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九海西三傑之輓歌

正德五十年 四四九 海西三傑之輓歌

“末將見過大人!”

努爾哈赤行了個軍禮,大聲道。

“快些起來!”饒是以連子寧的心智,這會兒也表現出了一絲急切,能夠和扎赫雷夫聯繫上,關係委實是太大了一些。

他一把把努爾哈赤扶起來,急聲問道:“可找到了扎赫雷夫等人?”

努爾哈赤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大人,幸不辱命!”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大人,末將奉命率人往北地尋找那些俄羅斯人,渡過鬆花江之後,爲了防止女真人發現,便遁入密林之中,按照大人您給的路線圖,一路北行。”

連子寧擺擺手:“且慢說。”

他回頭對一個伺候的小婢道:“去找夫人,讓她去書房把那幅奴兒干都司地圖取來。”

那小婢應了一聲,提着裙裾飛快的沒去了,沒多一會兒,便有兩三個侍女擡着一個大木匣子過來,連子寧打開匣子,從裡面取出一副巨大的地圖,地圖橫寬一丈,高也有五六尺。

這是大明宣德年間兵部派人繪製的大明奴兒干都司全圖,當時爲了畫這一幅地圖,數千匠人有了五年之功,走遍了整個奴兒干都司萬里山水,纔算是完成。連子寧手裡這一份當然不是原本,不過有了戴章浦這一層關係,把兵部珍藏的地圖拓一份下來還是輕而易舉的。

打開地圖,連子寧深深的掃了一眼,儘管已經看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看,心裡還有這忍不住的戰慄。

繪製這幅地圖的時候,三姓女真還是大明忠誠的臣子,朵顏三衛的騎兵還在隨着大明徵伐韃靼瓦剌,當時的奴兒干都司,囊括了現在被三姓女真和朵顏三衛佔據的所有土地,遠遠比現在的奴兒干總督區要大上三五倍!現在喜申衛已經是極北的邊疆,而當初,這裡可是腹地。

“來,比這這幅圖說。”連子寧向努爾哈赤招呼道。

努爾哈赤也被這幅地圖震撼到了,他愣了片刻,便走到近前,手指在地圖上挪動着,一邊說道:“大人您看,我們基本上是沿着古魯河右岸的密林一直往北,到了葛林衛,那裡是海西女真一個很大的城市。然後又從葛林衛一路往北,最後來到了恨古河畔。那些俄羅斯人的聯絡地,就在恨古河北岸的密林中,是一處極爲隱秘的山谷,若不是咱們有地圖,只怕就算是在旁邊轉悠上個把月也不會發現。”

連子寧點點頭,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俄羅斯人對於女真的滲透,已經是相當之深了,這個基地,說不定就是在女真官員的遮掩下建立起來的。

努爾哈赤繼續道:“說來也是巧的很,咱們去了那兒之後,便見到了扎赫雷夫,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得到了海西女真大軍南征的消息,知道咱們定然要和他聯絡的,所以就在那裡等着了。”

連子寧淡淡一笑:“這廝倒是有些心機,對了,他們如何說?”

努爾哈赤道:“他問了末將現在咱們武毅軍的實力如何,按照大人您之前的吩咐,末將如實答了,他得到消息之後大喜過望,向末將言道,他們已經集結了十萬大軍,距離北山女真防線不過是百里,隨時都能南下,準備和大人您商量一個日子,南北夾擊。”

“商量時日?”連子寧沉吟片刻,仔細思量片刻,心道:“總要把海西女真和福餘衛的聯軍拖垮拖死,才能揮戈北上,以避免後顧之憂,卻是不能過於倉促了。”

他思量了好一會兒,道:“時日便定在八月初八,你去跟扎赫雷夫回話,就說這個日子,他定然是知道的。”

努爾哈赤腰板兒一挺,抱拳道:“是,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連子寧擺擺手,笑道:“你且別急,我問你,你看到諸軍都守衛鎮遠府,能撈的上仗打,自個兒卻是被派到那窮山惡水之間,是不是心裡有什麼想法?”

努爾哈赤臉色一變,心裡一拎,趕緊道:“大人所派,都是極重要的事務,末將絕不敢有所怨言。”

“你呀,別多想!”連子寧呵呵一笑:“這事兒,對你確實有些不公平。不過也是正巧,你回來的時機最好,眼下就有一件大事着你去做,做完這件大事,再休整一日,明日再北行吧!”

努爾哈赤一愣:“大人您的意思是?”

連子寧低聲向他說了幾句,努爾哈赤頓時大喜,大聲道:“末將定不負大人所望!”

連子寧笑道:“下去準備吧!”

努爾哈赤出了將軍府,便是帶着人回到了第六衛的駐地,對於這些歸屬的野女真人,連子寧既沒有歧視,也沒有特別的關照,漢軍如何,他們也是如何。相同的待遇,反倒是讓這些野女真人能夠感覺到武毅軍的公平不是一句虛話。事實上,在這個時代,能夠公平對待漢人和女真人的官兒,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因此也就歸心。

以大校場爲中心,在大校場的四周,建了許多龐大的建築羣,這裡就是武毅軍的兵營,每個衛都有自己的一個獨立兵營,裡面澡堂子,食堂,醫館,應有盡有,設備十分齊全。

第六衛的兵營在大校場北側和城牆之間,旁邊就是第一衛的兵營。

回到兵營中之後,努爾哈赤連熱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便是把衆軍官都召集起來,商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衆人才是紛紛散去,各自領兵集結。

一盞茶之後,第六衛四千五百名野女真騎兵從南門悄悄出城。

夜色掩蓋了一切,也掩蓋了他們的行藏。很快,大部隊便消失在西北方向的黑暗之中。

————————分割線——————一聲淒厲的狼嚎劃破夜空,嶧山驚醒過來,抓住手邊的佩刀豁然站起身來,旁邊打盹的幾個女真士卒也坐起身,四處張望。

濃霧似乎淡了一些,透過柵欄,能看到十幾步外剛被伐過的樹樁白花花的樹茬子。

“百戶大人,咋了?”

一個女真士卒低聲問道。

嶧山擺擺手:“沒事兒,狼嚎,是我大驚小怪了,弟兄們接着睡吧!”

嶧山現在是一名百戶,在兩個時辰之前,他還只是只是個十夫長。他所在的部隊,隸屬於剛毅直屬,是海西女真最後的精銳,這一點,從身邊的這些女真士卒就能看出來——他們都是二三十歲的壯棒漢子,正是一個男人體力最巔峰的時候。不像是其他的那些部隊,還有女人老人和小孩兒的存在。

也正因爲他們是剛毅直屬的最精銳的部隊,所以他們在幾個時辰前說的攻城戰中,損失也是最爲慘重。

傷亡統計讓人觸目驚心,剛毅直屬部隊的三萬五千人,其中一萬一千餘人戰死,重傷已經徹底失去戰鬥力的士卒達到了六千多,輕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嶧山所在的這個百戶也不例外,一個戰前滿編制的百戶,撤回來之後,還能自己走動的是隻剩下二十七個人了。百戶戰死,嶧山這個資格最老的十夫長順理成章的就成了百戶。不過手底下就二十來號人,這個百戶也太名不副實了些。

一番大戰,疲憊欲死,發生了這個小插曲之後,士卒們紛紛睡下了,嶧山卻是了無睡意,他斜靠在一堵土牆上,順手從地上拔出一根草莖來在嘴裡叼着,思緒卻是飛回了家鄉。

他是額吉部的,這是海西女真中很小的一個部落,在你蠻河畔,只有一千來人。

嶧山有一個不算漂亮但是很能生養的妻子,已經爲他生下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了。他的妻子也很有本事,下河捕魚,進山打獵,甚至是學習漢人伺弄莊稼,都很有一手,從十五歲開始,嶧山就被徵入軍隊,常年跟隨剛毅大將軍在外征戰,一年在家的時間不多,家裡的日子,年邁的父母,一幫孩子,都是靠着妻子操持着。

女真人不看重女人漂亮與否,嶧山的婆娘,纔是部落裡面大夥兒都公認的能幹人,當婆娘的最佳人選。

“這婆娘誰說能幹的很,可要是跟漢人小娘兒們比起來,可真讓人提不起勁來!”想到婆娘,嶧山不由得又是想起了自己去年幹過的那些漢人女子。

“操了有多少個來着?十五個還是十八個?日子太久,記不清了。”嶧山吧唧吧唧嘴,似乎還在回味着當初的那股美妙滋味:“這些漢人娘們兒,真是又白又嫩啊!還不耐操,一干就又哭又喊。喊得最慘的是誰來着?對了,乞勒尼衛知縣的那個小妾,當初老子給她開的後門兒,疼的那小妞兒哭爹喊娘!還出了那麼多血!”

“老大今年都十四了,也該給她說戶人家了。可是,這聘禮怎麼辦?這些年我不在家,家裡也就是夠吃用,哪攢下什麼東西了?去年在漢人地盤兒搶的那些東西都讓上頭給收繳去了,連一匹布都沒給留下。本來還算計着若是這回能打進漢人的城池,搶它個夠本兒,這輩子就吃用不盡了,但是看這樣子,第一仗都打成這樣,能不能活着回去還是兩說,去哪兒搶東西?這回出來又是白饒了。”嶧山愁眉苦臉的想着。

白樺樹嘩嘩作響,一陣寒風吹來,讓嶧山不由得一哆嗦,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們駐紮的這個村子,名叫小葉兒村,地形是女真人佔據的四個村子中最好的,背靠山巒,面前是一條小河,兩側都是大片的玉米地,取水伐木都很方便。本來不過是一千二三百戶人家,這等村落,已經算是大的了,但是又哪裡住得下兩萬餘士兵?本來應是塞塞擠擠也能湊活,反正大夥兒都是爺們兒,也沒那麼多顧忌,但是問題是,這場大戰之後,隊伍中又多了無數傷兵,這些傷兵是需要空間的,所以房屋就更不夠住。夜色也已經晚了,於是上頭便下令,把房子都讓給傷兵居住,身體完好無損的,都睡野地去!

嶧山他們就是這些倒黴鬼之一,他們被髮配到了這裡,說是防備漢人的偷襲。

嶧山對此嗤之以鼻,雖然看起來漢人比以前強得厲害了,但是他們也只是仗着建城固守,他們敢晚上出來偷襲?借他仨膽兒!

東北的夏日晚間還是很冷的,尤其是對這些只穿着單衣,別說是毯子了,就連厚衣服都沒有的傢伙們來說,就更是如此。

這一場仗打的如此窩囊,本來士卒們心裡都憋着一股邪火兒,但是在冷風中,只剩下了瑟瑟發抖,這火兒,卻是沒了。

嶧山又是嘆了口氣,裹了裹身上的老羊皮襖準備睡下,心中暗暗慶幸,若不是婆娘機靈,自己也得受凍了。

遠處有士卒大聲道:“萬戶大人!”

然後便是一聲輕輕的嗯。

嶧山趕緊爬了起來,又是叫醒了幾個剛睡着的下屬,衆人心裡都是暗暗咒罵,不知道是哪個萬戶來了。這些達官貴人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巡營做什麼?

十幾個渾身上下都是黑鐵甲包裹,跟個鐵塔也似的鐵浮屠出現在衆人面前,一個鐵浮屠高舉着一面高牙大纛,那是剛毅的中軍象徵。被鐵浮屠簇擁的是兩個年輕人,一個身材頎長,面色俊朗卻帶着些陰翳,一個則是滿臉絡腮鬍子,身材極爲高壯。

竟然是濟爾哈朗和額勒和澤兩位大人一起來了。

濟爾哈朗力排衆議,堅決讓大部隊放棄戰爭機械後撤,保全了更多士卒的性命,衆人心裡都是極爲感激的。再加上剛毅大將軍現在昏迷不醒,軍中事務便是海西三傑共管,他們三個現在儼然已經是女真最高統帥。

衆人都是吃了一驚,然後紛紛行禮道:“萬戶大人!”

濟爾哈朗微笑着嗯了一聲,他一路走來,不時拍拍某個士卒的肩膀,以示鼓勵,見到輕傷的,還停下來問候幾句。

嶧山看着濟爾哈朗那張微笑的臉,心裡的忐忑也漸漸的安定下來。

這就是一個統帥的作用。

濟爾哈朗在剛毅倒下之後,很好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擔負起了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天色越發的陰沉,空氣中的溼意越來越濃厚。

濟爾哈朗臉上帶着笑,心裡卻是擔心不已,眼看着這天氣,一場瓢潑大雨就要下來,如此一來,不知道要有多少士卒因爲淋雨而生病。但是他也沒法子,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只得心裡期盼着今天晚上莫要大雨,等天亮了,就立刻組織士卒建造房屋。

這裡已經是營寨的西北角,巡視完了這裡,濟爾哈朗便是上了馬,打算離開。

這時候,忽然一道閃電撕裂夜空,猶如一道耀眼的光龍,這一個瞬間,把天地間照的一片雪亮。

閃電一閃而逝,光亮瞬間隱去,然後纔是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起。

“什麼人!”濟爾哈朗卻是立刻臉色大變,剛纔那個瞬間,他分明藉着閃電的光芒,看到了遠處山林間那影影綽綽的無數人影!

“這該死的閃電,來的真不是時候!”努爾哈赤見行蹤已經被發現,也不再掩飾,咒罵一聲之後,大聲道:“弟兄們,殺!”

“殺!”四千五百名野女真漢子齊聲大喊,聲震四方。

濟爾哈朗面色陰沉無比,這分明就是女真話!

殺字的迴音還在縈繞,就被無數聲清脆的槍響打破,打散,第六衛的野女真士卒們舉起手中的燧發槍,扣動了扳機。

無數的子彈從密林中嗖嗖嗖的竄出來,透過柵欄,當下便是把女真士卒打倒一片。

嶧山反應的快,那種清脆的啪啪聲,他已經聽得太多,多少袍澤就是被這種武器帶走了生命,槍聲剛剛響起的時候,他就往前一撲趴在了地上。隨着槍聲響起,慘叫聲不絕於耳,嶧山側頭一看,自己手下的這二十來號人因爲猝不及防,瞬間就躺下了一大半!

有的直接死了,有的沒死,躺在地上大聲的呻吟慘叫着。

衆人都在開槍射擊的時候,努爾哈赤卻是張弓搭箭,藉着槍口閃爍的光芒,瞄準了那一面高牙大纛,鬆開了弓弦。

宛如一根長矛一般大小的重箭狠狠的射出去,準確的命中了高牙大纛的中部,死死的釘了進去。努爾哈赤又是一箭,再命中!只聽得喀喇喇一聲響,這杆高牙大纛終於是斷爲兩截,墜入雲泥。

努爾哈赤哈哈大笑,一人多長的大刀直指前方,狂喊道:“隨我殺!”

爆裂的馬蹄聲響起,無數野女真騎兵高舉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小葉兒村衝來,不過是百餘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轉瞬即至。

剛纔的那一輪射擊之前,濟爾哈朗反應很快,用戰馬擋住了子彈,他的戰馬被射成了篩子,他和額勒和澤卻是保住了性命。

“走!”濟爾哈朗不知道黑暗中的敵人有多少,但是卻知道,自己現在決不能身處險地,一拉額勒和澤,便是朝着村子裡面狂奔。

他們根本沒想到兵力居於劣勢的武毅軍竟然敢如此猖狂,派兵夜襲,更沒想到他們竟然趁着夜色摸到了這麼近的地方都沒被發現,若不然的話,濟爾哈朗也不會只帶了這麼少的人巡營,而現在,已經是陷入了死地。

風更大了,又是一道閃電撕裂蒼穹,已經有細濛濛的雨絲飄落下來。

藉着閃電,努爾哈赤清楚的看到了濟爾哈朗和額勒和澤兩人,從剛纔的高牙大纛他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絕對是要緊人物,當下便是大喊道:“莫要放過那兩個人!”

聽到他的叫喊,不少野女真戰士便是張弓搭箭,向着欲要逃跑的兩人射去,無數比一般羽箭幾乎要長出一倍去的大箭蜂擁射來,根本就是無可躲避,跑在後面的額勒和澤當場便是被射成了一個雞毛毯子,上百根大箭扎入他的體內,鮮血汩汩的涌了出來。

有一根羽箭,更是從他的後頸射入,直接打碎了咽喉,這海西三傑中第一猛將,一聲沒吭便是撲在地上沒氣兒了。

濟爾哈朗的大腿也被一支大箭射中,竟是從他的肉中直接穿過去,將他死死的頂在地上,濟爾哈朗仆倒在地,大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和瞬間的大量失血讓他再也沒辦法行動。

他趴在地上,眼中閃過一道悲哀,更是感覺到無比的荒謬和滑稽——難道我濟爾哈朗,今日就要喪身此處?

看似堅實的木柵欄在野女真戰士們那足足有人小腿粗細,五尺長短,上面生滿了一寸半長的密密麻麻的三角錐形鋼刺,尖端鋒銳無比,重達五十多斤的狼牙棒面前變得脆弱無比。幾下就像是爛豆腐一樣被砸斷,缺口很快擴大,野女真將士們瘋狂涌了進來。

那十幾個鐵浮屠倒是悍勇的很,勇敢的迎了上去,但是卻被潮水一般用來的野女真戰士瞬間淹沒。

他們幾乎是被無數戰馬給生生踩死的。

嶧山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他身上濺滿了袍澤的鮮血碎肉,身上更是壓了兩個死屍,倒是跟具屍體也差不多。

“盡數殺了!”努爾哈赤冷冷叱道。

那些女真士卒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死,紛紛射箭還擊,雖然也射傷了幾人,但是很快就被密集的羽箭給淹沒了,駐紮在此的兩個加起來不到六十人的百戶很快就被全殲。

躲在屍堆下面,嶧山卻是逃過了一劫。

這時候,被驚醒的村寨中已經響起了慌亂的人聲和密集的腳步聲。

努爾哈赤喝道:“舒爾哈奇,帶着你的人向南。阿巴泰,帶着你的人向東,莽古爾泰,帶着你的人向西。其他的人跟着我!記住,所有人都打上火把,見人就殺,見房子就燒!衝出村寨之後,村子南口會和!聽清楚沒有?”

“是,大人!”三名努爾哈赤手下大將齊齊應了一聲,各自帶人殺了進去。

他們打上了火把,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條巨大的火龍,很快,村寨中便是響起了陣陣喊殺聲。

努爾哈赤打馬道濟爾哈朗跟前,上下打量了他片刻:“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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