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宛琇正和李明月玩的開心,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一轉頭,對對上四王爺那張俊臉,四王爺擡手拱拳:“齊姑娘,李姑娘,你們也出來踏青?”
齊宛琇點點頭,拉着李明月行禮:“見過四王爺,給王爺請安。”
“免禮。”四王爺忙擡手,翻身下馬,往前走了一步:“本王瞧着齊姑娘的紙鳶倒是挺好看的,上面的字畫挺眼熟。”
“是家父親手做的。”齊宛琇忙說道,有些不明白四王爺的目的,今兒齊太師還說,朝堂上的事情有點兒麻煩的,四王爺作爲輔政大臣之一,不應該是和齊太師一樣忙的不得了的嗎?怎麼還有空騎着馬到處跑?
“難怪,齊太師的字畫,本王一向是很喜歡的。”四王爺笑着說道,又看了看李明月的紙鳶:“李姑娘的紙鳶也很漂亮,不知道齊姑娘和李姑娘出來踏青,可曾帶了點心和茶水?”
齊宛琇更不明白了:“自是帶有的,是家裡婆子做的,臣女嘗着還算是好,不如王爺也嚐嚐?”
“那倒不用了。”四王爺笑着說道,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過來,是想問問,你們的茶水若是帶的有多的,不知是否能勻給我一些?”
這句話倒是換了稱呼,聽着有些平易近人,還拉近了一些距離。齊宛琇和李明月在對外的時候,向來是齊宛琇做主的,這會兒聽四王爺要水,李明月就轉頭看齊宛琇。
齊宛琇忙點頭:“自然可以,還請王爺稍等。”
轉頭就喊了香荷:“將咱們車子上的水給王爺拎一壺。”
香荷忙應了一聲,轉身去拿水壺。四王爺看了看香荷:“這就是那天的那個丫頭?”
“是。”齊宛琇應道,四王爺點點頭:“多虧了這丫頭機靈,還知道本王是去找東西的,這丫頭也算是立了大功了,齊姑娘可得好好獎勵纔是。”
“是,不用王爺交代,我和我孃的命也算是香荷救下來的,我必定不會虧待了香荷的。”齊宛琇忙說道,其實她之前就已經想過了,等下個月香荷過生日的時候,將香荷的奴籍給消掉,然後給香荷挑個外面的掌櫃,放出去當個掌櫃娘子。
問過香荷,香荷卻說是想再等一年,畢竟她現在年紀也不算很大,再等一年的話,也可以仔細挑選一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齊宛琇也就沒立馬將這事情給辦了。
可今兒聽四王爺這話,就有些意思了,難不成是覺得自己沒有獎賞香荷?還是說,四王爺覺得香荷這丫頭有膽有識,想要將香荷要走?
那可不行,倒不是她想阻了香荷的青雲路,她自己的丫鬟,她自己清楚的很,都是有些傲氣的,連正經的姨娘都不願意當,更不要說,跟着四王爺,那估計也就是個通房的命了。
“香荷就想當個掌櫃娘子,我娘已經在給香荷相看了。”齊宛琇忙說道,四王爺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倒是挺妥當的,水來了,那我就不叨擾了,你們繼續玩耍吧,我這就告辭了。”
接了香荷遞過來的水壺,四王爺翻身上馬,一轉頭又走了。李明月眨眨眼:“他就是想來問問香荷?一個王爺,這也太那什麼了吧?要不要臉了?”
不怪李明月誤會,而是這踏青的地方,往前再走一些,上山就是大妙觀,不管是喝水還是吃點心或者是吃一頓素齋,都是十分方面的,完全沒必要來別人這裡要,四王爺這舉動,着實有些莫名其妙。
“救命之恩嘛,大約四王爺是個特別好的人。”齊宛琇乾笑了兩聲,趕緊將李明月的注意力給引開:“快看,那邊也有個蝴蝶紙鳶,和你的差不多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這麼遠,看不見。”李明月也順勢轉了話題,既然齊宛琇不願意說,那就不問了。
兩個人玩鬧了半天,就又去了大妙觀,劉道姑親自迎出來的:“齊姑娘,李姑娘,這邊請,今兒要不要聽道德經?”
“等會兒聽,先用膳,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弄出了幾道新菜嗎?能不能讓我們嚐嚐?”齊宛琇笑着問道,劉道姑自然不會推辭,讓小道姑去廚房說了一聲,她自己留下來陪客。
“我瞧見院子裡種了新樹,都是些什麼樹?”李明月好奇的問道,劉道姑圓乎乎的臉上帶着很是和善的笑容:“是幾棵棗樹,我原想着,在後山開一片山林出來,改種梅樹的,但之前聽了齊姑娘的建議,覺得這梅樹太普遍了些,就想種些桃樹,不過,普通的桃樹,開出來的桃花就也很是普通了。”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兩全其美的事情也不多見,道姑若是爲了賞花好玩兒,那就種些開花好看的,若是爲了果子,就種一些開花一般般的,不過,我倒是覺得,這花開的就算是一般般,可多是多了,那也是十分好看的,就好像這梅花,單開看,也就那個樣子吧。”
齊宛琇不在意的說道,李明月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話說的,可真是俗氣,誰家賞梅就只爲了看一個梅花的樣子?這梅花,得從色,香,花形,枝形等當面開賞看,最重要的是天氣,若是下雪,那纔是最好的賞梅時節……”
齊宛琇忙擺手:“得得得,我就是一俗人,你快別說了,我啊,對這些高雅的東西就欣賞不來,我就喜歡熱熱鬧鬧的,梅花開的多了纔好看,牡丹一朵也好看,各人有各人的眼光愛好嘛,就好像你喜歡彈琴我喜歡看書一樣,沒必要放在一起比較。”
李明月點頭:“你這話說的有道理,不過,大俗即大雅,你這欣賞眼光,也是頂好的。我倒是覺得,大妙觀這樣的地方,來的多是女眷,就是來了男客,身份也多是不普通,大家都應該更俗氣一些,喜歡追求那種特別雅緻的美,還是選開花好看的桃花比較好,其實我覺得菊花更好,只可惜菊花不好大片種植,梅花也挺好,不過有白梅山莊美名在外,大妙觀就有些不太顯眼了。”
“不如種些石榴?”齊宛琇頓了下,忽然出主意道:“既能開花,又能結果,寓意還好,大妙觀到底是個道觀,來的多是女眷,這樣寓意好的東西,纔會有更多人喜歡的,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少了那些男人們的歡心了。”
劉道觀忽然笑道:“這個倒是無妨,道觀本來來的男客也少。我覺得,齊姑娘這個主意好,女人家,不就求個寓意好嗎?回頭我將那石榴供在佛前,多念幾遍道德經,若是能得了道祖的賜福,倒也是極好的。”
“我可是隨便亂說的,將來若是賠本了,你可別來找我。”齊宛琇忙擺手,雖說大妙觀並不看重這收入,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劉道姑之前想種桃子,不就是想多些收入嗎?
就是方外之人,那也是要穿衣吃飯的,還要時不時的佈施,還要買各種開光的法器,沒錢也不行。光靠香油錢,道觀雖說不會維持不下去,但日子就有些緊巴巴了。
況且,香油錢也不是白來的,你送出去的法器,送出去的供品,難道都是天上大風颳來的嗎?
“我倒要謝謝齊姑娘的好主意呢,這石榴,定是不會賠錢的。”劉道姑笑呵呵的說道,瞧着時間不早了,就請她們兩個去了內室,有小道姑端上了飯菜,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兩個人玩鬧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餓的咕嚕嚕了,也顧不上和劉道姑客氣,幾乎是撲過去坐在桌子旁邊的。
丫鬟婆子們是在外面吃,她們兩個也用不着人伺候,這吃相就不用太顧忌了。
道觀還有劉道姑她們親自釀的果酒,特別適合女人喝,有養顏的作用,在京城也是特別受歡迎的。齊宛琇和李明月要了一小壺,兩個人喝的美滋滋的。
吃飽喝足,告別了劉道姑,兩個人就各回各家了。
齊宛琇一回府,就被齊修和給拽到書房了:“妹妹啊,你可得救救我,不出門也沒什麼,可我天天看着四書五經的,我腦袋都大了一圈了,你快給哥想個主意,讓哥能調節調節?”
“哥哥,快別拉我下水了,要是被爹爹知道,指不定連我都要捱打呢。”齊宛琇非常乾脆的搖頭:“你也別喪氣啊,算算時間,現在都三月了,馬上就是四月了,秋闈是八月的,就剩下四個月,四個月的時間多短啊,就一百來天,一眨眼就能過去了……”
齊修和更鬱悶了:“一年總共才十二個月!總共才三個一百多天!我一下子就要在府裡憋將近半年!”
“也不是沒好處啊,若是你考過了秋闈,再努力一把,連春闈也過了,那爹可就沒借口關着你了,到時候你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齊宛琇忙勸道,齊修和斜眼看她:“你以爲你家哥哥是傻子?考完了春闈,還有會試,考完了會試,還有殿試,考完了殿試,又該授官了,授官之後,就該辦差了,辦得好,那就得升官,官職越大權利越大責任越大事情越多,就像是咱爹,忙起來半夜才能回家,辦不好,那就等着被爹給咔嚓了吧。”
齊宛琇攤手:“我也沒辦法,誰讓你是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