔據綠洲的絕對不是一般的盜匪,最少也有四五十人。咱們雖然人多,可真正有點戰鬥能力的也就那一百唐軍,去綠洲還是非常危險的!”納木一聽陳飛要去綠洲頓時着急了,連忙勸慰道。
“這麼多人?”陳飛皺起了眉頭,原以爲一處綠洲只有四五十盜匪,可是聽納木一說,居然會有一兩百盜匪,那確實有點兒超出預料了,光靠他們這點或許還真的應付不過來。何況他也不確定田秋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對不會背後朝他下黑手,然後把鍋栽在那些盜匪頭上,萬一出借刀殺人。
“是啊是啊!”納木連忙點頭:“大人,綠洲很危險的,我建議,咱們還是不要去綠洲了,至於水源,老漢可以憑藉經驗找到。”
看的出來,納木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他根本沒有做好踏入棺材的準備,顯然惜命的很。那種涉及到生命危險的地方,看的出來他是一點都不想去。
可特麼誰想去啊!陳飛自己也不想去啊!誰讓李世民給他下了這麼一個難題,就算不去都不行啊!
“納老哥先彆着急,這不離那裡還遠嘛,我待會兒先去問問田秋將軍,與他商討過以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對!對!與田秋將軍商討以後在做決定也不遲!”納木連連點頭,顯然在他心裡認爲田秋一定不會同意去綠洲的。
打發走了怕死的老頭,陳飛和範疆商討了一陣子,隨後慢悠悠的跟着隊伍走。
到了午時,吃飯的時間,近三百號人圍聚在一起吃飯的景象還是很壯觀的。只不過大家都吃的很簡單,不過是一張胡餅就着一口水,隨便應付一下就算過去了。
陳飛咬着半張餅去找田秋,一百號唐軍在吃飯的時候非常警惕的圍成了一個作戰的陣型,以便應付各種緊急情況。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田秋倒也不算是一個酒囊飯袋,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被唐泰控制了。
當他看到田秋吃餅模樣的時候,還是黯然嘆了一口氣。
因爲田秋吃餅的摸樣,與那些中了毒癮的人一模一樣,眼神裡迸發着慾望,不知足的往嘴裡,近乎瘋狂的塞着胡餅。
很明顯,這一位也是毒癮患者,只是不知道他是被迫還是.......
田秋塞進最後一個胡餅到嘴裡,胡亂的擦擦嘴巴,喝下一口水,擡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陳飛站在遠處看着他,連忙放下水壺站起來,走到陳飛身邊。
“末將參見大人!”
“田將軍,咱們就不必講究這麼虛禮啦,我這次來是有點事情想要問你........”陳飛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與田秋一同坐在地上,聊起了沙漠中的一些情況。
雖然田秋染上了毒癮,但是一番交談下來陳飛對他的印象倒是大爲感官。不管田秋背地裡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至少從他表面上看很正派。
他將沙漠中可能會遇到的許多危險以及應對的方法一五一十的和陳飛訴說,到沒有什麼隱瞞。
而且他也着重提到了綠洲,那裡確實是一塊險地!若是沒有大量的兵力出動,連他們都不願意去招惹綠洲中的盜匪。
而且原因比陳飛想象的還要複雜!
首先,如果從外面靠近綠洲,你身處荒漠,敵人卻可以埋伏在綠洲中,你在明,對方在暗,對方可以憑藉地理優勢,做出充分調整的時間。
而你可能連對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盲目衝進去,不是找死嘛?
其次,根據田秋所說,關外確實有許多盜匪是鄰國軍隊武裝的。因爲這些人進攻的時候用的戰陣,武器,尋常盜匪是根本不可能擁有的。
一般的盜匪見到商隊絕對是操着刀哇哇亂叫一氣,上來就是一場硬拼,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毫無章法可言。
但是這些軍隊僞裝的盜匪不一樣,雖然這些小國的軍隊並不強大,可再怎麼不強大,那也是軍隊啊!組織進攻與那些盜匪有很大的區別,有戰法,有條理,並且武器絕對要比那些盜匪好很多,甚至還會有弓弩等一些遠距離殺傷性的武器。
遇上這些僞裝的盜匪,一般的商隊幾乎是被屠戮殆盡,只有人數特別多,戰鬥力彪悍的商隊纔會令對方忌憚,不敢輕易下手。
西域絲綢之路上,最令人恐懼的就是這一類盜匪。
不過西域這麼大,只要小心一點,變換道路行走,要碰上一支盜匪也不容易,碰上軍隊僞裝的盜匪更是少之又少,因此還是有那麼商人前赴後繼的來往西域道路,賺着這令人心驚肉跳的錢財。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陳飛嘆了一口氣搖頭,隨後盯着田秋。“你對關外好像很瞭解,可以說的再詳細一點嘛?”
田秋倒是個真漢子,也不隱瞞什麼,將關外的情況細細與陳飛說了起來。
據他所說,關外最猖獗的盜匪就是出自於高昌國。他們的軍隊在關外巡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幾次高昌國的盜匪。
對方最起碼有百來人,不過他們知道大唐的軍隊不好惹,所以只是隔得老遠叫喊了幾聲就離開了,兩方也沒爆發什麼衝突。
不過經常有從關外遭遇盜匪,逃回來的商人會提起高昌國的盜匪,所以田秋也對他們情況大致瞭解。
總之,關外的盜匪中,高昌國的最難惹,他們武力強大,而且狠辣果斷,幾乎遇到他們必定倒黴。
“這麼嚴重?高昌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敢明目張膽的出來搶劫?”陳飛怒道。
田秋嘆了口氣,“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誰又能說的了什麼?”
陳飛語氣一滯。是啊,自己沒證據啊,又能說得了什麼呢?就連李世民都需要找到證據纔有理由對高昌國用兵,更不要說這些守將了,只能無奈,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關外肆虐,屠戮過往的商人。
“其實...最近幾年因爲關外盜匪猖獗,來玉門關的商人已經少了很多了,大多都是被嚇破了膽,以前這裡可還要熱鬧的多。”
田秋無奈的聳聳肩:“不過我們沒辦法,咋們是守城的將士,對方只要不攻城,我們就沒法主動出擊,偶爾在外面遇到,對方也會提前避開,根本不與我們爆發衝突,所以.......”
“所以就找不到出手的理由是嘛?”陳飛臉色鐵青,握緊自己的雙手,怒道:“快了!我一定會找到能讓我們出手的證據!”
田秋好奇的看了陳飛一眼,心想這位大人是不是在異想天開。
陳飛忽然轉頭盯着田秋,語氣莫名道:“田將軍,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大人請講。”
陳飛拿起田秋包袱裡的一塊胡餅,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田將軍,這毒癮,你是怎麼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