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麼走了?”陳飛坐在殿堂上,聽着接連不斷的捷報,若有所思。
“應該是他們本來就有撤退的意圖,所以那個教主幹脆送了一個順水人情給我。可是...她爲什麼要把這些東西告訴我呢?悄悄的撤走不是更好?”
搖搖頭,暫時放下這些想法,現在有更加複雜的事情等着陳飛去做。
糧倉幾乎已經全部被他們奪了回來,但是還有許多受到矇騙的百姓依舊在聖母教的據點中不知所措。
強攻據點不是不可以,但是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必然遭殃,而且受到蠱惑的百姓很有可能拿起武器來抵抗朝廷的軍隊,這是陳飛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的想法就是.......
“什麼?困住他們?這他孃的要困到什麼時候去?而且我們人手也不多啊,一萬的兵力,對方有三個據點,每個據點裡幾千到上萬人,你讓我們怎麼困住他們?不現實啊!”程處默聽到陳飛的決定第一反應就是以爲陳飛瘋了。
現在天時地利都在他們這邊,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鼓作氣攻下對方纔是王道,越早打完就可以越早收工,越沒有心事,這麼拖着算什麼辦法?
“不行!強攻代價太大,我們應當徐徐圖之。現在手上不是有大量的糧草嘛?就擺在他們面前,吃給他們看!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在糧草斷絕的情況下堅持多久!”
“這...”程處默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陳飛的小心謹慎,恨不得現在就帶着兵馬攻上去,也爲自己搏得一份戰功。
但陳飛的態度就是:強攻不行,只能巧取。
於是程處默急的抓耳撓腮,倒是秦懷道還算鎮定,沒有被眼前的戰功薰昏頭腦,按照陳飛說的去佈置兵力。
於是朝廷的軍隊堵住了聖母教殘餘的三個據點,設置好路卡以後也不進攻,就是天天當着被困住的聖母教餘孽與不值所措的百姓面吃糧食,而且一個個吃的心滿意足,表情愜意,有些人還會發出滿足的感嘆,誘惑着裡面餓肚子的人脆弱的神經。
而且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有一個士兵來到對方據點下大聲呼喊,喊啥呢?大致的意思就是出來投降有飯吃,只要村民繼續回到村莊老實種地,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不僅不會對他們實施懲罰,還會給他們過冬的糧食。要是不出來,那就只能餓死在據點裡。
第一天雖然有許多百姓在據點內,向外露出渴望的目光,但是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或許是因爲聖母教餘孽手裡冰冷的武器,或許是懼怕朝廷出爾反爾,所以第一天,三個據點的氣氛出奇的詭異。
程處默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跳了起來,指着無所動作的據點說道:“阿飛你看,他們這些人,軟的不吃,吃硬的!咱們還是別和他們廢話了,帶兵衝進去才痛快!”
“可他們都是百姓!沒有飯吃的百姓!”陳飛冷冷看了一眼程處默。程處默心虛,低下了頭。
“現在能用這種辦法解決問題,就不要徒增衝突和傷亡。再說了,瀘州我們最起碼還要待一陣子,急什麼?反正時間有的是。”
程咬金點點頭,不好意思的憨笑幾聲:“那倒是,是我着急了。對了阿飛,聖母教就這麼完了?我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吧?早知道這麼簡單,我們一開始還那麼小心幹嘛?直接把宋明綁了不就不行了?”
陳飛目露憂鬱之色,眺望遠方,輕嘆了一口氣:“聖母教沒有完蛋,相反,我覺得他們的教主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可怕?”程處默啞然失笑,對陳飛的話相當的不認同。“阿飛,人家大本營都被圍了,有什麼好可怕的?莫非還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不成?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不是的。”陳飛搖搖頭,指了指前面的據點:“這裡也好,其他兩個據點也好,都只是聖母教手中無足輕重的小玩意,捨棄就捨棄了,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這還是小角色?”程處默瞪大了眼睛,有點兒小驚訝。
“我滴乖乖!他們聖母教在這三個據點最起碼佈置了不下兩千教徒,還吸納了萬人以上的民衆爲教徒。附近的糧倉以及守衛就更不用多說了,這麼大的力氣,對他們來說還只是小角色?阿飛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陳飛看向程處默,神情有點嚴肅,又有點無奈:“我倒是真的想逗你玩,但是你覺得可能嘛?”
“呃...”程處默尷尬的撓撓頭。
陳飛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說道:“首先,我們沒有抓到任何一個聖母教的高級成員,而且我敢打賭,被圍困的這三個據點裡也不會有!
其次,我們對聖母教依舊瞭解的不多,頂多只能說瀘州這塊地方的很多據點糧倉被我們知曉了,但是其他的呢?他們高級成員有那些人?是從哪裡發源起來的?現在他們又無聲無息的撤到那裡去?我們一無所知,因此,這場博弈,我們不算贏,只是佔據着朝廷大義和人數上的優勢,迫使對方做出了讓步而已!”
聽完成飛所說,程處默抓耳撓腮了一陣子,有點小脾氣般開口:“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就特別不是滋味呢?怎麼感覺我們好像沒贏還還輸了似的。”
“算是贏了吧?至少我們表面上過得去,能把瀘州城帶回原樣。”
..........
“大人,報告大人!”圍困據點的第三天,陳飛正在府衙內處理公務。由於瀘州城的大小官員幾乎都被打包帶走了,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壓在陳飛一人身上,這段時間他也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且就在他最忙的時候,還有不少消息傳來,需要他去做分析,簡直絕望的不要不要的。
“啥事啊?一驚一乍的,沒見到我在忙嘛?”陳飛有點不悅的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案本,伸了一個舒服的大懶腰。
“大人,不是壞事,是好事!上次帶着民衆造反的那個誰...哦!楊風!楊風帶着幾個人來自首了!就在府衙外面!”
“什麼?楊風來自首了?”陳飛聽到消息立馬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士兵面前,問道:“他們來了幾個人?”
“三個,楊風,還有一個光頭大漢和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
“奇怪,怎麼沒把剩下的人帶來?不管了,先去看了再說!”
陳飛來到府衙外面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帶着傷病,纏着紗布的楊風,以及他身邊的兩人。
楊風見到陳飛,不顧身上的傷痛,直接朝着陳飛跪下。“罪民楊風,叩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